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咫尺万里开江湖
原来，那个卖二手车的商店只是销赃的地方。
贸然行动，只能破获这条线上的几个人，找不到香主。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祸不及家人，好汉做事好汉当，都是江湖规矩。
如果不守规矩，就乱了。
马克思说，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
每个人都“嵌入”在集体中。
如果为了立功减刑，乱咬人，自己和家人就会生活在担惊受怕当中，惶惶不可终日。
除非，将对方团灭，没有漏网之鱼。
太难了。
“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张威像泄气的皮球，满脸失望。
超市又得损失四五千块钱。
老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安琪似乎看透了他的心：“你不用着急。从他们偷车到交给卖车的，全过程我都拍了照片，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你不是在训练保镖吗？派两个人，悄悄盯住那个卖电瓶车的，正好练练他们的技术。”
“把卖电瓶车的接触的每个人都拍下来，咱们好做分析。”
“既然是香主安排的事。他们肯定得汇报。”
张威点头，又摇头：“为什么不盯那两个小偷呢？”
安琪笑了：“他们只是小鱼小虾，没有资格见香主。那个卖电瓶车的，级别应该高一点。”
张威：“现在都有手机，他们打个电话或发个信息就行了，还会见面？”
安琪朝张威竖起了大拇指：“你说的对。但他们总要见面的。”
“手机里聊这种事，不安全。虽然有黑话，很快就会被破译。”
“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时代，几乎没有秘密。”
张威叹了口气：“就是说，咱们只能一直这样等下去？”
安琪点头：“现在只能如此，线索太少了。”
张威急了：“可超市要赔偿呀。不光是钱的问题，太窝囊了。”
安琪：“你不用担心超市的损失。等咱们把他们连窝端了，一切都会回来的。”
“超市能一直坚持赔偿顾客的损失，能提高超市的诚信度，这是好事。”
……
张威忽然发现，这是个很精细的活。
靠他们这群大老粗，很难完成。
得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他想到了一个人。
石浩。
他是学大数据的，分析这些东西，他擅长。
他安排人整理超市的影像资料。自己回到公司。
他要科技赋能。
石浩还是进公司时的样子。
几天的时间，他已经把员工的电脑都检查了一遍。
有的重做系统，有的安装软件，有的深度清理，有的升级设备……
尤其一些女士的电脑，惨不忍睹。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电脑是每个人工作的必备工具。
谁不渴望这个设备使用起来更顺手一些？
所以，石浩迅速成了大家眼中的香饽饽。
称赞声和感谢声不绝于耳。
经过一番神操作，大家的心情更好了，东西用着更顺手了，工作效率明显提升。
山空云断得流水，咫尺万里开江湖。
在公司的画卷上，石浩挥毫泼墨，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张威狠狠地夸了他一顿，才言归正传：“这次叫你来，是有个私活找你帮忙。”
石浩受宠若惊：“威哥，你用帮忙这个词，太生分了。虽然我是你的员工，但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大哥。这也是我愿意投奔你的原因。”
张威知道，石浩在公司干这些活，屈才了。
但石浩这段话里的深意，他很久以后才彻底明白。
他不再绕弯子，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石浩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威哥，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尽快把分析结果给你弄出来。”
“只能利用下班时间干，而且要保密。”张威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
……
下午，大家继续蹲守。
乔志接了一个电话，走开了。
电话是打工妹打的，她叫陆红燕。
高中毕业以后，没考上大学，又不想在村里呆。
恰巧，在朋友圈看到了一则招聘信息：
“仁济人寿招聘客户服务专员，底薪三千加绩效……”
她怦然心动，带着行李进了县城，租了个便宜的房子。
面试很顺利。
保险是个专业的技术活，入职要先培训。
讲过产品以后，培训的老师开始灌输展业理念。
一、拜访量定江山。
即每天拜访多少客户，决定成单量。
二、要让客户相信，自己先相信。
自己都没信心，怎么能把产品卖出去？
陆红燕感觉不对了。
不是客户服务专员吗？
怎么成销售了？
一问才知道，寿险有许多孤儿保单。即销售人员做了业务以后，因为离职或其它原因，不再提供服务的保单。
寿险和财产险不同。
寿险销售，第一年的佣金特别高，能达到百分之三十以上。因此，寿险第一年的业务，公司多是亏损的。
第二年续费的时候，费用就非常低了，只有两三个点。第三年更低。五年以后的，最多给一个点。甚至不给费用。
但这些客户，总要有人催收保费。
这才是真正的盈利客户。
寿险公司会招客户服务专员，给这样的客户服务。
陆红燕一听很高兴。自己就是想做这个。
可公司的人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客户服务专员工资低，人员需求有限，现在已经满员。让她先做销售，等有机会先给她转。
房子都租了，技术也学了，她只好先试试。
她不想加客户微信，不想让客户知道自己的电话。
就买了个便宜的旧手机，又办了一张卡。
寿险的晨会非常有激情。
各种排行榜，各种激励，各种打鸡血。
陆红燕看着别人大把大把的领钱，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她在县城人生地不熟，只好给自己买，向自己的父母、亲戚和朋友下手。
只是人脉有限，能力不足，入不敷出。
她爱面子，不想回家。只好冻死迎风站。
昨天，她断粮了。
晚上想去超市买点煎饼对付一下，手机又丢了。
虽然两个手机都不好，加一起不值一千块钱。
可没了手机，怎么工作？
想想自己三个多月的经历，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谁知，天无绝人之路。
乔志不仅帮她找回了手机，还送了她一部价值不菲的智能手机。
天上掉馅饼，竟然砸她头上了。
她万分兴奋，第二天一早就把自己的两部旧手机卖了，换了生活费。把两张卡都放在了新手机上。
这样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
可是，她刚出手机店，两个男人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