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竞赛
半个月后,全国高中生竞赛开始,竞赛生们坐大巴去考点考试,提前一天到达地方入住酒店。
到达酒店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云启晟靠着终为睡了一路,醒来就迷迷糊糊的跟着老师办理入住。
整个酒店几乎都是各个学校来的竞赛生,每个学校的学生都住在同一层,云启晟他们在十二楼,她和数竞班的另一个女生一间,正好在带队老师的隔壁。
到酒店休整一会后,四点半集合在酒店大堂,去熟悉考场。
转完一圈回来,又去了提前定好的餐厅吃饭,柏诚中学数竞班十四个人加上一男一女两个带队老师刚好坐两桌。
已经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刻了,众人反倒放松下来,不再抱着书本不放,开始谈天说地。
云启晟前一晚没休息好,这会子快吃饭了也无甚精神,歪着脑袋靠在椅背里目光呆滞,终为正帮她拿开水烫刚拆开的餐具。包间里同学们都有些化紧张为兴奋的意思,个个激动的聊天吹牛讲笑话,除了云启晟外的三个女孩都笑红了脸,时不时打趣一两句。
美食也没勾起她的精神,只知道吃最开始停在她面前的一盘玉米什锦,脑袋昏昏沉沉的转不太动,她每次都等什锦转过来就舀一勺在碗里,然后一粒一粒夹着吃。
终为只好一边给她倒热水,一边看着给她夹菜。夹什么她吃什么,遇到不好吃的尝一口就丟一边,不爱吃的就看也不看再夹回终为碗里,饭桌上就他俩这里格外安静。
开始终为只是以为她没睡好,去看考场也只是呆呆的跟着,话都不多说,直到进了包厢没多久,她开始不停的打喷嚏,眼睛都红红的泛起了水雾,终为才意识到不对。
吃饭前老师出去了一趟,其他人围在餐桌旁说话时,就他们两个人单独坐在角落。他先是试探性摸了摸女孩的手指,抱着装热水的杯子也还是冰凉,又触了触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现下勉强让她吃了些东西,又灌进去三大杯热水,正准备和老师说一声带她去看医生,有同学将炮火转移了过来。
“终为真贴心啊!又是夹菜又是倒水的。”
“是啊是啊!你们俩关系也太好了吧!”
同学们毫无恶意的调笑着,大家都习惯了他们俩的相处模式,就好像旁的人怎么也插不进去,这会儿班里最爱胡扯的那个男生可能是聊上头了,平时不怎么会搭话的人也敢开起玩笑来。
终为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和带队老师打了声招呼准备带云启晟去看医生。
带队的女老师姓徐,平常对他们很严厉,但对女孩子却格外关心些,班上最喜欢的就是云启晟这个活泼开朗又能沉得下心努力学的小姑娘。此时一听,看云启晟的状态也发现了不对,暗暗有些自责,连忙带他们去了最近的诊所。
诊所后门连通学校,也是他们考点学校的校医院,此时过去,诊所里只一两个人在挂水。
“374c,有些温烧,打针还是只吃药?”诊所的老医生给她测了体温,问道。
“孩子明天要考试,打针吧!效果好一点。”徐老师揽着云启晟答。
女孩本来闭着眼睛不想说话,听到这话偷偷撇了撇嘴也没吭声,然后想起了什么,又抬起头来和医生说:“爷爷,我青霉素过敏。”
终为一直看着她,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表情,心中还有些奇怪。
医生听到后确认了一遍,然后才去配药,她被安置到病床上躺着,徐老师出去给另一个老师打电话。
终为坐在病床边看她,柔声问道:“很难受吗?”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一直皱着眉。”
她没出声,摇了摇头以作回应。
不一会医生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细细的针管,要给她做皮试。
医生站在她左手边,云启晟悄悄往右边终为那挪了挪,慢吞吞的伸出左手递给医生,另一只手在床边揪紧了被子。
医生给她消毒的时候,她就绷着脸一直盯着,眼神里透着紧张,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接着,一片温热触碰到她的下巴,微微使力掰过了她的脑袋,“别看了,看我。”
云启晟眨眨眼,感受到了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咧着嘴笑得眯了眼,“你真好看!”
还没等她看到他有什么反应,手腕上突然一痛,云启晟紧紧闭着眼睛也不再出声,皮试真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最痛的针了!
皮试缓和十五分钟,老医生确定了那个药能用才又去配药给她打点滴。
徐老师回来时,云启晟正在挨针,左手被别人把握住了不敢动,她只能揪着终为的袖子泪眼婆娑的卖惨装可怜,徐老师进来刚好看见她那一副将哭未哭撇着嘴撒娇的模样。
身为过来人看破不说破,她深知小姑娘肯定脸皮薄,徐老师镇定自若的进来站在旁边看老医生扎针,装作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偏云启晟也是个心大的,看徐老师没反应也不收手了,反而肆无忌惮的从袖子挪到了手上,抓着终为两根纤长的手指就那么睡着了。
终为帮她把手臂盖进被子里,一直坐在旁边陪着她,看着吊瓶叫医生换水,当了个称职的陪护。中途徐老师回了趟酒店,安顿好了其他学生。
云启晟醒来已经晚上十点半,她是被终为轻声叫醒的,睁开眼已经挂完点滴了,手背上的针也刚拔掉。
终为转了转手腕,弯腰帮她把鞋子放好。
“饿不饿?”徐老师坐在旁边笑的温柔,慈和的看着她。
云启晟看她的表情有些愣怔,这怕不是第二个冯与妤。
她略感受了下,穿着上鞋后老老实实点头,“有点饿了。”
徐老师笑容更加和煦,起身说:“走吧,带你们去吃碗面,我刚刚出去看就剩隔壁的面馆开门了。”
穿鞋时她顺势就把打了针的手递给了终为,让他帮忙摁着,这会左手还在他手里,终为抖开外套和她一人一只手配合着给她穿上。
“还不舒服吗?”徐老师先一步出去了,终为低头问她。
云启晟把手揣进兜里,闻言颇为奇怪的回头看了老医生一眼,压低声音悄悄的说:“他是什么隐世神医吗?”
对方顿了顿,继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帮她推开诊所大门。
云启晟一只脚就要踏出去,突然停了下来,“咱给钱了么?神医难道还义诊的?”
她问的一本正经,眼睛里却全是看笑话的意思,终为抬手将她轻松推了出去,语气生硬道:“没给!”
徐老师正在门口等他们,手上还在给什么人回消息,正好听到终为的那句话,也乐呵呵的看起热闹,揽着先一步出来的云启晟往面馆走,凑近她说:“钱可是他结的,我要给他都没给我机会。”
徐老师今天不知为何格外爱笑,这会表情揶揄又可爱,像个老顽童。悄悄的跟云启晟说话,带了些告状的意思,仿佛终为抢了她为人师表该做的事。
三人一人一碗牛肉面,吃完回去刚好十一点,房间门口,终为把药递给她,交代她每种药吃多少,叮嘱许久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同屋的女生还没睡,正在看电视,拿着手机跟人打电话。
云启晟跟她打过招呼就去洗漱,然后躺在床上给云升打电话撒娇。
云启晟从小就身体好,几乎没怎么生过病,云升在电话里骂她昨晚不该不吹头发就坐在客厅看电视,还是云升洗完澡出来看到,才给她吹了头。
她乐呵呵的躺在床上抖着腿,听电话里云升骂完她后又担心的不行,一遍遍叮嘱,“明天还难受的话,咱考试也别有压力,毕竟生病了嘛!实在不行终为肯定能考的不错。”
云启晟察觉不妙,放下腿坐起来眯了眯眼,带着鼻音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以后不管咋样都有爸爸养你呢!”
呵,云升。
“最好是。”云启晟撒完娇,也骚扰够了云升,果断挂了电话准备睡觉。
第二天八点开始一试,考生们很早就集合了。
吃完早饭云启晟被好几个人盯着吃药,盯的她一不小心被卡住了,一个药片贴在舌根下不去,外层的糖衣褪去,苦的她都快哭出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出主意,好不容易吞下去,云启晟才觉得活了过来,拿起那个药盒看了一眼,“这什么药!我以后再也不吃了,拉入黑名单!”
终为递给她一颗糖,云启晟也没问哪来的,快速嚼碎吃完一颗,又去他口袋里掏。
最近降温,早上天气还凉,但外套也都很薄,云启晟手伸进去还能感受到终为身上的温度。
他立马摁住了女孩作乱的手,无奈的看着她,从另一边拿出一颗糖来给她,“最后一颗了,吃完你中午吃药的时候就没了。”
云启晟也不管,拆开就吃,“中午再给我买。”
两场考试结束时已经十二点。
两位老师顶着太阳等在考场外,徐老师年近五十,教龄二十多年,平素就只关心学生的学习,反倒是另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心疼前辈,举了把一看就属于男生审美的伞遮阳。
老师们简单询问了情况,有的同学表情不太好看,他们也没敢多问。
吃饭时大家反倒放松了下来,开始吐槽题目的变态,十三个人高度一致的觉得二试最后一题太过离谱,终为也认可的点点头。
吃完饭就收拾行李,众人又一起坐上大巴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