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萍水相逢

    武馆开张快一个月了，一切进展井然有序。唐尧教搏击，花荣教射箭，吴英教剑术。只是吴英有些坐不住了，是啊，一个长期在江湖漂泊的杀手怎么能一下子过这种索然无味的封闭式生活呢。终于有一天吴英忍不住对唐尧说我想去了解一下大夏国的风土人情。唐尧知道他是坐不住，也没留他，让冯三拿一万两银票给他。吴英推脱说我这种人都是到哪吃哪，要这些银子干什么？唐尧说我们大夏不比北国，是法治社会。再说最近物价上涨，各种开支都明显高了不少，你多带点宽裕。推让了半天，吴英最后拿了五百两。

    吴英一路向南，所见情景和北国果然有显著不同。尤其是农业，田野广博，到处是绿油油的庄稼。农人穿着整齐，面色红润，在田地里忙碌着。

    吴英走了一会，就见一片棉田里围了许多人，一头长相奇特的牛拴在田头的树上。吴英下马过去问你们做什么呀？就见一个热心的农人指着一个正在讲解的年近四十的农人说我们再请唐专家教我们捉虫子。

    吴英继续前行，天色将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见不远处有座庙，吴英就到庙里休息。

    夜半，忽然有异样的声音，吴英屏住呼吸，伏在地上，借着月光，就见窗外伸进一个细竹竿，竹竿冒着细细的青烟。吴英暗笑这都什么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对付他这样大神级的杀手。正要腾身攻击，就听嗖嗖几声，一排硬弩从窗外射进来，吴英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弹起。双脚蹬墙，身体几乎贴着地面，像一支箭撞开破旧的木门，立在院中的月光里，立刻用剑护住自己的身体。偷袭的人见没得手，迅速逃离。吴英也不追赶，看来他这种人被人追杀也是寻常的事情。

    天明继续行走，不久便到金陵，人困马乏，在路边吃了五斤牛肉，一碗鸭血粉丝，喝了半斤烧酒。酒足饭饱，开始在金陵的街上溜达。

    长期在北国的冰天雪地里生活，吴英何时见过金陵如此胜境。处处都觉着新鲜，处处都觉着好奇。

    走了一会，吴英就见人群汇聚，潮水一样向着一个地方涌过去，拉住一个人打听，那人急急忙忙说快走，再迟就没有位置了，俏江南举行弹琴比赛呢。

    对于弹琴，吴英也略知一二，就跟着人流，向俏江南涌过去。

    比赛放在二楼的花台上，为了安全起见，观看、听琴的人只能在俏江南外面的空地上。吴英挤了一个位置站好，举目一望，就见台子中央站着一红一绿两个女子，各人的怀里抱着一架琴。

    眼见台下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就见一个中年妇女走出来宣布比赛开始，一人一支曲子，最后大家举手表决谁获胜。

    两个姑娘看来已经排好了先后，就见绿衣女子退后，坐在凳子上休息，红衣女子上前，将琴放架子上，轻撵双手，琴音便如万千小兽奔涌而来，忽而高亢，忽而低沉，忽而如断弦裂帛，忽而如细语呢喃。台下的人听的如醉如痴，竟然不知道琴音什么时候已经戛然而止。就有人赞叹说一品红真是名不虚传，弹的比平时还要好。也有人担心地说那个姑娘危险了，可惜那把琴了。

    轮到绿衣女子弹了，就见她不慌不忙，起身走到前台，缓缓地把琴放到架子上，坐正身体，闪目望了一下台下的人群，微微浅笑。人们还沉浸在她的微笑里的时候，姑娘的手指已经拨动琴弦，琴音立刻如小溪流水，汇入人群，一种清凉立刻让沸腾的人群安静下来，台下本来拥挤的人群一下子静的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大家都沉浸在绿衣女子的琴音里。

    不知什么时候，俏江南的屋檐上竟然落满了迁徙的大雁，不知谁喊了一声“鱼！”，就见俏江南门前池子里的水面上浮动着一片锦鲤，它们摇晃着身体，像是在随着曲子舞蹈。又有人惊讶地说奇了，怎么这个季节开荷花，大家随声望去，果然见池子中央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朵荷花，洁白的花瓣随着音乐的节奏次第打开，琴声停止的时候刚把露出金黄的花蕊，荷花的香味立刻在空气中弥撒开来。

    开始举手表决，双方都有不少人举手，台下人山人海，也数不过来。就见那个妇人上台宣布：

    “俏江南一瓶红胜出！”

    台下立刻哄声四起，有人嚷嚷说分明绿衣女子弹得好，理应绿衣女子胜出。可台上的人不理，一品红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就去抢绿衣女子的琴，绿衣女子抱着琴死也不撒手。就见那个妇人狠狠地望着绿衣女子说昨天不是说好了吗？愿赌服输，你这两日在这里消费了我不少银两，你就在我这里慢慢还吧。说完向周围使了个眼色，几个如狼似虎的打手就冲上去拉绿衣女子。

    大家都知道绿衣女子就是夫子，夫子在台上孤立无援，哀求地望着台下的人群。可台下都是看热闹的，大都是俏江南的客人，谁愿意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得罪俏江南呢。吴英看不下去，脚下用力，就想跃上台去。忽听有人惊叫怎么，这个季节怎么结冰了。

    大家哈哈地笑起来，说这是谁呀，六月天出来搞笑，说这种不着调的话。那人大声喊真的，你们看池子里。其他的人也有看见了，附和着说真的，池子里的水结冰了。

    果然，池子里的水在那朵荷花周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荷花中间的花蕊上像是凝结了一滴蓝色的水滴，水滴渐渐变大，竟然有了人形。当水滴大到和常人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忽然发现原来是一位蓝衣服的俏丽女子，那个女子像一团蓝色的雾，从荷花上缓缓飘起，落在台子上。周围的人都被惊呆了，有的人喊神啊，我终于见到传说中的神了。

    蓝衣女子也不理周围的议论，望着夫子说我们走。可是夫子被几个壮汉拉着，挣扎不出来。蓝衣女子就望向老鸨，那个宣布比赛的就是老鸨。老鸨下定决心要留下夫子和琴的，就狠狠地说别被这种幻术吓着了，把她打下去，这是幻术，一碰就化了。听了老鸨的话，几个打手就向着蓝衣女子走过来。谁知那几个打手走着走在身体慢慢变蓝，在距离蓝衣女子一步远的地方，变成了冰雕。人们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傻了。老鸨惊慌地喊快走，快把人带走。台上的人拉着夫子就要跑。就见蓝衣女子的衣袖动了一下，台上的人动作便慢慢变得迟缓，拉着夫子的人也变成了冰雕。蓝衣女子伸手向着夫子招了招，夫子已经抱着琴站到了蓝衣女子的身旁，大家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一道蓝光，台上已经不见了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