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永远爱你
第二天云启晟在终为和云升的陪伴下去了医院，诊断为中度抑郁和中度焦虑。
这件事她也没刻意瞒着朋友们，江图南知道的时候差点直接订机票回来看她，被陆让及时拦了下来。
冯与妤给她介绍了专业的心理咨询老师，每周她都会由终为陪着去进行心理治疗。
寒假第一周，她结束了第一个疗程的最后一次治疗。
今年寒假云升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云启晟粘他粘的紧，一直在长宁等到腊月二十五云升放假才和他一起回临城过年。
云升在临城的车早就卖了，这次依然是提前了几天回来的终为开车来接他们。
“后天同学聚会位置定了吗？”云启晟最近忙得都没什么空关注群消息，上车后突然想起这茬来。
终为正打方向盘转弯，骨节分明的手虚握着，眼睛在看后视镜，只给她留下个观赏度极高的侧脸，微微侧头时露出的喉结在窗外的光影映射下显得格外性感。
“定了，李曦华家的一个酒店。”
“上次陆爷爷办寿宴那家？”
他轻轻笑了，扭头瞥了她一眼，“不是，是新开的一家度假酒店，在湿地公园附近。”
终为单手开着车，摸出手机递给她，“你自己找一下我和他的聊天记录，昨天有发定位。”
她翻看了下，又拿自己手机搜出了那个酒店的介绍，酸得揉了揉下巴，“啧，我又对李曦华家的财力有了新的认识。”
“小傻子。”他手动了下，云启晟怀疑如果不是在开车，他一定会拿手揉乱她的头发。“他们都定好了，后天下午过去，可以选择住一晚，第二天下午再离开。”
“一整个酒店都拿来给我们聚会？这么大方？我看投票有小二百人呢！”
“我的傻闺女哟！人家又不是不收钱！还能亏了不成？”
终为听了云升的吐槽也笑，点头肯定道：“这个酒店刚开业两个月，我们去聚会也是签了订单的，只是有李曦华这层关系打了不少折扣。”
云启晟摇头咂嘴，感叹资本家的力量，然后两指轻触眉梢向外敬了个礼，“respect！”
“其实订单不只我们的年级聚会。”终为有意在云升面前解释清楚聚会情况，顺势往下说道。
“还有啥？”她楞楞看了他一眼，然后火速拿出手机开始翻消息，放寒假这群人都疯了，群里消息大几百条，翻都翻不完。
“后天中午是想办同学聚会的各个班级自己的聚餐，结束后才是年纪聚会。”
云启晟觉得新奇，“哪有一个年级还要搞个同学聚会的？我这人生体验真不赖！下辈子还来当人。”
两句话把云升逗得哈哈直乐。
终为瞄了几眼后视镜，若无其事道：“我们班也要聚会，所以后天早上就得出门，在外面过一夜第二天下午才能回来。”
“行啊！我好久没出去玩了！”
云升在后视镜里和他对视了一眼，继而大方道：“可以啊！正好你散散心，有终为他们我也放心。”
“哟！你怎么这么大方？”云启晟扶着中控台回头看他。
“这话说的，你爹我什么时候拦着你出去玩了？”云升翻了个白眼，两手交叉抱于胸前，人往后一靠，“何况还有终为一起。”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认真开车的终为，“你们俩……为什么……怪怪的？”
“怎么怪？”
云启晟仔细想了想，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你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就因为他是我男朋友吗？万一他是个渣男呢？”
云升、终为：“……”
“那我只能和你一起后悔咱爷俩眼光都不好了，然后再去打断他的腿。”
“我不是。”
“哈哈哈哈。”
“喂？你已经到了吗？我马上下楼！”
“嗯，在楼下了，不急，你别跑。”
“好。”
云启晟早早就起来化妆了，简单收拾了几件必备物品和云升吃完早餐才出门。
“云升！我走啦！”
云升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早上九点档的狗血电视剧，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
“路上小心啊！记得拍照给我看。”
“知道啦！自己在家不要太想我哦。”临出门，她又踩着刚换好的鞋跑回来在云升脸上亲了一口，“小老头再见！”
“去去去！糊我一脸口红！”
“我昨晚刚拖的地！云启晟！！”
“早啊！”女孩穿着白色羊毛大衣，戴着个有毛边的渔夫帽，跳着从门口的两节台阶上下来，直冲冲往他怀里撞。
终为提前张开手臂接着她，搂着人将头埋在她颈边闻着女孩身上好闻的味道。
云启晟小小一个钻在他怀里，穿着四公分高的鞋也才齐他下巴，两个人面对面抱着小幅度的左右晃。
“你好香啊元元。”
“啊？”她揪起一撮长发闻了闻，没什么很明显的味道，只有一点洗发水的清香，“没有呀！”
“那就只有我闻得到。”
“我知道了！”她把头发一撩，露出后颈，往他鼻尖下送了送，“闻闻看。”
终为低头凑近，薄唇在她颈侧落下个凉凉的吻，轻笑着深吸了口气，呼出的气滑过她的皮肤，“嗯，香香的。”
云启晟缩了缩脖子，推开他嗤道：“大清早的耍流氓！”
“好闻吧！是我的信息素！”
终为呆了呆，回忆起她曾经关于信息素的科普，“好闻，是什么信息素？”
她想了想，直到扣好安全带才说：“求爱信息素。”
终为的手一顿，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什么？”
“你想什么呢！”云启晟抬手就打他，“快开车吧臭流氓！”
距离有些远，不知为什么今天路上还有些堵车，俩人到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终为先领着她去订好的套房里放东西，总共两个卧室，云启晟到处逛了逛在终为的示意下选了大一些的主卧。
“高层就是视野不错！”她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处，“这儿风景原来这么好！”
终为走在她身后，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女孩肩膀上侧头蹭了蹭，“这一片重新规划过，也是刚完工没多久。”
云启晟穿着毛衣贴着他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身后那人的呼吸和心跳，她没有再进行刚刚那个话题，侧头看着他，而后视线慢慢移到了终为水润的薄唇上。
两人都不再动作，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她的眼睛不再似初见时那般明亮，似乎藏了斑驳心事，变得幽深黯然。终为和她对视几秒，眼神逐渐晦暗，然后猛然狠狠地吻了上去，带着汹涌的情绪，热烈又霸道。
云启晟不知何时转过了身，两个人面对面贴在一起，她背后是贴在冰凉玻璃上的终为的手，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的方寸之地，在他的支配下回应着他的交缠，头脑发昏，目光迷离。
“别……别亲了。”她险些站不稳，含糊的说着话想要推开他，身子也用力往后抵试图逃离，奈何身后分毫的退路都没有。
终为最后从唇吻到了脸颊，一路游离到她的耳廓，然后咬了一口，终究还是舍不得用力，只能靠在她颈上深深喘息。
云启晟吃吃的笑，抬起手伸进他衣摆下无力的拧了一把，“我化妆了，你不怕中毒吗？”
终为也不反抗，两手抱她更紧，低着头闷声道：“你先勾我的。”
“终老师真不禁逗。”
“元元。”他轻声叫她。
“怎么了？”云启晟侧了下头，吸了口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闭眼环抱着他。
“你一定要好好的，要每天都开心。”
“嗯，我很开心。”
“你要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
“我会永远爱你，想祈求到下辈子的那样爱你。”
“我也爱你。”
“所以你不要离开我，你要好起来。”
云启晟闭着眼埋在他怀里，仿佛身处黑暗却有人送来一支火把，明亮又温暖。
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颤声道：“如果…如果我没办法……”
仅仅是设想一下她就有些喘不过气，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云启晟紧紧抓着他身后的衣服，终为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紧紧抱着她，他们仿佛要把对方融进骨血里。
“如果我没办法陪你那么久，你……”她有些哽咽，终为又侧头去吻她，吻她的轻颤的睫毛，吻她湿润的眼角，吻她的言不由衷。
“不会的，我会永远爱你，即使有这种如果，我也会永远爱你。”
“不，你听我说，如果我没办法陪你走完余生，你要好好生活，要好好爱自己。”她睁开眼睛看着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却惊觉对方已经红了眼眶。
她还是残忍的继续说了下去，“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可以和你相知相伴走下去的姑娘，她会和我一样爱你。”
她在心里轻声告诉他：“不要像在我的梦里那样孤独的走完余生。”
终为久久无言，云启晟透过他通红的眼睛看到自己，她胸腔震动着笑了起来，“我们俩像两只兔子，白毛衣和红眼睛。”
终为只是看着她，将她的每一个眼神和表情尽收眼底，怀抱丝毫没有松动，然后轻轻的，仿佛鼓足了勇气般对她说：“你不想爱我了吗？”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睛就立刻又红了些，似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朦胧又易碎。
这是她此生第二次见到他这么脆弱的样子。
“不是的，”她的情绪平复了许多，笑着看他，“我只爱过你，上辈子，这辈子，我都只爱你，下辈子我也会继续爱你。”
她在笑，窗外的风景都给她做陪衬，发丝在熹微里发着光，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为他哭，也为他笑，美得像一场幻境。
哪怕此刻就将人紧紧抱在怀里终为也还觉不够，大脑像炸开般无法维持素日的理智，怕说得重了刺激到她，又怕说得轻易了她会忘记。
“我不管，不管再困难你都要努力，你得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不会放你走的。”
终为低头蹭着她的颈窝，语气温柔又像在耍赖，如同一只撒娇的小狗，“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离开我，我反正赖定你了，你去哪我就去哪，生病了就带你治病，累了就带你休息，不高兴了也只能在我怀里哭，你要是敢自己一个人跑掉我就一直找你，直到找到为止。”
云启晟鬼使神差的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好像只小狗。”
终为不说话，也抱着她不撒手，一副势必耍赖到底的架势。
“我们小甜心真百变呀！”云启晟摸着他的头发，问：“那如果我瘫痪了呢？变成植物人了。”
“那我照顾你一辈子。”
“那如果我死了呢？”
云启晟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正一遍遍求证着他的爱意。
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告诉对方我好爱你。
终为还是那样抱着她，只是手指一颤，然后自嘲又认命的笑了，“我会很难过很难过，会自己一个人生活，会经常去你的墓碑前送花，会随身带着你送给我的书一遍又一遍翻看，会在朝霞和落日里告诉风我还在爱你。”
“我会在我们走过的每一条路上学习遗忘，五年，十年，二十年，忘不掉就抱着回忆带进坟墓里，躺在你的身边告诉你，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