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推测

    老所长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向林向北父亲问道：“林老哥，你听说过无-为-道吗？”林父眉头皱起，印象中他似乎听过这个词，但这个记忆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他甚至想到了自己的孩提时代。“我小时候听我爹聊过几嘴，我们林家原本祖籍山东，当年就是因为无-为-道在山东兴风作浪，才迁到了这里。这应该是建国后不久发生的事，我都还没出生呢。李所长，你咋会提到这个？”

    “这个无-为-道是所里技术人员在网上抽丝剥茧发现的线索。持刀的汉子名叫谷雍，几年前，他在某个海外论坛结识了一个叫”无为翁“的人，无为翁告诉谷雍，说这个世界很快要遭遇“红日劫”，到时太阳熄灭，地球会处于一片混沌黑暗之中，只有加入他们的组织才能度过劫难。还说什么等到劫后“白阳”出现，天地便会彻底变样，那时还活着的人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像神灵一般的存在。而他们这个组织，无为翁称呼为无-为-道。谷雍现实失意，本来就仇视，被无为翁一忽悠，立刻就加入了。此后，据谷雍老婆说，这个组织会不定时的通过网络向谷雍下达任务，每次完成任务，都会收到奖励，大部分是汇款，有的时候是一段语音，谷雍对这些语音特别重视，每次都是偷偷的听完就删掉。而他出的任务也很神秘，编个理由一走就是一两天到数十天不等，根本无迹可寻。就像昨天，我们给他老婆打电话的时候，他老婆刚开始还不相信，说谷雍跟她说是去采购年货了，怎么会持刀在大街上砍人”老所长语速快，是个说话不太习惯呼吸的人，此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威严的大脸憋得有点发紫。

    老周见状，赶紧接过话头道：“突然持刀上街，应该是接到了新的任务，这个任务肯定还很急迫，否则谷雍不会如此不计后果，他有点疯，但绝对不是傻子。”

    “周叔叔，按你们的分析，那我的出现岂不是让他的任务泡汤了？”林向北问道。

    “这正是我们担心的。虽然我们知道谷雍和这个无-为-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事实上，我们完全没有他们存在犯罪事实的证据。公安部的档案里，无-为-道在50年代便被解放军彻底剿灭，我们不能认为今天的无-为-道就是当年的反动余孽。至于谷雍，他有一张残疾人协会出具的精神残疾的证明，我们最多拘留他到大年三十。林向北，如果他们真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组织，你的这次见义勇为可能会招来谷雍对你的报复！”老周说完，看到林氏夫妇的逐渐僵硬的脸色，赶紧安慰道：“只是推测，你们不用过于担心，再说了，以你们儿子的身手，就算来十个谷雍也不能把他如何。林向北，我说的对吧？”

    林向北慌得要死，但他不敢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来，勉强笑了笑，说道：“那是自然，他若敢来找我，我定打的他满脸开花！”

    谁料他话声刚落，林母便跳了起来：“你这孩子啊，怎么这么不听话，我就说不要去见义勇为，你偏偏不信。这下好啦，人家要来报复你啦！警察也不管你死活啦！你还能打，你能打个屁呀！从小到大，你打架赢过谁？你自己说！你赢过谁？说不出来了吧！后街的那个胖墩子，哪次见你不是把你揍的满街乱窜！你，你，你，你真的要气死我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当妈的我也不活啦！”

    林父虽然也替儿子担心，但毕竟是男人，他稳了稳心神，把两位尴尬的警察叔叔拉到后院，诚恳问道：“你们派出所真的没有对策？”

    老周点了根烟，想了想，对所长耳语道：“要不年前就把陆豪那小子调到青蚨湾来吧？让他在乡下锻炼一下，刚好也算将功抵过了。”

    “嗯，这倒是个办法！只是老周，这样的话，你过年可就休不了假了，弟妹不会有抱怨吧？”老所长也没啥更好的主意。

    “不会，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家属，这点觉悟还没有吗？那就这么定了！只是要在王福贵手下当差，真真有点委屈那小子了。”老周笑了笑，转头对林父承诺道：”你放心，我们回去后就会着手安排民警驻扎到青蚨湾派出所，专门保护林向北！一定会让你们这个年过的安安稳稳。至于这个事也是我们的一种推测，你们也不用过于紧张，我当警察这么多年，也没见过真有人会寻衅报复的，毕竟法治社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