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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绕梁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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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光映在窗户上,月光也洒在庭前,不知不觉间,已过了子夜,屋子里却还是热闹一片,欢声笑语,把酒当歌。

    一个房间,五个女人,五种人生,五个人都生活不易。

    她们经历的,皆是磨难;她们到达的,皆是地狱。

    歌声飘荡,绕梁不出,廊角下不知不觉的站了一个人,听着里面的欢笑声,竟然开始心疼起秦以烟,印象里,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笑过,没有大声说过话,没有大声喊过人,就连教训容与也是细声细语,不怒自威!

    记起自己与她相遇时,当时柳晚依一见她,便觉得这个女人必然不一般,虽然两人是同样的狼狈,但柳晚依见她的第一眼就决定自己要誓死追随。

    那一日,风大,雨也大,柳晚依如同一个乞丐一样,躺在路边,雨水不停的拍打在她身上,身上也裹了泥泞,她已经没有力气起身了,奄奄一息,十天没有吃过一碗饭了,每天刨树根、或者偷庄稼,她那么想要活下去,可是身体还是挺不住倒下了。

    恰好当时秦以烟路过,但她的处境没比自己好,脸上比自己还黑,身上伤口比自己还多,流着血,她经过的地方都有血渍,她的衣服和自己一样破,风不断的拍打着她的身体,她靠着几缕气息,站在那,身体在瑟瑟发抖,但她的眼神,柳晚依一辈子都忘不了她眼里的坚韧、倔强!

    秦以烟手上还捏着一把透着寒气的长剑,这让柳晚依更觉得这不是一个普通人!

    秦以烟那个时候本身在逃命,满脸冷血,满身冷漠。但一个巧合,竟和地上泥泞中的女人对视一眼,倏地的软了下来。同情的看着她,在怀中掏出仅剩的两个饼,豪气的给了柳晚依。

    柳晚依欣喜得像是得了金子,如男人见了女人一样,心里大喜:我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一边疯狂的啃着其中一个饼,又不舍得有半点残渣落在地上,一只手在下面用另一个饼接着,同时还跟在秦以烟身后。

    “不要跟着我,你会死的。”

    秦以烟步伐很急,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受伤的腹部,一只手拿着剑,随时都准备出鞘!

    她细心的看着前面拿剑的女人,看上去她有很严重的伤势,好像还被人仇家追杀,除了那把剑,再没了她想追随的理由,因为此刻,她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但……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怕死!这条命,都是你给的!”

    柳晚依要顾着说话,还得顾着啃饼,又怕自己走在这泥浆里,被绊倒,还得小心翼翼呵护!

    “既不怕死,还活着干嘛!”

    秦以烟当时是怕死的,所以说了这句话,马上又有些后悔,因为对这句话突然有了很多想法,所有人都怕死,所有人都不怕死,这种问题,不该问出口,这是在逼人家去死,何况她只是一个没有被心软的神眷顾的少女!

    “我不怕死,但不想没有意义的死了,我不想死得没人知晓,堆尸荒野,要死,至少也得要有一两个伤心人,为我哭得昏天黑地!”

    柳晚依说出的这话,秦以烟愣住了,匆忙的步伐,一时间竟放慢了,她想的恰好是和自己所想撞到了一起,没想到一个小小丫头片子,一时竟可以说出这样深度的话来,虽然当时秦以烟也不过是个丫头片子!

    柳晚依瞧着秦以烟讳莫如深的表情,看不出半点意思,不一会儿,一个饼很快吃完了,她看了看自己怀中另一个饼,咽了咽口水,继续跟在秦以烟身后,秦以烟步伐加快,柳晚依还得要小跑才追的上!

    “不是饿吗,为什么不把那一个也吃了!”

    “我想你身上已经没了粮食,若是又吃了,前方没人家,你便要和阿晚一样被饿了。”

    柳晚依又半开玩笑的拍了拍自己这圆鼓鼓的小肚子,说道:

    “你放心,妹妹这肚子里装了不少东西,刚刚只是没有注意,就才饿……”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道剑影闪过,秦以烟立马推开起身后低头唠叨的丫头,拔出扶月剑。

    那是柳晚依第一次看见扶月剑,也是第一次被一把剑给迷住。

    那剑被拔出来,离自己那么近,仅毫米之间,自己的一丝秀发已被削断,还飘荡在全是水气的空中。

    玄铁打造的宝剑,剑上边分散着规律的九个小孔,难以辨认的图纹精细的分布在剑身上,从头至尾散发着阵阵寒光,在那一天,使得周围格外的寒冷。

    就在鸟叫的几声中,脚步声急促的响起,好似四周都来了人,果然,片刻功夫,秦以烟眼前已经黑压压出现一群人,凶神恶煞,头上戴着斗笠,手上拿着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利剑!

    柳晚依看着这个场景,仿佛脑子里的画面重现了,她躲在秦以烟身后,死死抓着秦以烟的衣角,咬着牙,瑟瑟发抖。

    那个时候的她不怕死,但她害怕被眼前人抛弃,因为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孤独,虽然她和她才认识不过半刻钟,但她那个时候居然天真的把希望寄托在了她身上,只盼她不要丢下自己。

    这是一个赌局,她赌她不会抛下自己!

    那群人看见秦以烟就缓缓停住了,显然,就是来找她的,但没有马上一拥而上,而是缓缓逼近,整齐又黑压压的一步一步靠近,小水潭的水被一点点溅开,他们的步伐很慢,很慢……

    秦以烟眉头一蹙,一边领着身后人后退,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若还活着,去前面的十里亭,若是有缘,便认下你这个朋友,以后有福同享、有难也不要你担!”

    柳晚依已吓得面色如土,舌头似乎僵住了,说不出话来,一边发抖,一边点头,哪里知道前面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个回答,只是这一句话,一直被她记在心里,很久很久,偶尔拿出来回味,依然庆幸那日赌对了!

    突然雨没有预兆的下大了,秦以烟趁众人走神,一抖擞剑风,竹叶掉落,朝对面人飞去,趁她们眼前朦胧,瞬间把柳晚依推下旁边树坑,自己则没有回头,果断提起扶月剑,冲向了人群。

    扶月剑之所以上面有九个小孔,便是因为它一刺九孔,站在前排的人,看不清她的出招,只知眼前一道闪电,就视线模糊了,倒在了地上,血水、雨水、泥水混合,在地上流动,刺鼻味道,许多日也散不去。

    她右手提起扶月剑,自己则踩着旁边枝干一跃,左手一运气,从天而来雨水立马汇集在了她的左手边,又向扶月剑一挥,右手拿住。雨水便从扶月剑而出,一个个如寒冰的形态,又如柳叶般大小,直接朝那群人飞去。

    顿时倒下一半,秦以烟嘴角微微上扬,却下一秒又变了,嘴里一股子血腥味袭来,但还是暗暗压制,左手假装无事的放在腹部。

    迅速的,又来了一批人,带头的人看着十分面熟。

    “师兄,你终于追上来了,厉害厉害!”

    领头的轻蔑一笑,咆哮轻狂的说道:

    “没想到呀!看似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弟子,竟一路上杀了我几十个手下,武功这般高了……我以前还是看走眼了,扶月师妹!”

    秦以烟同样轻蔑一笑,看向手上的扶月剑,一字字缓缓说道:

    “不过都是大师姐教得好,改日师兄若是有诚心,大师姐也会教你的!”

    那领头的舌头顶着嘴皮,把四周环顾一圈,扯着嗓子大笑,放肆说道:

    “师妹,不要走了,看你武功不错,我们又素无恩怨,便不杀你了,留在广云如何!”

    他说出话时,不断有口水飞溅而出,这让本就不太让人喜欢的这场雨,更添厌恶!

    “大师姐都走了,我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不不,大师姐也有人去留了,所以,扶月师妹你也得留下来吧!”

    秦以烟听着“大师姐”三个字,怒了,握剑的手又紧了紧,缓缓举起!

    两人针锋相对,却没想到,突然一枚带血的暗器朝领头人飞去,那人只顾着与秦以烟对峙,却没想到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暗算。

    柳晚依探头而出,急忙朝秦以烟招了招手,两人紧紧拉着一路奔跑,突然秦以烟小腹一痛,柳晚依把了把脉,竟发现她中毒了。

    与其两个人被抓,倒不如一个人去引开追兵,这是柳晚依第二次赌,她赌自己命不该绝。

    灵机一动,在一棵大树旁,趁她不注意,一棍子下去,打晕了秦以烟,交换了二人衣服,把她藏在了草丛里,自己则朝相反方向奔去。

    正走神思考时,前边的屋子里已经安静了,都这么久了,想必那群人也是闹累了,都睡着了!

    竹叶被秋风摇晃,飘落,一个漏风的小房子里,两个黑影立在那,好似两个的竹子,但不似竹子一样飘动,也不似竹子瘦长!

    “你不该去的!”

    蓝衣男子垂眸凝神,并不开心,苦口婆心劝道。

    旁边的青衣男子则是一言不发,不以为意,若有所思又散漫的靠着木门。

    “你这样是打草惊蛇,树大本就招风,现如今你还……你迟早要气死我!”

    那蓝衣男子恨铁不成钢,低吼着,一激动声音就沙哑。

    青衣男子歪头看着他狰狞的面目,不觉得害怕,而是嘴角勾起弧形,眼珠里是他,脑子里却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女人,说道:

    “我不过想去看看被你算机的大美人是何方神圣而已。放心,没事,没有证据,明日不是还会按计划行事吗?”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唯独自己的一颗心,不按照自己的计划走!

    而此刻,在一个破落的村落里,一个奇怪的房间内,放满了蜡烛。之所以奇怪,是因为这个房子破旧不堪,几乎没有一面完整的墙壁,旁边漏风,上面漏雨,这一看就应该是穷人家的房子!但是却放满了蜡烛,一个没有钱整修房子,却任由蜡烛挥霍!

    一个女人躺在石炕上面,被包裹得没有一丝美感,下面叠着一层又一层的男人衣服,一屋子的汗臭味、血腥味。

    旁边又站了三个穿着奇异衣服的人,皱着眉头,两个男的还时不时在里面走来走去,停不下来。

    床上女人昏迷许久了,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高烧不断,从来没有清醒过来,已经几天几夜了,旁边的女人想着若再不醒就起不来了,轻轻摇晃,旁边的两个男人见状,也立马跑过来摇晃。

    “你们轻点!”

    那坐着旁边的女人看见两个男人毛毛躁躁在那摇,两个巴掌赏给了两人。

    “我……”

    两个男人没有生气,因为只打的手背,但却脸色难看,忧愁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女人!

    这时床上女人猛地气血倒流,终于还是有了动静!

    “小妹!小妹,我是三哥,听得见吗?”

    “小妹,听得到二哥说话吗?”

    “小妹!小妹!”

    三人齐声唤着,那躺着的丫头只开始咳嗽一声,用仅剩的左手的手指轻微动着,不过没一会儿,好似又昏过去了,嘴角的血又流了出来,两个男子慌乱的用手去接,而女子看上去粗糙,但还是用黑布一点点把血渍擦完!

    “这燕大夫怎么还没来呀!”

    老三急得满头大汗,看着床上女人没应声,愤愤仰头,一脚朝旁边本就破烂的桌子踢去,一层层厚重的灰被扬起,却在黑夜里看不清,只能借着蜡烛,看去,不过细细散光,如黑暗里的萤火,神秘而短暂!

    “这燕大夫竟让我们在这儿等他,可恶,都这么久了,竟还没来……”

    老二也是愤然,又无可奈何,找不到人发泄,咬着牙,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燕大夫是他接下来的盘中餐!

    “上次我就也该把他那双腿给砍了,不然他也不敢这样放肆!”

    老三叉腰,双目圆瞪,脸上的肉已经因为愤怒而发红,本就强壮厚实的身体,挡在门口,怒视着外面,又等待着,若是有路过的人,只会觉得这是阎罗殿的守门神,谁敢路过,谁敢进来!

    “够了,就是因为你们冲动,没脑子,把他老伴双腿砍了,不然我们也不会现在这么窘迫,叫天无门,叫地不应!”

    老大已经是个成熟的人了,一个成熟的女人,她抛去自己奇怪的服饰,应该也是别有一番风韵的,所以她不会轻易动怒,也不会轻易喜笑,但她现在已经动怒了,嘴上虽骂着那冲动的东西,心里却也是这样想的,默默看向角落那柄弯刀!

    “那……还不是因为当时那老头不给小妹看病!”

    老二看见老三被骂了,虽不敢高声言论,但也是气不过,只得默默的站在一边吐槽!

    老三被骂了,直接气愤的走了出去,看见一破旧又已经干了的水缸,一脚踢了过去,那水缸“哐当”一声破了,碎片往门边一飞,齐刷刷的撞在了柱子上!

    这本就在风雨中“飘零”的屋子,难堪这么一击,就看着柱子摇摇晃晃,老三一慌张,连忙冲过去,老二也是立马扶着另外一根,好在,两人力气足够大,房子没有倒塌,只震的些碎土拍了下来!

    床上的女人不知是被吵醒的,还是被砸醒的,但一听这三人声音,泪水止都止不住,但是可怕的是,她已经没了双眼,女人哭的越厉害,血就越来越止不住,眼睛处血肉模糊,没有肉,没有皮,更没有眼珠。

    “小妹!”

    两个男人急着大喊出来,又不敢移开,还要护着那柱子,心里着急,恨不得马上奔到床边!

    “没事没事!不要怕,姐姐在呢!”

    老大本也是起了身的,想去扶柱子,但还没过去,就听见床上传来的哭声!

    立即俯身过去,又不敢压着了,一双只有几丝褶皱的手,轻轻摸着她充满泪痕的脸,温柔的看着她,就像一个母羊照顾受伤的小羊一样,哪里还有教训两个男子的气场!

    两个男人急得不得了,慌慌张张的把柱子安放好,就朝她跑去,看着床上人,自己手足无措,又不敢碰!

    床上的人在那挣扎,就像是鲜鱼被放置在案板上的感觉,腿、脚、头、手,能动的地方,都在摆动,虽然她已经没有了右手,一整个手臂处皆是空的!

    他们口中的“小妹”,看上去不过十几二十岁,却已经没有了眼睛,没有了左手,到底是怎么样的境遇,才有这般惨状!

    老大看着她的样子,眼中藏满了泪珠,把止血带轻柔的放在她眼上,眼睛处的血由于床上人的摆动,而越来越多,老大坐在旁边,手控制着,不敢下压,不敢移开,只能在那轻抚着。

    两个男人轻轻压着她的身子,不要她在挣扎,但又怕压疼了她,用上了二十分的小心,轻轻把最干净,最轻柔的帕子放在她的右肩,笨拙又心酸,只恨自己没有保护他们唯一的妹妹!

    但床上女人越哭越大声,越哭越难受,差点哭岔了气,昏过去!

    旁边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说道:

    “小妹别哭了,二哥会帮你报仇的,你放心,二哥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杀了那疯子!”

    “是呀,小妹,三哥也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你放心,有我没她,妈蛋!”

    旁边的老大则相对没有那么激动,皱着眉头,一直在一旁舒着气,试图冷静下来,说道:

    “秦以烟究竟是如何发现你是易容的?你的技术这般高明 此次更是我们几个协力帮助,怎么会……”

    那躺着的女人完全说不出话来,直伤心的落泪,哭的声音已经震得旁边鸟振翅而飞,喉咙沙哑!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这姓秦的!可恶,实在是比那地狱的阎罗还可怕,她要吃人,我也要吃人!”

    老三脚一剁地,怒不可遏,差点又去锤那柱子!

    那个老二也紧跟着接上,人往往这个时候最是义气,虽然自己现在心里没有谱,但气势不能输,咬牙切齿说道:“小妹别哭了,咱们会为你保仇的,二哥已经计划好了,她必须死!”

    这四人本生于东瀛,擅长易容和一些东瀛武术,想闯荡一番,博些名利,便来了此地,趁着秦以烟重回江湖,便想着要打出一片名声,只有借着掺和这件事,才是最最便捷的法子。

    本以为这不过是极简单一件事,却是没想到,在那日,“孙思逸”出现在秦以烟面前,仅一眼便瞧出了她的破绽,落此下场。

    那假的孙思逸还在哭泣,一边哭,一边嘴里也听不清在嘀咕什么,但应该是在咒骂着秦以烟。

    老三气得拳头上青筋暴起,来回踱步,大怒道:

    “那秦以烟能有多厉害,难不成比那朝廷的将军厉害,小妹可是去年独自一人灭了李将军府满门!这女人,什么来路,老子可从来没有遇到敢欺负我小妹的人!”

    “够了,说这些干嘛现在!”

    老三越说越激动,若不是老二拉着,只怕这破旧的房子已经被他的火点燃了。

    “老二,你莫不是怕了,你忘了,当初你可是连瞪一眼小妹的人,你都会挖他双眼,如今你怕了!我他妈真是瞧不起你,莫拦着我!”

    见已经控制不住老三,老二提起老三衣襟,一拳下去,虽未尽全力,但老三已经嘴角带血,倒在了枯草上。愤怒的、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睛紧紧瞪着老二。

    老二蹲下来,安慰道:“你可知道秦以烟背后的是谁,一切不搞清楚,就是送死,这样只会害了大家!”

    老三冷笑一声,说道:

    “那李将军背后还是德亲王呢!此前那么多百姓支持他,他死了,还不是没有发现是咱们,你居然不如小妹!”

    “你以为那李将军的事情办的漂亮吗?若不是大姐打点了,而且那德亲王不想事情闹大,我们哪有那么容易!”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不敢惹事,这么怕事了!”

    看着老三那拳头又要压到老二脸上,老大终于忍不了了!

    “够了!在那吵什么!还不给我过来,照顾小妹!”

    老大一声怒吼,二人立马不敢开口,互相瞪了一眼,又老老实实过来,老二拿起床边干净的布轻轻擦拭小妹眼角的血,老三则一改之前粗暴模样,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小妹。

    “秦以烟与我们素来没有恩怨,就算认出了小妹,也不至于如此残忍,你们是不是曾经得罪过她,或者惹过朝云山庄的人?”

    老大坐在一边,威严十足,看着三人。

    那床上的女人只顾着哭,一句清晰的话都说不清楚。

    “怎么会,我们来了此地,杀了不过三十余人,个个都是与朝云山庄没有半点关系的,怎会如此!”

    老二愁眉苦脸,又心如刀绞!

    老三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躺着的女人,自己一个强壮身躯,也不禁泪水盈眶!

    “她秦以烟算什么东西,敢……敢管我们的事!”

    “我记起一人!”

    老二这时一边拍着安抚小妹,一边脑子里闪过一个东西!

    “谁!”

    老三皱着眉头,看了眼小妹!

    老二缓缓站了起来,故意压低声音,不想被床上女人听见!

    “小妹这伤……”

    老大叉着腰,一脸急切的看着老二!

    “说呀!”

    老三急的暴跳如雷,但老二咽了咽口水,缓缓说道:

    “在我们才到中原时,被我们灭的第一个村庄,其中有一个女人,是村长好像,也被小妹这样伤过!”

    老三也想起来了,在那个一个山脚处,只有老人和寡妇的村庄,他们去借宿,之后把那些寡妇都给……

    现在想来,虽然过瘾,但……那个场景,一细想,那一张张狰狞的脸,还真是毛骨悚然!

    “那个村庄的人都死了,那个村长呢?不是也死了吗?”

    老三疑惑的回想起那日的细节、场面,都死了的,一定都死了的!

    老二摇了摇头,外面的天色更黑了,应该是过了子夜,但还是没有打更的声音,因为这个地方实在太穷,太偏远了,狗都不理!

    “不一定,那村长最后是摔下悬崖的,到底死没死,谁也不知道呀!”

    “那……那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又是如何知道咱们的,我们来中原没多久,来此处也不过几个月呀!”

    老三一张本就不平坦的脸揪得更紧了,一条条“小路”扑在脸上!

    “你以为朝云山庄的烽火殿是摆设吗?”

    老大冷冷阴着脸,靠在门上,看向外边黑夜,心里暗暗有了算计,

    “有的人或许就是喜欢惹麻烦,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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