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曲护城
雷帝城中央，白元离看着前方浮现的画面不由无奈扶额。涂蔓却是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容。那笑容愈发猖狂，最终演变为了狂笑。
许久过后，涂蔓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调侃道：“还真是一出好戏，就算是我们妖族也知道面对敌人无论是什么情况下都会第一时间出手。你这半身居然还答应对面的邀约，看上去聊的挺愉快的。还真是大开眼界！”
“大开眼界吗？”白元离轻叹一声，倏忽间开口问道：“对了，你想要听听殷轻曦的故事吗？”
“她的故事？怎么我们不是敌对吗？”
涂蔓对于白元离突然的跳脱有些不知所措，白元离却是淡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权当给你讲个故事了。”
“如果你非要说的话那我姑且听一听好了。”
白元离轻笑一声，抬起头看向层层叠叠的封印喃喃道：“这故事我倒是真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那就从元墟三十七年讲起吧。”
元墟三十七年，红袖接任百花谷首席弟子的同年。十月，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冽，在靠近某处妖族与人族战场的深山中一名女婴出生了。
故事也从这里开始，那名出生的女孩被称之为离，那时候被逼迫遁入深山之中的都是普通的人族，只能够勉强在深山之中苟延残喘。冬日格外的寒冷，也就意味着这个寒冬将会没有太多的食物。所幸这个人族的庇护点不大没有多少人，或者说这也是最为不幸的一点吧。
即将入冬的情况下产出新生儿对这庇护点可以说是最大的辛事，刚出生的离自然而然的被所有人保护的严严实实，看着这新生儿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个精神寄托。他们相信日子会慢慢的好起来。可惜的是，他们却不知道这时候也是两方交战最为激烈的时候，这场持续了五十年的战争正好是第三十一个年头了，三十年的时间已经让两方彻底陷入了疯狂之中。那时候的战场简直是个绞肉场。说起来离的不幸与红袖也有很大的关系。
听闻此处涂蔓饶有兴致的问道：“是因为葬妖城那件事情吗？”
“是啊！葬妖城，那时候还不叫葬妖城。妖族攻势太过强烈，百花谷也不得不派出首席弟子出谷参战。”
说到此处白元离手指凌空一点，一幅瑰丽画卷展开。
一名年方二十，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眼角含泪带着浅笑缓缓越过人群走上已经被攻破的城池，身后的城池已经是一片火海，无数妖族还在不断涌入其中，但却都未发现女子，似乎她从未存在过一般，一路逆行走上了最高的城墙。
望着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以及背后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喊、哀鸣，女子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对不起……”
微弱的声音传到每一人的耳畔，悲悯的语气使得这空间一阵停滞，涂蔓怔怔的看着缓缓前进的画卷，内心不由被这女子的感情所浸染，回过神来的刹那，画卷上的女子已经闭上双眸，清冷的泪水划过脸庞，左手揽琴，右手轻轻按在琴弦上。
“给我杀！”此刻的妖族发现女子，伴随着一声咆哮，无数妖族纷至而来。
“对不起……”
又是一声莫名呢喃，女子抬头双眸缓缓睁开，那一瞬天空中出现无数繁复阵法，右手缓缓抬起，随后划过琴弦。
“一曲冥阙赠与诸位……”
玉唇轻启，右手划过琴弦。
铮！
清澈的琴音响起，整个战场顿时无声。所有人都如闻霹雳。
简单的一个音符却使得所有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怔怔的站在那里。上一秒的嘈杂，哀鸣，嘶吼似要淹没天地，而如今只余一片死寂。就连熊熊燃烧的火焰也停顿在空中。
“恐怕这时候除了红袖之外谁都没有想到那一瞬会出现这种情况，只凭借一个音符就让天无声，地无语。也没人知道那两个对不起红袖到底是对谁所说。”
白元离看着画卷中浮现的一幕不由心下颤动，涂蔓却是已经无法言语只能呆呆的看着初次见到的这一幕。
在听闻那琴声的一刹那，所有人的心脏都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但双目却只能死死盯着那绝代风华的女子。
鲜血顺着女子的指尖泪泪流淌，淋在乳白色的琴弦上，很快便将乳白色的瑶琴度上一层刺目的红色。那毫无瑕疵的玉手如同被血液浸染一般。
“对不起……”
锥心疼痛传来，红袖缓缓闭上双眸，带血的右手再度抬起，随着琴弦的浮动。诡谲的乐声响起。
安静的世界再度轮转，随着琴声响起，无数人抱着心脏部位倒在地上，痛苦的哀鸣着。
随着琴声流转，所有人听到琴声的人都倒在地上，浑身的力气都被这诡谲的琴声抽离，只能够听到心脏不断撕裂的声响，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哀求的看向城墙上的女子，无声的哭喊着。
铮！
最后一个音节响起，方圆百里已经变为赤地，无数尸骸死死捂住胸口，由于心脏爆裂，那巨大的力量将一切变为残破。红袖手中的瑶琴掉落，她无助的跪倒在地上，泪水使得她的视线一片模糊。一副诡异的景象浮现，一名女子跪倒在血腥的炼狱之前，身后是被火焰吞噬殆尽的城池。
方圆百里之内除她之外都再无一活物。
“冥曲冥阙当年即使是创作出它的红袖都未曾觉得它会造成如此恐怖景象。”
涂蔓望着那炼狱般的景象久久不能回过神，许久过后喃喃道：“这一首曲子就葬送了五十万妖族，以及数十名首领？”
“是啊，就这一首敌我不分的曲子，让红袖内心煎熬了许多年。”
白元离一声感叹，涂蔓却是苦笑一声道：“这不是红袖的故事吗？与殷轻曦有什么关系啊！”
“殷轻曦的庇护点就在这城的百里开外。”
“所以他们也死了？”
“你为何会认为殷轻曦有能力脱离这首曲子？”
“他们的运气其实还不错，刚好出了红袖曲子的范围，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大病一场，只不过红袖这一曲对于他们的生活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那一天整座山的动植物尽数死去了，之后也就成了殷轻曦不幸人生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