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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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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弘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但看路长槐一副淡然的样子,就知道那小子好好的,沈若水也就把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三人各自选了一个方向,分三路去找东西,务求在天黑之前回到原地,车夫则负责原地看守马车和马匹。

    不多时,三道身影都遮蔽在了茂密的丛林间。

    夕阳落于山坡之下,林间可视度正在快速降低,一炷香的功夫,周围的景物已经变得灰蒙蒙。

    花浥南抱着一大捆干柴,环顾了一下四周,判断出来时方向后便准备往回走,嘴角还挂着一缕浅笑,却在脚刚刚抬起的那一刻,瞬间收敛,双眼也凝聚成冰,宛如利剑刺向丛林灰暗深处。

    一身刺骨的戾气发散开来,骇得林间骤然掠起群群飞鸟,怀抱中大把的干柴,在此刻显得突兀而滑稽,浑身的气势却使得即使有人在旁也不敢轻易发笑。

    花浥南死死盯着某一处。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那一处除了灰暗便还是灰暗,目之所及仅有满地的落叶。

    可对于危险强烈的直觉使花浥南并没有放下心来,他甚至呼吸都严格控制住,没有错乱一分,全身肌肉紧紧绷着,随时都能爆发出远超于常人的可怕力量。

    不,不能在这里耗下去

    意识到暗处的东西目前并没有动手的打算,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

    花浥南神色沉重,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干柴,轻轻叹了口气。

    这几乎丢了一条命换来的同行之路,看来暂时到此为止了。

    还好,他早有心理准备。

    彼时那莫名汹涌翻腾的强烈贪念和不甘,让他偷来与先生共处的这几日,他已万分满足。

    花浥南目光冷静到了极点,也压抑到了极点,他不再盯着那处,紧了紧怀中的干柴,往马车停靠的地方走去。

    ——————————

    路长槐提着满兜的野果、披着月光回到原地时,沈若水已在马车旁燃起了火堆,弥弘也回来了,正蹲在树下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又在同什么小生物交流。

    车夫则在一旁给马匹喂着粮草,时不时顺下毛,清理下泥土。

    见路长槐回来了,车夫停下手上的动作,从马车上拿起一个信封,走上前去,恭敬地递到路长槐面前:

    “先生,这是花公子留下的,说是一定要交给您。”

    路长槐放野果的手顿了顿,接着继续若无其事地将果子递给偷偷瞄这边的沈若水,这才接过信封。

    “先生亲启”

    字迹狷狂而不失锐利,笔锋走势也沉稳有力,看来这是一封早就备好的信,而不是临时着急忙慌留下的。

    信的内容不多,开头处浓重的点墨却暴露出了写信人落笔时的踌躇犹豫。

    “危机四伏,恐有牵连,现不告而别,万望先生见谅。前路凶险,先生务必安之,珍重。”

    这封信的下面还有一张纸。

    路长槐打开那张纸,原本还云淡风轻的脸色立马大变,瞳孔骤缩。

    那是一幅画。

    画中人没有描摹出五官,只身着铠甲,凌然而立,一旁是花浥南的字迹写着几个小字:“甚思吾友,槐。”

    显然,这幅简易的画作出自花浥南之手,他留下这个,却不画完整,只是为了告诉路长槐,这幅原画,在他那里。

    “诸葛恂容,你小子”路长槐将纸张狠狠揉成一团,暗暗咬牙切齿:“真不愧是老子的‘好兄弟’!!!”

    自从当年他“发疯”杀了几个对着自己画像行恶心之事的人,又“迁怒”举国画师,大肆烧毁画作,甚至出动了路家军之后,列国无人敢再留有他的画像。

    他坚信就算他死了,百年内也绝对没人有胆量顶着路家的压力画他的画像。

    鬼市尚且不说,褚唯书那疯女人本就不能以常理判之,然仍在现世之中时,敢顶风作案有恃无恐的,除了诸葛恂容,路长槐绝对找不出来第二个!

    他就说花浥南那疯子怎么会盯上自己,怎么会神叨叨的怀疑自己是活人还是死人,瞎猜测防备了这么久,背刺竟然来自自己的兄弟!

    “兄长,发生何事?”见路长槐情绪不太对,一直留意着这边的沈若水犹豫再三,还是起身走了过来。

    他早就猜到了花浥南会因为不想牵连先生而不告而别,可是,先生定然也早就清楚,不应该反应如此之大啊?难道有什么别的变故?

    路长槐蹙着眉头,双目紧闭着平复气息,面色惨白几若透明。隐藏在袖中的手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凝实,几经闪烁,这才稳定下来。

    逸散而出的点点星光,逐渐消失不见。

    他确实是生气的,画像就像他的一个禁区,仅仅只是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纸张布帛之上,又落在别人的手里打量传递,他就一阵一阵的犯恶心。

    但因为这个事被气到灵力不稳倒还真不至于,更何况画作的主人是诸葛恂容,仅凭这个名字便在他这里有无限的特权,一幅画像而已,他顶多做做样子揍他一顿出气。

    可他没想到现下他只是情绪稍有不稳,灵力就开始乱窜,大脑时不时闪过一些看不清楚的破碎画面,伴随着一股直入灵魂的尖锐疼痛,他竟然差点没能控制住灵体。

    好险。

    待调整好气息后,路长槐一睁开眼便对上了沈若水焦急关切的脸,双手克制的停留在他双臂前,只待一发现他不对可以立马扶住他。

    原本捏着有画像那张纸的手,在袖中不由得捏得更紧了。

    “放心,我没事。”抛开心中一瞬间有些纷杂的情绪,路长槐熟练地露出了温和笑容,安抚道:“许是吹了点夜风,方才有些头疼,等会儿我去吃点药就好。”

    沈若水没有接话,只是抿着唇定定地看着他。

    路长槐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定然极其的不好看,极其的没有说服力,但他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刚才的反常,总不能把花浥南留的画拿出来给沈若水看吧?

    花浥南那个二愣子看到“槐”字,肯定难以将他与“路长槐”联系到一起,可若是沈若水

    想到这,路长槐更加坚定了自己绝对不能说的想法。

    将“死”之人,他的过去并没有那么重要,待事了后,就随它们一起永久的消失吧。

    见路长槐将嘴巴闭得紧紧的,只用那双始终明亮温和却过于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自己,沈若水知道,自己又要败下阵来了。

    “先生啊”沈若水背过身去,喃喃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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