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京
不同于来蜀州时的低调，这次回京朱若兰一行高调的有些“过分”。沿途经过各地方，她们都会有所停留，“招摇过市”，囚车隆隆碾过之处，莫不充斥着人们对贪官的讨伐之声。
等到她们能望见京城的时候已是几十天之后了。
在即要到京城之时，朱枃派出了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出城跪迎朱若兰，阵仗浩浩荡荡。
时下圣旨颁来，令朱若兰即刻进宫见驾，其他人等则各回府衙待命。
朱若兰领旨并与众官员礼毕后，来到了唐羽跟前，她把小闲和大有招呼过来。
“你们好生侍奉唐姑娘，将府上各处给唐姑娘说明白，我回府之前莫让她乱跑。”
朱若兰当着唐羽的面这样给小闲他们交代，用意自是最明显不过。
“小羽，京里不比别处，知道吗？”朱若兰再一次叮嘱她。
“若兰，你去吧，我有分寸。”唐羽就差拍着胸脯给朱若兰下保证了。
朱若兰翻身上马，率领众官员声威赫赫地行着阵仗进了京城。
等到了宫里，朱若兰便觉得这里比之以前气氛肃杀了不少，虽然现在是夏末秋初的时节，但那股萧瑟肃杀不是来于景象，更多的是从这些宫人的音容样貌中传递出来的，他们一个个都有些愁眉不展，战战兢兢。
朱若兰问其中的一个道：“宫里最近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禀告公主殿下，是因为皇上最近身体抱恙，一直未见好转……”
原来是这样，朱若兰心里也挂念她的父皇，便脚步加快，朝朱枃的寑殿奔去。
等到了见到朱枃，朱若兰悬着的那颗心便放了下来。朱枃气色还好，就是有些虚弱的样子。
“兰儿！”朱枃许久未见到朱若兰，这一见便急急地喊她到近前。
父女俩这见面自不必说，必是一番互相的问候。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听宫人说您这病有一阵子了？”
“小毛病而已，你父皇也六十多岁的人了，生了病自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去得快些。”
朱若兰看着朱枃，他的胡须业已全白，离她走时的样貌苍老了许多，如果只是小病应该不至于憔悴如此，再想到宫中人的忐忑，她猜想应该还是有其他事。
“兰儿，这才蜀州之行，该查到的都查到了吗？”
“回父皇，都已查明。”
朱枃点点头。“你这两位皇兄，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是绝不会认霸占田地之事的。”
“父皇放心，此次儿臣所办经得起查证。”
“嗯，有了你的这个突破口，这北方胡人的侵犯朕处理起来也便得心应手些了。”
朱若兰这才大体知道她父皇之前那么憔悴的原因了，前有胡族侵犯，后有因土地缺失造成的国库捉襟见肘。打仗没有钱粮不行，坐待胡族蚕食领土更是不能忍，这两难的境地，确实让人难受。皇上心情不畅，宫人们便也只能惶惶度日了。
这贪墨田地的，不止有她的两位皇兄，各级官吏都有，区别只是大贪或小贪而已，如若不惩处她的两位皇兄，那底下的官员的贪腐就会屡禁不止。
“父皇，霸占田地的事遏制住，那您的田地改革也就能顺利推行了，税能收上来，以父皇的雄才大略，便没什么不能解决的了。”朱若兰宽着朱枃的心。
“你那两位皇兄，如果能有兰儿你一半的胸襟，这太子之位，便也能早早定下了。兰儿，只可惜你是个女儿家。”朱枃的惋惜之情溢于言表，他类似的话伴随着朱若兰的成长已感慨过多次。
“兰儿，蜀州的事，你办成便也就是得罪了你的皇兄们，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事，你竟是这么大踏步的一脚迈进来。”朱枃对自己女儿的感慨还真是不少。
“父皇，这算不得什么。”朱若兰很是淡定，“只是现在，儿臣想让自己再被动一点儿。”
“嗯？什么意思？”
“儿臣想让父皇把我关起来。”
朱枃听着，眼睛瞪的甚大，他做皇帝什么事没见过，就没见想自己女儿这种已经很惨还要更惨的，自己这女儿是有受虐的倾向么。
“把我关起来，一来可以减轻些两位皇兄的怒气，二来可以顺父皇和他们的关系，三来还可以为父皇之后的改革长远运行得到些能官能吏。”朱若兰悠悠的说着，看来她早已想过这件事。
前两个好处都好理解，第三个，朱枃示意朱若兰讲一讲。
“父皇，改革需要能做事的人，现在的许多官员则大多是庸庸贪腐之辈，或者是不贪却也不做事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让父皇的新政策运行的好呢？不成为阻力就已经不错了，我想不如让新鲜的血液加入进来，让能干事的人上来。”
朱枃听着，脸色不由得亮起来，便接着朱若兰的话说道：“所以你就想用自己做这个试金石，帮朕来筛选出人才。”
朱若兰笑了，她的意思就是这样。
朱枃抚着朱若兰的肩头，久久未说话，他的内心竟突然出现了一个让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念头。
“可是，兰儿，本来你的两位皇兄就对你有气，把你投进大牢，你就不考虑下自己的人身安全吗？”
“有父皇在，儿臣不怕。”朱若兰少见的稍稍撒了一下娇。
“风尘仆仆的从大南方回来，回来还想着去监牢，真是……”朱枃又是心疼又是爱着她不行的样子，“先别急着想这些，自己回府好好休息下，要不然，朕不允许你的计划。”
“对了，你的驸马选的怎么样了？”朱枃对此念念不忘。
朱若兰不被问还好，一问脸便红了，嘴角的笑意也不受控制的荡溢开来。
朱枃看着，便知道自己这女儿这是有了意中人，之前她可没这么波动过情绪。
“哪天领进宫来，让父皇看看？”朱枃和天底下所有做父亲的一样。
“是，父皇。”朱若兰答应的很是干脆，“只是暂时她还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