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第二日……

    报告主上，“宫里那位传出消息，陛下已经答应让慕向寒参与到郭浩的变法之中，并给了慕向寒实权，太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气的差点昏厥，气势汹汹地朝着慕府走去了。”

    魏湫微微一笑，“那老头子能不气吗，好不容易把他那宝贝徒弟给撇干净，慕向寒倒好，赶着往上撞，我看郭浩对他亲儿子都没有那么好吧，这师徒情谊可真是羡煞旁人！”魏湫正了正脸色，“派人给我好好盯着慕向寒，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告诉我。至于郭太傅那边，必要的时候添一把火。”

    不知想到什么，魏湫嘴角向上，扬起笑意，“突然发现看慕向寒痛苦，好像没有那么好玩了，倒不如让他彻底臣服于本殿下。”

    最近一段时间内，慕向寒全权负责变法的事情，与太傅争夺实权，将矛头彻底对准了世家大族，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慕向寒对世家的资产进行盘算，查收，已经有不少世家中的人被发配边疆，就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查收上来的资产不计其数，全都用于充实国库。陛下知道这个消息后，大发雷霆，让慕向寒全权负责此事。一时间内，世家大族们个个担惊受怕，大族的命运开始岌岌可危。

    除此之外，慕向寒上奏请求收回了秦小侯爷的爵位，这自然是遭到了朝中大臣的反对，不过慕向寒以雷霆手段压下了朝臣的上书，让秦牧请彻底变成一个布衣，手段之毒辣，让不少王公贵族都感到害怕。这一招杀鸡儆猴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不少世家大族纷纷交出手中的权利，让家中的儿子放弃爵位，请求解甲归田。

    在实行变法的时候，慕向寒与陛下紧密配合，这一段时间内陛下天天夜夜笙歌，流连在后宫嫔妃之中，不上早朝，让一群想进谏的大臣也没了主意，并且陛下还将兵权交还给了慕向寒，这段时间内慕向寒可谓是风光无限。

    有一次，陈老求见陛下，陛下硬是让陈大人在殿前足足跪了5个时辰，最后陈大人实在是坚持不住，膝盖都出血了，被人搀扶着回了家。听说回家之后，陈大人就一病不起，“可真是可伶了陈大人那一身老骨头。”你知道吗，陛下还亲自派了太医过去慰问，“说陈老怎如此不小心，将自己给累病了，还是要在家多加休息。”朝中大臣们聚在一起悄悄地讨论着。

    经此一事，朝中大臣都看清了陛下的决心，谁都不敢前去劝谏，知道这一次陛下是动了真格，毕竟慕向寒上书的证据令所有人谈之色变，足以撼动整个朝廷，陛下勃然大怒，又怎么会轻易心软呢？

    这几件事开始让世家大族紧紧联合起来，不过暂时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忍气吞声让慕向寒打击自己的家族，唯恐自己漏了什么把柄，被慕向寒逮住。他们现在对慕向寒咬牙切齿，恨不得食汝之肉，啖汝之血。但偏偏还动不了他，这让他们更加气愤。暗骂慕向寒是个老狐狸，每次他们的人只要一行动，向外散播消息，都会被抓个现行，有的受不住还将自己给拱了出去，偷鸡不成倒蚀了把米。

    慕向寒除了针对世家大族之外，拿到实权便开始大刀阔斧，整顿官吏，让他们把之前搜刮来的钱全都还了回去，并且向商人赔礼道歉，赢得了不少商人的好感。并且商人发现这段时间已经没人趁机举报自己了，他们又可以安心做生意了，反倒是那些大酒楼、背后有靠山的商人全都被整顿了，他们暗暗赞叹风向开始变了。

    辰轩一五一十地向魏湫禀告着，“看来慕将军还是有两把刷子，居然懂得如何收买人心，让商人、百姓都在背后默默支持他，这点倒是让那些大族乱了手脚。他做法可比太傅狠辣了不止一点，只怕是想转移大族们的视线，让他们都来针对自己，好保下他那师傅呀！既然是这样，咱们也该做点什么了。”魏湫招手示意辰轩过来，附耳吩咐道：“派人给秦老侯爷送一封信，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晚上，天空中悬挂着一轮白月，洁白的光辉轻撒在大地上。玉酿阁中，陛下正和秦老侯爷把酒言欢，歌女们的身姿蔓妙绝伦，步步生莲，引得陛下开怀大笑。

    一曲毕，歌女们都退下了，玉酿阁中就陛下和秦老侯爷推杯换盏，呈现出一片祥和的局面。见陛下的兴致很高，秦老侯爷开口了，“陛下，您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捉蛐蛐吗？”

    “怎么不记得，那时母后检查朕的学业，无奈只能将蛐蛐藏在袖中，没想到还是被母后发现了，是你站出来，说是你的，替朕免了一顿责罚。”陛下摇摇晃晃的，笑着回忆那段时光。

    “没想到陛下还记得那时候的事呀，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我也老了，不能再向年轻时那样辅佐陛下了，还请陛下高抬贵手，给秦家一条生路吧，让牧清他们像我当年那样，为陛下出生入死、挡下各种暗箭吧。”秦老侯爷用一种十分苍老又悲凉的声音回忆着过往，说话间还朝陛下跪了下来。

    陛下定定地看着秦老侯爷，只说了句，“你醉了，朕也醉了，退下吧。”

    秦老侯爷退出了宫门，秦牧清在宫门口等他，看到自家爹出来，秦牧清赶忙迎了上去：“爹，怎么样了，陛下怎么说。”

    秦老侯爷淡淡开口，“陛下让步了，暂时不会动我们了，应该会将慕向寒调到江宁去，到时候我们便可以……”秦老侯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秦牧清挺直了腰板，这一次他终于可以亲手处理慕向寒了，总算能扬眉吐气一番，之前慕向寒处处针对自己，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这个仇他一直记得。一想到在江宁可以让慕向寒死无葬身之地，他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眼神变得凶狠恶毒起来，站在一边窃笑。

    老侯爷见自己的儿子如此承不住气，一拳敲在他的脑袋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如此承不住气，我怎么敢放心将秦家交在你的手中，我护得了秦家一时，护不了秦家一世，秦家，最后只能靠你了。”

    “爹，我知道了，这次就派我去江宁吧，不会让你失望的。”秦牧清一边说还不忘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

    秦老侯爷实在是懒得看自己儿子这副德行，索性将头拧向另一边，“让暮羽跟着你吧，这件事办不好，你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爹，你就放心吧，有暮羽在，你还不放心。”秦牧清信誓旦旦地说道。

    马车行驶在路上，秦牧清十分好奇自己老爹是如何说服陛下改变心意的，闲着无聊开口问了出来。

    “我原本已经放弃走陛下这条路，打算铤而走险，派人刺杀慕向寒，但今日神秘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让我带着美酒、歌女面见陛下，回忆少年时期的事，让陛下放松警惕，接着我便借机暗示陛下，年轻时曾救了陛下一命，当时凶多吉少，差点死掉，只希望陛下能顾念私情。就算陛下忘了儿时的情谊，也应该记得落樱，是因为陛下才会被皇太后送去和亲的。”

    秦老侯爷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如果陛下对她还有一点情谊，就不会对秦家的人赶尽杀绝，否则她在天之灵又怎么会安息呢？”秦老侯爷说完便叹了一口气，事实证明赌对了，陛下还是顾念旧情。

    “爹，你说陛下连陈老都没见，又怎么会见您呢？”秦牧清没由头地问了这么一句。

    秦老侯爷一拳拍在他的头上，没好气地说道：“陈老求见陛下的时候是慕向寒变法最严的时候，那时陛下早和慕向寒想好了对策，如今陛下已经慢慢放松警惕。而且当时明眼人都知道陈老的心思，陛下肯定明白，自然是不见。我这次带着美酒歌女求见陛下，是想与陛下叙旧情，而且秦家之前就没有过多反抗，公然违抗陛下的旨令，陛下肯定以为我们已经完全顺服他，自然不会多加防备。”

    秦牧清点了点头，“看来这个神秘人知道的还不少，一下便给我们指了一条生路。”至于姑姑和陛下的事，给秦牧清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过问，“不过这个黑衣人居然知道，看来此人身份定不简单。”

    秦老侯爷也陷入沉思，脑海中猜测神秘人的真实身份，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何要救下世家。他暂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分不清是敌是友，只能在寻机会等那神秘人现身了。

    天亮了，不久之后圣旨传到了幕府，慕向寒接过圣旨，满眼的不可置信，完全摸不清陛下的旨意，陛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派他去江宁。这其中绝对有诈，慕向寒不假思索，便要进宫面圣。

    和之前其他大臣一样，慕向寒被生生拦住了，一直跪在殿外，陛下始终没有出来见他。

    太阳正当头，毒辣地照在慕向寒的身上，后背已经被完全浸湿。“慕将军，你这又是何必呢，老奴已经跟你说过了，陛下在忙，慕将军还是请回吧，不要为难老奴呀！”高公公苦口婆心地劝道。

    “高公公，麻烦你再帮我通报一声，我有急事要面见圣上才行。”

    高公公摇了摇头，“陛下主意已定，慕将军还是快快回府准备去江宁的事宜吧，就不要在这里为难老奴了。”

    无奈慕向寒只能出了皇宫。

    消息很快传到世家大族的耳中，大家都暂时松了一口气，只要慕向寒离开上都，其他的事便好办了，众人脸上露出奸笑。

    慕向寒策马来到了太傅府中，准备与太傅商量变法的后续事宜，结果太傅临时有事外出，慕向寒心中顿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只能将书信交到管家手中，让他转交给太傅。

    一切准备就绪后，慕向寒便和魏湫等人离开了上都，前往江宁。

    大家都感到此行定不简单，陛下怎么会同时将变法的人全都调走，这分别是动了恻隐之心，不忍继续打击世家大族。

    叶煜城最先开口，“如果是这样的话，太傅留在上都可就危险了，到时只怕会被……”

    慕向寒也深感担忧，“好在给师傅留下了书信，师傅看到之后心中应该会有应对之策的。”

    慕向寒忽然看向司庭轩，“对了，户部侍郎公子及其他人的案子处理得怎么样了”

    司庭轩垂头丧气地看着慕向寒，“暂时一点头绪都没有，已经全部移交给大理市处理了。”

    慕向寒总觉得这一去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会有大事发生，这个案子总让他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