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精神操控
孙晓岚脸上怪异的表情，让郑悦悦二人顿时来了精神……有戏！
然而，孙晓岚将两眼一闭，又摆出了一副入定的样子。
郑悦悦刚想开口提问，身旁的警员连忙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再等等。
片刻之后，孙晓岚睁开了眼睛。
“警官，这案子，你们不是已经破了吗？”
孙晓岚的话，让郑悦悦二人一愣。
“惠静师傅，此话怎讲？”
“之前郑警官不是告诉我，巴碧晨犯了罪？现在她已经畏罪自杀了……这张纸上写的……不是很清楚吗？”
郑悦悦二人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理解孙晓岚话中的含义。
“确信自己喜欢的人能好好活着，即便面对死亡，也看到了未来……”
孙晓岚把那张纸上写的内容念了一遍，没再继续说下去。
“她这句话是写给谁的？”郑悦悦问。
“当然是秦步峰。”
“她想表达什么呢？”
孙晓岚迟疑了一下:“这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惠静师傅，希望你能继续配合！你想起了什么？否则刚才你为什么说得那么肯定，说这案子已经破了？”
孙晓岚沉吟片刻，叹了一口气，道:“她既然确信，就说明她早有准备，会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或者说，处理妥当吧。所以……”
见孙晓岚欲言又止，郑悦悦连忙鼓励道:“惠静师傅不要有顾虑！所以什么？”
“所以你们再查下去也是徒劳……可能是徒劳。”
“除恶务尽！任何人触犯了法律都不可能逍遥法外的！”
“你们是怀疑秦步峰吧？”
“所有嫌疑对象警方都要排查……惠静师傅，你觉得我们在怀疑秦步峰什么呢？”
郑悦悦反问，孙晓岚却闭上眼睛缓缓摇了两下头。
见孙晓岚不吭声，郑悦悦进一步问道:“惠静师傅，还有一个情况没有告诉你……被囚禁在地下四合院里的那些受害者，不仅仅是被逼着参与所谓的表演，他们还被逼着怀孕、生孩子！”
“生孩子？”
孙晓岚看上去有些惊讶，不仅睁大了两眼，连转动佛珠的手也停了下来。
“他们强迫受害者生孩子的目的是什么？”
孙晓岚脸上还停留着惊讶的表情，缓缓摇了摇头。
“你仔细想想。”
孙晓岚还是摇头。
“这样吧惠静师傅，关于这个问题，你再好好想想，想起来什么，你随时可以联系我们。”
孙晓岚眉头紧锁，轻轻点了一下头。
郑悦悦打开文件袋，拿出另一张照片递到了孙晓岚的手上。
这是巴碧晨死后的头面部照片，那灼伤溃烂的样子既恐怖又让人恶心。
此前郑悦悦只向孙晓岚大致介绍了巴碧晨自杀的事，并没有提到巴碧晨自毁容貌。
看到照片，孙晓岚被彻底震惊了！
她忽然站起来，死死盯着照片，全身发抖，手抖得连照片都拿不稳了。
照片从她手中滑下，飘落到了地面。
郑悦悦弯腰去捡照片的同时，孙晓岚双脚一软，倒了下去。
郑悦悦来不及捡照片，连忙伸手将她扶住。
孙晓岚出现了短暂昏厥，好在很快自己又醒了过来。
“郑警官，很抱歉，我需要休息一会儿……可以吗？”
郑悦悦与身旁的警官对视一眼，道:“好吧，我们在这儿等你。”
孙晓岚回房休息，郑悦悦二人一边整理询问笔录一边等待。
四十多分钟后，孙晓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眼睛是红的，眼皮是浮肿的，显然她哭了很久。
不过，从她的神情看，状态已经调整好了，而且目光烁烁，应该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不好意思，让二位警官久等了！”
郑悦悦二人礼貌地笑笑:“没关系……惠静师傅你没事了吧？”
孙晓岚扯了扯嘴角:“还好。”
“巴碧晨是自杀？”
落坐之后，孙晓岚语气平静地主动开口了。
“是的。”郑悦悦答道。
“她的脸……是她自己弄的，对吧？”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难道不是吗？”
“相关情况还在侦破之中……”
一方面，郑悦悦不便透露案情，另一方面，她更想听听孙晓岚的说法。
“你为什么会认为是她自己弄的？那可是强硫酸！多疼啊！”郑悦悦继续问道。
“如果一个人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他的人生就必然会支离破碎，比起心灵的残损，身体的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孙晓岚说完，静静的看了郑悦悦几秒。
郑悦悦蹙眉，点头回应。
“也许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做得到对自己下那样的狠手，但是她……一定能！”
孙晓岚边说边摇头，同时将自己的僧衣袖子往上提了起来。
郑悦悦二人同时大吃一惊。
因为孙晓岚左手臂上的几道疤痕太刺眼了，明显是刀伤。
“这……？”
郑悦悦朝孙晓岚投去惊讶的目光。
“这也是我自己弄的……不是一次性划的，每当心里承受不住的时候，我就划自己一刀，划着划着，就成了这样。”
孙晓岚说得很平静。
郑悦悦莫名又想起孙晓岚之前讲的“一个女孩”的故事，深感开导乏力，于是沉默着。
孙晓岚放下袖子，突然问道:“扰乱一个人的心智，犯法吗？”
“如果行为人通过精神操控，让一个没有行为能力的人做了违法犯罪的事，那么，这个行为人就属于间接正犯，是犯法的。”
郑悦悦说完，孙晓岚提着一口气摇了摇头，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巴碧晨是有行为能力的人。”
郑悦悦补充道:“还有一种情况，行为人通过精神操控的手段，怂恿、指使心智健全的人实施违法犯罪行为的，行为人也要承担相应的法律后果。”
孙晓岚看着郑悦悦，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孙晓岚说:“我和巴碧晨分开已经这么多年了，这些年里，她变成了什么样、心理上又发生了哪些变化，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能够肯定……巴碧晨就是为秦步峰活着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秦步峰！至于秦步峰有没有参与，或者有没有怂恿她、默许她去做那些事……但愿你们可以调查清楚！巴碧晨……说到底，她和我一样，都是悲剧人物！”
郑悦悦点点头，很肯定地说道:“我们是一定会调查清楚的！另外，惠静师傅，有一件事很奇怪，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接下来，郑悦悦把秦步峰强迫龙飞给他当儿子的事讲给了孙晓岚听。
孙晓岚听了以后，眼中突然就有了光。
“郑警官，有这个叫龙飞的孩子的存在，你们应该能把秦步峰的秘密挖出来！”
“此话怎讲？”
“如果说秦步峰有什么软肋的话，我想……这个龙飞也许可以成为他的软肋……你们让龙飞跟他聊聊吧，我觉得他会说的！”
“已经让他们聊过了。”
“他没说吗？他们是怎么聊的？聊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纯粹就是一出闹剧。”
“可以跟我讲讲当时的情形吗？”
郑悦悦把龙飞被解救之后冲动伤害王玉茹的事，以及后来龙飞和秦步峰在审讯室里见面的场景跟孙晓岚大致讲了一下。
孙晓岚听完之后叹息道:“可惜了龙飞这孩子……不过，郑警官，有立功表现的话不是可以减轻龙飞的量刑吗？我觉得……你们可以再试一试，说服龙飞，让他配合你们演一出戏。”
“会有用吗？”
“应该会……你想想看，你能想象一个人因为一时高兴就送人一栋别墅吗？还有一辆车！从你讲的情形看，龙飞在秦步峰的精神世界里份量很重！应该会有用……常规的方法就未必对他有用，毕竟秦步峰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
离开寺庙以后，郑悦悦二人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刑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