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回大人，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没有发现六皇子的踪影。”听到这，慕向寒不由得皱起眉头，嘴上什么话也没说，心里不禁有些自责，难道昨日自己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一个官吏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报告大人，徐太守运了粮食过来，正在外面等候。

    慕向寒走出门，果然看到徐太守带着几十车粮食走了过来，一见到慕向寒，徐太守便上赶着握住慕向寒，“听闻大人有难，小人特意赶来支援，还望大人对之前的事，多多包涵。”

    慕向寒了然于心，沉下眸子，“那就多谢徐太守慷慨解难，我在这替百姓谢过太守了。”派人将粮车运了下去。

    “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这是我应该做的。”徐太守笑的无比谄媚。

    司庭轩看到徐太守脸上的肉都要挂不住了，无语地翻起了白眼，在心里暗自吐槽，“真是一个老狐狸，之前将军给他写信借粮，都被他找其他借口搪塞过去了，这次居然会主动送粮，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司庭轩多留了一个心眼，将粮食一一检查了一遍。

    徐太守主动上前，略过了司庭轩几人，将脸转向一旁，无视他们脸上的白眼，心中对他们嗤之以鼻，“要不是六皇子，他才不会过来，这群人真是不识好歹。”一想到六皇子，他的眼皮止不住往上地跳，身上到处都疼，被六皇子踢过的地方直到现在还没好。他本来也想像之前一样搪塞过去，无奈六皇子太精明了，直接跟他来硬的，倒是让他和家人吃了不少苦头。”

    飞天寨中热闹非凡，几个当家的正热烈地讨论着，个个把酒言欢，分享着几天前劫到的粮食。前几天大当家不在，他们都没有好好庆祝一番，今日大当家回来了，个个摆好酒席，准备大吃大喝。最先发言的是精明的二当家，“大当家，你说我们这次把这些粮都劫了，够咱们寨子里的人吃好几年了吧。”一说完，底下的人纷纷附和，“二当家说得对。”

    大当家坐在上面一言不发，倒显得有点忧心忡忡，满脸愁容地看着大家。老三看到自家大哥这副模样，起身来到大哥面前，“大哥，一脸愁容的干什么，喝酒，咱们又不是没有劫过官家的东西，哪一次不是好好的。官银都还放在后面，大哥担心什么。”二当家满脸不在意，仰头喝了几大口酒。

    大当家看着大家，恨铁不成钢地说：“我之前是不是跟你们交代过，叫你们不要劫这次的东西，你们倒好，趁我不在，私自行动，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你们这群蠢蛋，也不去打听打听，这次朝廷派来的是谁？大名鼎鼎的慕向寒，就那么容易让你们糊弄过去。”

    大家看到自己大哥如此担心，心里不免开始害怕。

    三当家还不死心，继续说道：“不就是一个将军吗，强龙也抵不过地头蛇，大哥，你就是太谨慎了，徐太守还专门找人给我们打了招呼。”三当家说完看了看大家的脸色，看到大家神色都放松下来，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大哥近几年畏手畏脚的，我们至于这么寒碜，吃不起饭”语气中不免带了责怪的意味。

    听到这里，大当家将碗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怒不可遏，对着老三就是一顿臭骂。“之前我还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怎么现在胆肥了，什么都敢抢，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花。”大当家毫不客气地说道。

    突然角落中传来了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争吵。“既然都摔碗了，那这顿饭也没必要吃了吧。”语气既狂妄又霸道。

    所以人将目光投向了魏湫，纷纷拿出手中的刀，只等大当家一身令下。其他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三当家气不过朝魏湫走了过来，举起手中的大铁锤朝魏湫扔去，铁锤还未靠近对方，三当家就被魏湫一脚踹飞了老远，一时间竟挣扎不起来，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口吐鲜血。

    其他人还未看到魏湫是如何出手的，等他们反应过来三当家已经躺在地上，魏湫根本不理会其他人，站在原地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裳，似乎是嫌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所有人打算一蜂而上，被大当家喝止住，“都住手。”转而走下台阶，对魏湫笑脸相迎，“不知道贵人有何贵干，来我们这小小的飞天寨。”大当家一看魏湫通身的气质，昂贵的布料，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贵，尤其是此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他心里没由头地害怕起来。

    魏湫找了个地儿继续坐着，云淡风轻地说道：“那就让你们死个明白，谁让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呢？”边说边转动手指，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斜着眼看了一下大当家，眼中透出强烈的杀气，“既然动了，就要付出代价，是吧。”

    话音刚落，杯子也摔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大当家心中一惊，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取出手中的暗器，对着魏湫射了过去。在他还没出手的那一刻，手就被砍断了，抛向了空中，紧接着发出了惨烈的叫声，一群黑衣人顺势闯了进来，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整个寨子顿时乱做一团，传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不一会儿，惨叫声连连。寨子中所有的人都在肆意厮杀，只有魏湫坐在一边，品尝着口中的酒，仿佛与这里的场景格格不入。辰轩已经派人堵住了所有的出口，保证放不出一只苍蝇，确认无人生还后，辰轩来到了魏湫的身边，将一块手帕递给主上。魏湫擦了擦刀上的血，将它随意地扔在了尸体上，表情冷漠至极。

    一会儿功夫，寨子中的几百号人全部惨死，他们身上的伤口全都是一剑封喉，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将粮草全部运出来后，子川朝寨子中扔了几把火。

    看着寨子中的滚滚大火，魏湫一点也不着急，任凭风肆意地吹着他的秀发，淡淡地说道：“我可给你们留下来一份大礼呀，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呀！”

    处理完了飞天寨的人后，接下来便是徐太守了，魏湫露出阴冷的笑容。

    夜幕降临，月亮早早地出来了，慕向寒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之中。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倒给他增加了几分清冷感，月光将他的背影拉得老长老长，显得十分孤单。

    魏湫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蓦然走上去，“不知慕将军在这里看什么呢？”魏湫从他背后经过，听到魏湫的身后，慕向寒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不知六皇子能否赏脸喝一杯？”

    听到慕向寒的邀请，魏湫倒显得十分诧异，转瞬间便开怀大笑起来，很自然地接过慕向寒递过来的杯子，酒杯发出碰撞的声音，魏湫一饮而尽，抬起眼皮，看向慕向寒，“看来徐太守的事他知道了，也不枉费自己的一番苦心。”

    趁着夜色，两人便在这院子之中喝起酒来。

    几日过后，天刚亮，叶煜城就带领一队人马，赶到了飞天寨，就在昨夜，他们查出了劫粮的人马，等今天赶到，没想到飞天寨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叶煜城心中不免感到诧异，究竟还有谁也在追查粮草的下落，动作比我们还快。

    “叶先生，前方有新的发现。”

    叶煜城来到前方一看，果然发现了车轮的痕迹，根据轧下的痕迹来看就是我们所丢失的粮草。叶煜城又领着其他人去飞天寨察看了一番，从烧焦的东西的程度来看，应该就是最近发生的。杀人手法很像江湖人士的作风，毁尸灭迹，这些线索统统将凶手指向附近的山寨，叶煜城和司庭轩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猜到了这一层。

    想清楚之后，叶煜城派人前去打探一番，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官兵回报，“几日前，有百姓无意间看到玄鹰寨拉回好几车东西，当时天色以晚，他们也不知道拉得是什么。”

    “那看来粮草就藏在附近的玄鹰寨之中，他们两个寨子早就结下了深刻的仇恨，互相看不顺眼，都想除之而后快，难道这一次真是玄鹰寨干的。”叶煜城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这样的话，玄鹰寨可谓是不打自招，他决定亲自去会一会玄鹰寨的寨主，

    走在半道的时候，官吏找到了叶煜城，告诉粮草已经被找到了，陈大人在一条小道上发现了粮草，并且飞天寨的案子也已经结了，犯人已经归案，是飞天寨的一名厨子，因长期遭受三当家的辱骂，妻子还被其侮辱，最终动了杀心，下毒杀了飞天寨的所有人，并放火烧了寨子。厨子也被抓住，对其罪行供认不讳。

    叶煜城无奈只能半道返回。等回到城中的时候，发现那个厨子已经畏罪自杀，这件案子再也找不到一点头绪。“向寒，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太简单了，好像有人指引着我们去做一样，那人好毫不掩饰他的目的，我觉得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两人沉思一会儿，叶煜城倒感觉像是熟人作案。此话一出，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这几天只有六皇子出去过，不过从废墟上看，时间又对不上，况且这样做对六皇子没有丝毫的好处，他不可能会露出那么多的马脚。”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玄鹰寨的人勾结厨子将飞天寨的人全部杀了，既报了私仇，又能够把他们取而代之，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了，这件事对玄鹰寨的人来说好处最多。”司庭轩开口道。

    慕向寒和叶煜城都没有继续开口，此案疑点重重，看似漏洞百出，但又计划周密，怎么样都说不过去，陷入到一筹莫展之中，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对于已经结案的事，就算他们想插手也无从做起，无法继续追查。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百姓们嚷嚷着要见慕大人。叶煜城向门外看了一眼，发现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百姓，不禁抚额，“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接连不断地出事。”

    “让他们都进来。”

    “慕大人，你可千万要替我们做主呀，最近几日喝了你们的粥，家中大人、小孩儿个个腹泻不止，甚至在半夜发起高烧来。求慕大人一定要将徐太守给抓起来，替我们主持公道。”百姓们个个泪眼婆娑，跪在地上磕头。

    慕向寒将百姓们都扶了起来，让他们一个个说，“你们怎么确信是徐太守？”其中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者站了出来，用一种低沉地声音说道：“慕大人，你是有所不知呀，徐太守在我们这一带中饱私囊、作威作福，经常欺压百姓。他的家人、宗族更是打着他的旗号，到处强抢民女，无恶不作，百姓们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如今好不容易来了慕大人，我们全城的百姓都想着我们的日子能好过一点了，没想到徐太守还是不放过我们呀，居然在粥里面下毒，想要毒死我们。”

    说到伤心处，老者更是用拐杖重重地杵着地面，以表达对徐太守的痛恨。老者手拿着徐太守的罪状，哆嗦着将它交到了慕向寒的手中。“慕大人，这里面全是徐太守做过的事情，百姓们都可以作证，还请大人能够为我们做主。”一个70多岁的老者更是直直地跪在了地上，给慕向寒磕头，“请大人为我们做主。”百姓们接连跪了下来。

    慕向寒和叶煜城急忙将大家搀扶了起来，“我在这里承诺，定会查清楚还大家一个公道。”

    听了慕大人的话，大家都准备离开时，龙四走了出来，跪在地上，对着将军陈述了自己的罪过。看到来人，慕向寒感到十分诧异，这不是之前闹事的那人，怎么弄得如此狼狈了。

    龙四一件一件罗列出徐太守的罪名，“之前受徐太守的威胁，故意在粥棚闹事。小人原本以为做完这一件事之后，徐太守就能放过我，没想到徐太守还让小人在粥中悄悄下毒，小人宁死不从，他便让人戳瞎了我的一只眼，无奈小人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说完一脸愧疚地看向大家，看到大家变了的目光，龙四又接着说道：“不过小人顾念大人的好，减少了药的用量，不会闹出人命。徐太守承诺事成之后会给我银子，保我下辈子无忧，这是之前他交代我做事时，小人耍了手段留下的证据，还有徐太守留下的银子，请大人过目。”

    慕向寒接过了龙四的东西，看完之后又拿给了叶煜城，他很快明白慕向寒的意思，私自找人下去查证。

    龙四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小人不敢相信徐太守那样的人会信守承诺，他心狠手辣，一定会想除之而后快，还请大人保小人一条命。”

    听完了龙四的一番说辞后，他将人留在了这里，让其他人暂时离开。

    晚上，看着徐太守的一桩桩罪案，慕向寒等人全都攥紧了拳头，将罪证一件不那地全上奏给了陛下。

    一月有余，上梁的事已经全都处理完毕，徐太守罪论当斩，家眷全部流放。百姓的生活又开始重回正轨，一切都向着好的方面发展，慕向寒也被召回了上都。

    后来，上梁的百姓在小道边发现了一把精致的匕首，有眼尖的人一眼便看出是龙四的，旁边还传出令人作呕的味道。百姓也听说徐太守一家及其宗族全部被杀，感到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