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新院长在中子来后的第三个月正式上任。

    谁当院长对于孩子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前院长唯一做到的好事大概就是让孩子们不至于空着肚子，但也说不上能吃饱。孩子们对前院长没有什么留恋的。

    孤儿院一个月的月末会有需要领养孩子，来观察哪些孩子合心意的夫妻来参观。

    新院长上任后，参观人员多了一批，往往是在上一批参观人员离开后到来。

    来人基本上是男性，视线总在女孩身上驻留，有时也会在一些长得俊俏的男孩的身上留连。

    有些敏感的孩子害怕那群人露骨的目光，想要躲在房间里不出来，被巡视的新院长抓住，罚一天不准吃饭，还必须要在那群参观人员面前笔直地站着。

    自从有孩子被抓住后，所有孩子无论愿不愿意都会去见参观人员。

    治子和中子是女孩子里最受参观人员喜欢的两个，两个人一出现，几乎大半的参观人员都会明里暗里把目光投向她们。

    参观人员们一边看着两个女孩，一边和旁边的人说一些下流话，有时还会有参观人员因为口角挣扎扭打起来。

    治子面对这些，既没有表现和一些一样孩子的恐惧，也没有表现出和另一些孩子一样的讨好，她依旧面无表情。

    还是有一小部分参观人员并不喜欢治子，他们讨厌她如同云端仙人一般，在她面前，他们仿佛浑身□□，□□，龌龊的心思被冷漠地审视。

    所有孤儿院里的孩子都被当作商品卖给了新院长，治子是最早知道这件事的孩子。

    她曾经偶然间听到了前院长和新院长的谈话——

    前院长语气激动地向新院长说着孤儿院里的哪些孩子很吸引人，要求加价；新院长只是间或地提出一些问题，但始终不肯松口加价。

    从那个时候，治子就认识到这个孤儿院的本质——满足一些人奇怪、不被大众所接受的特殊癖好的培育基地。

    实际上，治子并不在意无论自己的命运会走向何处，也不在乎其他孩子的最终的结局。

    但是，橘发的小矮子似乎在意其他人的命运……

    治子下意识把自己移出在被关心的范围内。

    她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吗？人人恨不得她从不存在于世。

    治子已经习惯了自己脑子里突然浮现的奇怪想法，大多是对自己的冷嘲热讽。

    说不定她真的被恶魔附身。

    唉，小矮子真是太麻烦了。

    但治子意外地没有为了因为中子而多出来的麻烦感到不耐，她想，只是稍微调整一下计划就好。

    中子被院长单独叫走，只剩下治子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周围有也没有其他的孩子。

    一个男人推开了房门，脸上丑恶的贪婪不加掩饰。他走进房间，顺手带上房门。

    果然是忍不住了啊……

    治子感到了厌倦，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迫切地朝她走来。

    “小妹妹，让叔叔陪你玩一会儿吧……”

    男人伸出手想抓住治子。

    “砰”

    门被大力推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想对她做什么？”尽管气息由于剧烈的运动有些不稳，但中子语气里的震怒仍然不减分毫。

    男人脸上满是被打断好事的暴怒，他举起拳头挥向中子，一看就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没想要留手。

    中子敏捷地躲开男人毫无章法的攻击，轻巧地将男人绊倒在地。

    男人的脸没有任何缓冲地与坚硬的地面相撞，他痛得开始咒骂，满脸是血地在地上像蛆虫一样扭动。

    中子没有管地上的男人，径直走向治子，拽起治子的衣领，几乎是咆哮道：“你不是没有察觉到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治子别过脸，没有回答。

    “中子！”院长阴鸷的声音响起。

    他看到地上丑态尽出的男人，脸色变得很难看。

    “客人，我们可能要好好聊一聊您违反规则私下来找孩子的事。”

    院长话是对着男人说的，眼睛却看向中子，眼神中的威胁之意非常明显。

    中子挡在治子面前。

    治子反倒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从中子身后走了出来。

    “院长大人如果是在烦恼生意搞砸可能面临的麻烦，我可以帮忙。”

    院长狐疑地看了治子一眼，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慈祥一点：“什么生意不生意的，小孩子想这些干什么，那个叔叔只是想和你一起玩而已。”

    治子没有说话，似笑非笑地看了院长一会儿：“那就拜托院长啦～”

    说完就拉着中子离开了房间。

    半路中子拉住治子：“青花鱼，这件事还没完！”

    “中子希望离开这里吗？”治子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当然希望啊，毕竟待在这里……”

    你会很危险……

    话还没说完，治子就打断了中子：“那中子希望其他孩子能离开吗？”

    中子愣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回答：“那样可以的话，当然是最好的。”

    “那我知道了。”

    治子自顾自地往前走。

    “喂！这算什么解释啊！”中子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