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上了黑车
“会有些疼”旬老取出薄刃，刀尖置于火焰上炙烤片刻，一包药粉化水给肖凌峰服下后，白布置于口中，轻声嘱咐卫武、言青按住他不准动弹。
艳阳高照，闲静文雅的竹园，此刻门庭紧闭，断断续续传出闷哼声。
西北边城元柳村。
穆元七面色苍白看着熟悉的村庄，破败的小院里，地上躺着几副森森白骨，荒芜废墟中依稀可见当初的场面如何惨烈，焚烧残留几根木柱萧条又凄凉。
挪动沉重步伐，一步一步走到王四家院外，重叠堆砌的白骨恍如那夜场景重现历历在目。
“扑通”一声，穆元七重重跪着在院外，慎重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哽咽道“我回来了。”
带着阿木找出锄头锹子，将白骨一副一副妥善安葬。
两人用了一天一夜才将村民尸骨安葬完，躺在祖母坟墓草堆旁，穆元七睁着眼睛傻愣愣看着一望无云的蓝天，眼里全是迷茫。
两人匆匆赶到镇上，足足吃了六碗阳春面，才扶着圆圆的肚子坐在街边小巷口。
“阿七，咱今晚睡哪？”阿木转头瞅着穆元七，瞪大圆眼一脸天真。
吃面的钱是二人卖马钱付的，现在剩下两吊多，元柳村是回不了，她得精心打算一番两人的出路。
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两人一摇一晃走在镇上，相比之前现在的镇上一片萧条，街边躺着老弱妇孺，手里端着破碗四处乞讨。
转悠一天，一无收获，就连同心药铺都已经关门许久。
两个铜板找了个通铺跟着一群酸臭的糙汉挤在一个炕床上，凑合一晚。
第二天实在受不了身上的酸臭味，拉着阿木两人跑去各买了一身束腰长衫，租了一间客房清洗干净，好好的吃上一顿热饭。
吃饭期间和客栈掌柜闲聊片刻，知道现在边境都是被突厥掌管，突厥士兵时不时就来搜刮百姓银钱粮食，根本就做不了生意，大家都是举步维艰。
穆元七打算带着阿木前往聊城找找出路，揣着几个白馍就去西街找牛车。
“二位这是要去哪？”刚到街口，一个长得老实憨厚的大哥主动迎了上来，脸色腼腆挂着笑意。
“你们这有去聊城的牛车吗？”穆元七出声询问。
“小哥算问对人，我的牛车正是跑那边的”殷勤领着穆元七二人走到牛车边，衣袖拂了拂板车上的灰尘，安排两人上车坐好。
“多少钱”穆元七眉心一蹙，开口询问价钱。
“不多，一人五个铜板”听到价格，穆元七心里感叹有些贵，之前自己赶牛车打听过才三个铜板，顿时有些犹豫不决，起身就想下车。
“小哥，你别嫌贵，这年头什么都涨钱，旁边的比我贵一文勒”车主看出她的犹豫，指了指街边牛车，急忙出声挽留。
听到车夫解释，穆元七打消下车念头。
两人坐在牛车上等了片刻，车主又拉了三个穿着和他二人差不多的人上车。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眼见天色不早，必须天黑前赶到聊城找地方留宿，穆元七出声催促车主。
“马上”见穆元七催促，车主收起车下木凳，上车挥鞭赶牛出发。
牛车向着东边摇摇晃晃走着，穆元七和阿木靠在一起昏昏欲睡，行了一个时辰，天色渐入昏暗。
“大哥还有多久啊？”穆元七焦急询问车主。
“还有半个时辰路程就到了”车主笑着回到。
“阿七，我饿了”旁边的阿木摇了摇她的胳膊，眼巴巴瞅着她。
经阿木提醒她也感到饿了，伸手从包袱里摸出两块白馍，一人一块就狼吞虎咽起来。
白馍太干，两人吃了没几口就被噎得直拍胸口，可惜之前没想到要带水，两人噎得直翻白眼。
“噎着了，来，给”这时前面车主热心拿出身旁包袱里的水袋递给穆元七，语气关切。
瞅见眼前的水袋犹如救命稻草，穆元七双手接过扒开木塞就狠狠灌了几口，转身递给阿木也来几口。
抚了抚还是有些梗，抢过水袋又来几口，才将喉咙的白馍给顺下去。
“多谢大哥”身体舒畅了，穆元七递回水袋，出声言谢。
“有啥客气的，不够这还有”车主大方笑笑，伸手拍了拍旁边的包袱。
“三位要不要也来几口，解解渴”车夫拿着手里水袋顿了片刻，转头看着其他三位，伸手递过水袋，热心问到。
几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犹豫片刻其中一人伸手接过道谢，三人也是渴急了，几口就将袋中水统统喝光。
车子继续前进，车上的穆元七感觉自己越发睡意浓重，意识也朦朦胧胧，挪了挪身子靠着阿木就沉沉睡去。
穆元七是被冻醒的，背后被什么坚硬的东西膈的生疼，胸口还被什么给压得喘不过气。
“哈气”一个喷嚏直接将她打醒，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映入眼帘是圆月繁星，凉风在耳边呼呼作响，阿木的鼾声也是震耳欲聋。
推开胸前的大胳膊，撑地坐起，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点懵。
看着几人横七竖八躺在荒无人烟的大路旁，包袱不翼而飞，牛车也不见踪影，傻子也知道他们这是被下了蒙汗药。
“起来”拽着阿木的胳膊扯了扯，没反应，使劲推搡几下还是没醒。
“啪”一声在空旷的马路上十分响亮，穆元七照着阿木的大脸就来了一嘴巴子。
“嘤嘤······”阿木抬手捂着右脸，嘴巴哼哼着睁开双眼，眼里全是疑惑。
起身摸了摸之前藏在衣襟里的银子，全被人给搜刮得一干二净，一分不留，就连之前准备口粮也被拿走了。
摸着身上一干二净仅仅只剩穿着的衣服，穆元七此刻心里是拔凉拔凉的，一朝不留意变得身无分文。
旁边几人也都渐渐苏醒过来，同样震惊不已，懊恼无比。
五人犹如丧家之犬，垂头丧气，狼狈不堪顺着马路抹黑往前走。
好在他们有人认得路，知道那个车夫没带着他们乱走，顺着眼前这条路就能走到聊城，具体要走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月入中天，走了两个时辰的五人终于看见不远处黑暗中星星点点的亮光，月光照耀下，依稀看见聊城高大城墙和城内模糊建筑轮廓。
“到了”其中一人叉腰喘息片刻，面露欣喜指着前面，断断续续说到。
走了半天，早就饥肠辘辘，疲惫不堪。此刻五人都咬紧牙关，冲着前方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