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又换新职
连着半个月以来，叶翩然都和顾悦毅过着举案齐眉的生活，得空也会时不时给家里采买一些物件，小日子过的算是有滋有味。
顾悦毅每天去当差都觉得自己的生活有着一股甜蜜在其中。
算是两人的媒人的陆弘志在月底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准备回京复命，顾悦毅今天一来堂上等着朝廷的宣政使过来宣读口令，也感谢了陆弘志自自己任职以来的一些帮助，尤其是与叶翩然的婚礼。
谢君皓也在一边对着顾悦毅，皮笑肉不笑的寒暄客套了一番，连城防司的钟长让也到了，他倒是没那么多心思，只爽朗的笑着，不多一会，宣政使便到了，也是和大家寒暄一阵后，开始宣布调令，大家都齐齐跪在地上，听着宣政使说完前面一堆描述的客套话后，朗声说着人事调配的关键：
“陆弘志于延州府主政期间，廉洁清明，边防稳固，着回京调配，新到任知府将于下月十五前上任，另升延州府原城防司司长钟长让为延州府兵马都监，着二品，原延州府五品廉访使为从二品兵马督护监，并于本月十五统领朝廷调配两万兵马固守城防，执行诺敕蒿指令，钦此。”
顾悦毅感觉自己有一些眩晕感，廉访使虽然品阶不大，但是与之相对的是对地方上有着监察的权限，而现在虽然自己名义上是升职，但是并没有按照文官进行升迁，况且听到这个蒿指令他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宣政使已经开始在恭喜大家了，他忙起身挤出笑意。
宣政使的兴致还很高，说着：“最近皇上对边防之事相当上心啊，要知道钟大人曾经也是深入漠北的悍将，顾大人也是在东南一带只身敢杀入倭寇群的少年英雄，还特地让兵部那边准备了新的铠甲送过来，会和新的知府大人一起送到，大家就等着吧，蒿指令可得坚持啊。”
顾悦毅有些不明所以，等到送走了宣政使和陆弘志，顾悦毅跟着钟长让后面去兵马司报道，开口说道：“钟大人，先前多有得罪，还望今后能同心协力一同共事。”
钟长让摆摆手，大笑一声：“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钟长让对你是心服口服，要不是因为我年纪比你虚长几岁，这个位置本来也是你的，延州就一块小地方，倒是突然多了两万人的军队驻扎了过来，粮食什么的倒是要紧缺了。”
顾悦毅点点头，只问道：“刚才说道诺敕蒿指令，我倒不是很清楚，这是朝廷的什么政策？”
钟长让本来还有些高兴的神色，却突然表现了一片阴霾，他收起笑容，一字一顿的说：“这是朝廷一直以来对诺敕族三州土地的要求，都会派兵马出去给那些放牧的诺敕部落男子进行蒿指，就是砍断其大拇指，使他们不能拈弓搭箭，就连放牧走马都会收到影响，同时还会拖累其他部族的人来接济这些人，达到拖累诺敕经济的目的。”
即使是自己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过，顾悦毅也对这样的指令感到了一些不可理喻，如果大家对土地有纠纷，不得已出现了战争，那也是需要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垮对方所换来的和平，但是蒿指令却是卷入了一些无辜百姓，他心有戚戚然感叹道：“可是这也并不能真正起到灭绝的目的，只会让诺敕族人更加憎恶大齐，况且本身诺敕原三州也是前朝旧土，这”
“哎哟我的顾大人哪。”钟长让赶紧捂住他的嘴看了看周围没人，才舒了一口气说：“我的老天爷，你可别什么都往外说，憋在肚子里就好了嘛，这种朝廷定下来的规距你现在身为一个当兵的，当然就只能去执行了，要不传回去就不是丢官的事儿了，而是”他拿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顾悦毅心下黯然，也并没有多发一言。
到了兵马司和钟长让一起熟悉了兵马司的一些布局构造，顾悦毅感叹着好歹边境比起沿海的一些临时征兆的废物兵还是强了不少，至少真要是诺敕打了过来大家至少还有一战之力，不知不觉就熬到了天黑，才回了府。
一进门叶翩然就准备了一桌略比平时丰盛的菜肴，顾悦毅坐下笑着说：“看来我今天上任新差的消息，翩然你都知道了？”
“当然咯，你们在那说着的时候，那个大嗓门夏亮就过来找我讨了一串洗钱，还说将来你平步青云，能当镇国大将军呢，我倒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希望你平安就好，好像听说现在开始驻军了，就像那天我们在寻玉山遇到的那俩个诺敕族一样吗？诺敕真的要打过来？”
叶翩然不无担心的问着，她看到顾悦毅此时却有些眉头紧皱的样子，也不再说话，默默的多盛了一碗。
“其实大丈夫为国也好为己也好，只要有难的话肯定是得挺身而出的，不过眼下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的就是，可能翩然你不明白，就是按理说廉访使是应该回京中述职后，哪怕担任兵马督护监也是朝廷再行任命，我在想怎么会现在直接就就地任命，上任的这么急匆匆的，诺敕只是开始在整合草原势力，朝廷已经开始各处征兵充塞边疆，看来眼下是真不太平了。”顾悦毅吃着饭，略微分析了一番。
叶翩然听他这样一讲，想起自己婚礼那天出现的陆弘志瞬间显得突兀了起来，她问道：“你平日里和陆大人的关系，是很要好的吗？”
顾悦毅只摇摇头：“倒是没怎么说过话，不过他一直都是德高望重的样子，我倒是和他接触不多，身边那个谢君皓倒时不时有些不太安分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叶翩然感到顾悦毅应该是察觉到了一些，应该是怕她担心没有说的太深，她笑起来看着顾悦毅说：“但是不管怎么说，你这样也算是升职了，希望我家相公可别潜心宦海，忘了我咯。”
顾悦毅也笑了，轻轻刮了刮她鼻子说：“净瞎说，你可是我下了决心要娶回家的，我怎么会忘了我们家这位娇妻呢。”
两人又各自吃了几口，叶翩然此时开始冷静的将自己婚礼那天的情况进行了一些串联回想，但是暂时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也只好作罢，想到现在顾悦毅又算回归了军中，不免有些担心说道：“如果真的打仗，想着你会去前线，心里有些放不下，纵使是武艺高强，可是很多事，应该说是世事无常，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顾悦毅看着在烛光下的叶翩然眨着她长长的睫毛，眼光中波光粼粼，不免内心一阵触动，用手抚摸着她的肩膀宽慰道：“没事，现在也只是调配兵马，不至于马上就会开拔，再说了关外气候恶劣，不见得诺敕就一定会比我们大齐的兵马强，总还是得过几招才知道的，倒是你，住进府衙这些时间了，都还习惯吗？”
叶翩然看着他关切的眼神，也点点头：“能有什么不习惯的，少了需要操心家里的琐事，每日里倒是自在了不少，有你就好了。”
两人在跳动的烛焰下，看到彼此都是散发出一种为对方关心的体贴，不觉间靠近了一些，正好抱在一起时，怜青在外面说：“小姐，这边用膳结束了吗？我来把汤食撤下了。”
两人默契的微微避开了一些，才让怜青进来了，叶翩然看见她神色有些古怪，说道：“怎么了怜青，身体不舒服吗？”
怜青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一口便说了：“小姐，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知道付二球吗，他和小姐婚约到现在还没有1个月，这赔了王乐天一笔钱后，竟然又和秦家的一个远方表妹搭上关系了，听说这几日就要娶过门呢！”
看着怜青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叶翩然倒觉得不算什么，顾悦毅在旁边不动声色，她更担心他会怎么想，语气平淡道：“付二球他要娶，别人愿意嫁，这本来就是别人家的事，也和我们没有太大关系，我们顾好我们自己就好了。”
怜青一边收一边手下动作还是有些气不平：“我就是觉得有些气不过，他本来娶谁咱们也管不着，我出去买菜遇见他，他一口一个秦家表妹如何如何的，奴婢就是听不得。”
“倒也无妨。”顾悦毅此时开口了，他只凝视着叶翩然说：“人世间一辈子每个人都有自己去追寻他所觉得的幸福这一回事，我觉得付公子非良人，我也知道叶姑娘不愿意嫁给他，而我喜欢的就是叶姑娘，我们能这样在一起便好，人这一辈子，要是非得管每个人都要怎么想，只怕要操劳不尽了。”
顾悦毅转头又说：“对我而言，顾好翩然就足矣。”
他牵起桌下叶翩然的手，叶翩然只感觉自己心中泛滥起柔柔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