第168章 势不两立
锦盒里装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刘秀睁大了眼睛，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人开始呕吐起来。
“向敖是你的先祖，看在你们都姓向的份上，以前他跟你眉来眼去的，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如今你已经姓刘，这姓向的自然就留他不得。”
刘秀此时吐的已经耳鸣目眩，王莽说的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刘秀才止住呕吐。他抹了抹嘴角边的呕吐物，然后走近锦盒，看了眼盒中向敖的人头，冷冷的说了句：“大司马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刘秀先行告退。”
“向敖跟随我多年，杀他我实在于心不忍。要怪，只能怪在你的头上。”
“多谢大司马这么看重刘某，刘秀告退。”
说完，刘秀捧着锦盒往门外走去。
“麻烦大司马将向敖的身子妥善保管，稍后我会派人过来取。”
说完，刘秀推门而出。
“老板，你手里捧着的是什么东西？”
黎奇见刘秀从门外回来，手里还捧着一个锦盒，便开口问道。
“什么也不要问，准备一个香炉。”
刘秀一脸默然，黎奇见状不敢多问，连忙按着刘秀的吩咐去准备香炉。
“大叔，你怎么了？为什么失魂落魄的？”
秦素心见刘秀有些失魂落魄，便出声询问。
刘秀并未回答，只是默默的将手中的锦盒摆在了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刘秀直接跪在了地上，仍然一言不发。
秦素心正待开口再问，却被冷飞一把拦住，然后他用手指了指锦盒，顺着冷飞手指的方向，秦素心依稀发现锦盒侧面一片殷红。
秦素心吃惊的看着冷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黎奇已经取来香炉，走到刘秀身边问道：“老板，你要这香炉有何用处？”
“将它摆在桌上，然后点上三炷香。”
做完这一切，刘秀才开口说道：“今日去大司马府上，他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礼物就在盒内，是向敖的项上人头。”
刘秀的话一说完，屋内的人一片惊呼。
“向敖跟随王莽多年，他怎么能这般狠毒？”
冷飞有些气愤的说道。
“向大哥因我而死，这笔债我早晚要跟王莽清算。”
刘秀现在心中充满了对王莽的仇恨。
以前不论王莽如何，刘秀心中始终对王莽存有善意。
王莽虽然篡汉，说到底他还是做了一些改革力图改变西汉末年这种混乱的局面。
今日王莽杀害的不仅是向敖，还有刘秀心中对王莽的善念。
“向大哥，我刘秀今日在此立誓，此生不诛杀王贼，刘秀枉为人。”
说完，刘秀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刘秀安葬完向敖，便将向敖的一家老小全部接到了自己的身边。向敖因自己而死，他必须护他妻儿老小周全。
“大叔，你已经几日没有出门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秦素心见刘秀整日窝在屋中，心中十分担心。
“素心，我知道你的心意。我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秦素心看着刘秀落寞的身影，心中说不出的担心。
“老板有没有好些？”
黎奇见秦素心从刘秀屋内走出，急忙上来过问。
秦素心摇了摇头。
“这已经是大叔在屋内呆的第三天了，中午的饭菜原封未动。”
“他一直觉得向敖是因他而死，所以他心中充满愧疚。让他静静也好。”
“可是冷飞，爱乐坊被迫关门的消息要不要告诉他？那可是老板的一番心血啊。”
“全城宵禁，爱乐坊关门也是逼不得已。告诉他于事无补。王莽明显是有的放矢啊。”
“王莽的这一招实在阴毒。宵禁也还罢了，他还每日派兵在九市巡逻，爱乐坊的门口更是站了几个兵丁。”
“我看还是告诉公子一声，好早做打算。我怕下一步王莽还会有别的动作。”
夏雨至满脸忧愁，爱乐坊的关门好像抽走了他的脊梁，让他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
“你们不去说，我去。”邓禹起身向刘秀的屋子走去。
邓禹并未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先生，你几日没有出门，外面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前日官府突然宣布亥时过后，街上严禁行人。爱乐坊门口更是有官兵站岗。爱乐坊被迫关门。他们几个终日唉声叹气先生作何感想？”
刘秀回过头来吃惊的看着邓禹。
“难道是王莽做的手脚？”
“无论如何，他一定脱不了干系。所以先生万不可在如此下去，要早早想些对策才是。”邓禹说完，便转身出了刘秀的屋子。
邓禹明白，现在刘秀需要独立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你跟老板说了么？他什么反应？”
黎奇见邓禹从刘秀的屋中出来，赶忙上前询问。
“说了。他现在需要思考，我们在这里等着便是。”
说完，邓禹坐到了椅子上。
众人知道，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过了许久，刘秀从屋中走出。
此时的刘秀一身新装，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黎奇，去弄一桌好酒好菜，我跟大家喝两杯。”
黎奇看着刘秀，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你一口一个老板的叫着，老板的吩咐你都不听了？”
“听，听。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黎奇赶忙出去置办。
“你们大家不必垂头丧气。爱乐坊本就是为了我们在长安城站稳脚跟才开办的，如今我们不说如日中天，可也毕竟在长安城小有名气，区区一个爱乐坊，不要也罢。”
众人见刘秀如此说辞，安心了不少。
“那我们下一步如何打算？”
刘秀看着冷飞，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我以后打算造反，你们是不是跟着我？”
刘秀的话一出口，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就凭我们几个，现在怕是不行。”
“当然不是现在。我说的是以后。”
刘秀目光炯炯的看着众人。
“我邓禹认定了先生，前面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会跟着先生去闯一闯。”
邓禹最先表态。
“我早就说过，这一生跟着你做任何事我都不后悔。可是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没兵没粮更没有造反的理由啊。”
冷飞不无担心。
“没有理由，那就给他创造一个理由。”
刘秀面露微笑，一脸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