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准备打宇文牧
不用亲自跟宇文苍昱交流，在李凌薇看来是给她减压，并且她相信季清哲能办好这件事，所以一听便答应下来：
“好！待宇文苍昱回信之后，便全权由季大人与之交涉。
记住，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灭了宇文牧。不论是牵制鞑子左贤王，还是大丰的主力军，都需要这个漠北亲王。
所以，只要他愿意合作，就算提的要求苛刻一些，也暂且答应。”
季清哲点头道：“王上放心，臣省得。”
就这样李凌薇放心地投入到安排出兵淮南道当中，先给赵刚和陶春花回信，正式准备夺回淮南道。
陶春花准备后勤物资，这次不像打鞑子是守城之战，出兵淮南道，走水路要过凌江，走陆路要翻山。
淮南道那边的路可不像江南道修的四通八达，像震天雷这样的炮车船上还能运，陆路根本没法走。
所以武器多备火铳和地雷、手雷、手弩，三眼火铳李凌薇将模具交给军工坊，又细细指导其生产过程。
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军工坊造出来的火铳并不比她在空间里造的差。如今试用合格的火铳有三千支，刚好能组一个火铳团。
因为是邵州军工坊造的，所以赵刚对这个新武器不未接触，而施诚又要指挥水军，这火铳团李凌薇便交给季清哲。
没想到季清哲说上次秦姝和半夏跟莫天寅一起用火铳，用的非常好，两人有经验，这火铳营就交给秦姝来教导。
秦姝激动不已，没想到王上和季相如此信任她！当即就进了火铳营带兵。
这是除李凌薇、陶春花，第三个女将领。相信有了秦姝这个表率，以后女将领会越来越多。
至于半夏，这一根筋的傻姑娘，依旧坚守保护李凌薇，哪怕是给个团长她也不干。
李凌薇很清楚，她是想守好自己的秘密，并且，她忘了不了对洛白的承诺，不论何时，都要保护好王上。
因为邵州这边的军需有邵州军工坊，而粮草则有农科院指导作坊生产，目前标配的军粮为烤面饼（改良版大列巴），砖饼（改良版压缩饼干），奶块和肉干。
都是能保存许久的食物非常适合急行军的时候吃，另有随身携带的药物，人手一瓶灵露之外，还有金疮药和肠胃散。
可以这么说，龙游军的军资，是这天下所有军中，最好最全面的。
因为在新兵营就严令要求的，三天洗澡洗头，严禁喝生水，严禁随地便溺……
开始新兵们觉得是因为王上是女人，所以爱干净，清洁方面要求高。
但在新兵营待过一段时间后，才发现这爱干净的好处。头发林里爬来爬去的虱子没了，身上动不动就痒痒的情况没了。
并且，也不会痛饮过山泉或河水之后，肚子咕噜叫，然后拉到虚脱。
除了这些严令要求的事情之外，新兵还要学习全面的野外生存技术。
如过滤清水，在深山老林中辨别方向、没有火源的情况下升火、盛夏防毒虫，寒冬避寒……
开始这些东西只是新兵营学，现在已经被季清哲推广到静州学院去了，那群匆匆赶来的官家子和士族公子，可被折磨惨了。
言归正传，却说陶春花不需要准备邵州这边的军需，可大大减轻了她的负担，忙让人送了大批材料到邵州。
如生铁、铜、煤、粮等原材料，这些是她早早备好的，并且邵州和静州才经过大战，原材料肯定储备不足。
然后她就放心地跟赵刚沟通，需要准备哪些物资？
除了赵刚，她还负责台州沈亮、抚州许义、岭南余飞龙的物资，所以陶春花肩上的压力还是很大。
再说赵刚收到李凌薇的正式回复，准备打淮南道，他为先锋，反抗军的策略可以启动了！
赵刚激动不已，恨不得立即策马奔向淮南道。
兴奋地去找陶春花，刚好秦妩带着三个孩子跟陶春花吃饭。
小兰儿看到他这般激动，不禁问道：“娘，赵叔在开心什么？”
陶春花一本正经地道：“开心离他娶妻的日子又近一步！”
桌上几人皆是先惊后喜，秦妩还款款行礼：“恭喜赵将军！不知这女方是哪家？吉日择了吗？”
不是秦妩八卦，而是她现在担任陶春花的礼部主客，这些将领的嫁娶之事，城中的祭祀等礼仪，都由她来负责。
赵刚闻言汗都快急出来了：“陶将军别开玩笑，我什么时候要娶妻了？”
打淮南道的事还未公开，就算在儿女面前陶春花也不会漏一点口风，让秦妩带三个孩子回学院。
她和赵刚单独聊，这才玩笑道：“你不是说王上平定天下，你就娶妻。
这王上终于松口打淮南道，离平定天下不远矣，你这娶妻也近了。”
赵刚失笑：“算你说对了！反正天下一定，王上论功封赏，我啥都不要，先让王上赏个媳妇！”
接着两人对着细致的舆图，就攻淮南道一事协商起来。
“王上说我们有两个任务，一是让反抗军挑拨鞑子和宇文牧的关系。最起码在我们打宇文牧的时候，鞑子左贤王不敢来援。
二是断了大丰朝廷军援助之路，由宇文牧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赵刚一听大为不乐意：“这么说咱们对不上宇文牧的主力军？只在外围打转？”
陶春花一听就想动手揍他，强忍着告诉自己，这些将领已经不是当初在新兵营的那些毛头上子了。
不能以姐姐的身份动手揍，深吸一口气后道：“王上从邵州走水路，亲自带兵进淮南道，对战宇文牧。”
赵刚一拍大腿:“季相和施诚干啥呢？怎么能让王上亲自去？多危险啊！
不行不行，我得劝劝王上。对了，霍非不是也快回来了吗？让霍非和施诚去，王上不能去！”
陶春花：……我忍！
“宇文牧，王上是一定要亲手杀了他的。”
赵刚习惯地想问为什么？突然反应过来，王上不光是龙游女王，还是大夏长公主。
而宇文牧这个不要脸的小子，害死了王上的父亲，害得大夏差点就灭国，王上由公主沦落成女山匪。
是了，如果是自己，肯定也要亲自动手杀了他才解气！
赵刚这下明白了，再不争着去当主力军，而是心甘情愿为李凌薇亲手刃贼做辅助。
“那成，我就带着咱严州龙游军，在淮南道与大丰京都之间驻兵，切断大丰朝廷的援军。”
陶春花提醒道：“反抗军那边一直是你单线联系，现在让他们行动起来吧！需要什么物资，我来准备。”
……
与此同时，霍非匆匆从蜀中赶回静州城，本来他要先去见李凌薇的。
结果这小子从城门口开始看，一路看到州牧府，看的目不转睛，完全被这座新城给迷住了。
不断跟身边的亲卫说：“真该让曹大人来看一眼，他成天念叨着这蜀中天府之国，还没他闽州城建的气派。
等他看了咱这静州城，就知道真正气派的州城是什么样的！”
说话间他蹲到路边看下水道：“这脏水都打这流？流到哪啊？”
去接他的女兵笑道：“有污水工坊，会在污水工坊里处理之后，一部份窖成肥料，干净的流入凌江。”
路过望火楼，也就是消防局，比起别的州城，望火楼只是官府麾下的一个小衙门，只有几个人。
而静州的望火楼，分为东南西北四大分局，另有一个总局，和十六个小分局。
特别是北区多为工坊，望火楼的器械和人力是最多的。
霍非好奇的不是望火楼建的有多高多气派，而是里面全新的灭火器材。
他算是发现了，只要离开王上身边一段时间， 这军工坊新弄出来的器械，他就不认识了。
看着一排十几辆，四轮的，模样像马车厢，但车顶有一个圆炮筒一个水枪。
他围着转了几圈， 越看越爱，没办法，男人，特别是青年男子，就没有不爱这种巨型车的。
“这个怎么用？”
“这个消防车，这边有折叠云梯，这边是水泵。
这车厢能装水，水管还能拆下来接进水井或是河中，主要是这个水泵，抽压水枪，水柱能喷三层楼高。
并且此车是四轮，行驶速度快，只需一匹马拉车，就能飞奔。”
有人补充：“很快城里就要建有轨马车道，速度就能更快了。”
霍非很想问问这有轨马车道又是什么？但感觉自己这个将军像个问题儿童，便记在心里， 等见了王上再慢慢问。
在路过图书馆的时候，看着进进出出的学子，还有普通百姓。
霍非不禁问道：“怎么连普通百姓都进图书馆？”
他的意思不是说普通百姓不能进去，而是进去干什么呢？目前大夏识字的人不足千分之一，普通人见书跟天书一样，进去能做什么？
那女兵笑道：“今天逢五，每逢五图书馆会有大型扫盲公开课，谁都能进去听。
教的内容极简单，就是普通常用的字。王上说了，其实百姓不考功名也不用认识那么多字。
常用字不过千，会认会写就行了。另外还有基础数学，也有教。
现在城里工人多，而认字识数的工人更容易提拔升职，所以百姓只要有空，都会来学识字。”
有人补充：“除了逢五的公开课，还有晚课，酉时一个时辰的课程，一个月四文钱的学费。
有些人四文钱自己舍不得，只送年轻的儿女来学。”
霍非被震惊到了，不是惊讶有这么多人愿意来识字，而是惊讶王上竟然推出这个政策。
要知道不论哪个朝代，贵族和士族，都牢牢将读书权握在自己手中。
说起寒门贵子，你以为寒门就是不是士族也不是贵族的普通百姓吗？
呵呵，普通百姓一年到头能不饿肚子，就算是个福年，哪里有钱供孩子读书？几本书的价格都顶得上一头牛！
寒门在地方上，也是有钱的富裕人家！
上位者不都是想让百姓当愚民吗？什么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这样全民读书，那以后得有多少秀才，多少官员啊？士族官员同意王上的做法吗？
随即霍非一拍脑门，真是想左了！同不同意王上的做法？
呵呵，士族和官员有资格说话吗？不同意，杀了就是。
王上的作风，一向如此简洁明了！
他赞许地对图书馆点点头，这个法子真是太好了，百姓士兵都识字，对于宣传国策之类也方便。
得提醒王上，让蜀中也这么办！
这时他发现两个女官表情奇怪地看着他笑，不禁被笑的头皮发麻：“怎么了？你们笑什么？”
他心一动：“是不是王上说了我什么？我得赶紧去见王上！”
一女官掩嘴笑道：“上回王上路过图书馆，笑说霍将军回来后， 先进去学习一段时间。”
霍非顿时汗如雨下，是了，王上经常念叨他要多看书，他入蜀之后就跟脱疆的野马一样，是一页书也没看，万一王上问起怎么办？
王上也真是奇怪，做为将领天天不问骑射功夫，总让人看书。
之前洛将军在的时候就是，王上经常塞他一本书。他和赵刚几个也一样，没能逃过催读的命运。
只有施诚那小子不一样，王上不催他， 他反而常问王上要书看。真是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霍非也不敢再耽误下去，匆匆往州牧府赶，路过城中广场，又惊讶了一下，王上建城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不修花园，专修这种能容纳多人的大型建筑。
在路过拍卖行的时候，他看到一车车宝物送进去，不禁多看两眼：“这都是哪来的？”
“台州海商送来的，普通的货物都在码头就被商人抢着买了。这最好的东西，则是送到拍卖行来拍卖。”
霍非听了很是动心，真想进去感受一下拍卖的气氛，不过今日时机不对，还是先见王上要紧。
待听到半夏通报，霍非来了。
李凌薇从书房到客厅接见他，两人才打了个招面，皆是一脸惊讶地看向对方。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你怎么糙成这样？”
“王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临走时霍非绝对算得上是玉面将军，而现在，皮肤黑了几个度，还长了乱七八糟的胡子，壮实了不少，身板快赶上沈秋阳了。
而霍非看来，王上单薄的一阵风都能吹走，不禁目露怜惜：“王上，您再忙也要好好吃饭啊！
以后每天末将陪您吃饭，定让您长胖些。”
这让刚进门的季清哲听了心里很是不爽，公主对身边的这些青年将领太过仁慈，瞧瞧现在，让他们没大没小的。
公主是什么身份？能天天陪你一起吃饭？
“王上。”
霍非回头看到黑着一张脸的季清哲， 没有一点自己说错啥话的感觉，反而大大咧咧地道：
“季相你来了。刚进城的时候我一路是看花了眼啊！季相你可真厉害，这静州新城修的，简直就是座铁城。”
季清哲看着笑的一脸真诚的霍非，语气依旧冷淡：“霍将军谬赞了，这新城是王上指挥下建的，本相不过是遵照指示而已。”
霍非最不会这样打官腔说话，但他又不想让李凌薇想起他读书的事，便只跟季清哲说话：“季相，我的大军还在城郊，您看是扎营哪里好？”
这时，李凌薇轻咳一声，季清哲瞬间看向她，而霍非却觉得后背一凉。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不掉的。
“你既然在城里看了那么久，肯定也看到图书馆了吧？请问霍将军，入蜀这小半年，读了几本书啊？”
霍非扯个笑脸：“读了，读了一些，曹大人教的。”
李凌薇白他一眼，反手扔一本《孙子兵法》：“先读着，以后一月一考核，考核不通过，本王扔你进书院进修去。”
这时半夏来请吃午饭，霍非自然入席，席上李凌薇问他蜀中的事，他一一作答。
有时说的兴起，跟讲故事一样，说着高山上的藏民，和耗牛。
“咱们不是缺耗牛嘛，我寻思着抓些耗牛来耕田，曹大人说我要是成功了，算是百姓的大功臣。”
李凌薇忍着笑，这傻孩子，被曹慎摆着玩啊！
季清哲面无表情：“耗牛根本不能耕地，并且它只能生活在高原上，来到平原，会热死。”
霍非一拍大腿：“季相你怎么都没见就知道呢！果然还得多读书。
我就不知道啊，一听曹大人这么说，那我怎么着也要做回大功臣。
先抓大牛，按不住。又抓小牛，也驯不服。最后当地的老人说，这些耗牛笨的很，根本不能耕田，只好放弃了。
但是这些藏人家缺茶、糖、盐、布等生活常用之物，拿这些东西跟他们换耗牛，特划算。
我就在那里办了个耗牛肉干坊，以后咱们军中就有牛肉吃了。”
李凌薇赞道：“不错，你能想到用耗牛当军粮，值得表扬！不过跟藏人做生意，须得防备，绝不可买卖铁器。”
藏人跟汉人的关系，同样不和平。每隔百八十年都会下山跑一趟，杀点汉人，抢点东西。
汉室王朝强盛，他们就称臣，王朝军力稍一弱，他们就侵略。
只是他们人少，不像鞑子人多，危害更大而已。
霍非忙正色道：“王上放心，这一点末将知道轻重的。”
说完他坏坏一笑：“并且，末将还发现，藏人各族之间，跟鞑子各部一样，也不太平。
只要拉拢一部份，再打压一部份，不用咱们出一兵一卒，他们自己就能斗个你死我活。”
李凌薇托着下巴看向他：“哎哟，咱们霍将军长本事了。这么复杂的军事策略都能想到！”
霍非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其实是曹大人想到的，不过这打探各部的关系和实力，是末将来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