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母夜叉，孙二嫂
袁泽和李奎搀扶着奶奶刚回到院子，孙二嫂提了几大袋菜过来。
“奶奶，回家啦！” 孙二嫂热情打招呼。
“诶，回家啦，呵呵。”奶奶乐呵呵的应道，“二嫂去哪呀？”
“奶奶，我知道您回来，刚上街买了点菜，今天您歇着，尝尝我的手艺。”
袁泽有些不好意思，“二嫂，这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孙二嫂偷偷白了一眼袁泽，小声嘀咕道，“更不好意思的事你不都麻烦了嘛！”
奶奶倒是开心地拉着孙二嫂的手进屋，“二嫂有心了，听说二嫂厨艺不错，今天终于有口福了。”
“奶奶，你要喜欢吃啊，我每天都可以来给你下厨。”孙二嫂哄的奶奶开心得不得了。
李奎把袁泽他们送进屋里之后，跟奶奶打了招呼回去了，他想把时间留给祖孙两人，他们肯定有很多很多话要说。
孙二嫂在厨房里忙活，袁泽让奶奶先回房休息，自己在厨房打下手。
“二嫂，谢谢你。”
“谢我啥谢我打晕你还是谢我来做饭”孙二嫂哼了哼，调侃道。
一想起房间撩衣服那一幕，任凭孙二嫂一个饱经风雨的过来人都忍不住臊红了脸。
袁泽摸了摸后脑勺，尴尬说道：“都谢，都谢，嘿嘿。”
孙二嫂翻了翻白眼。
厨房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二嫂，奶奶回来了，你没好奇么？”袁泽低着头，洗着芹菜。
“”
“我们是一路人。”孙二嫂幽幽说道。
“嗯？”袁泽手上顿了顿。
孙二嫂淘完米，放进电饭煲，背对着袁泽，“别忘了，我是守村联络人。”
“哦，哦，是。”袁泽低喃。
“多久？”
“什么”
“奶奶。”
“”
袁泽回头看了看厨房门外。
“一年。”
孙二嫂脸色一沉，小声问道：“用你的阳寿抵扣么？”
袁泽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能用我的抵扣，那就好了。”
孙二嫂知道袁泽说的是什么意思。
袁泽把水龙头关了，拿出砧板和菜刀。
“放那给我来，你们年轻人拿把刀跟要绣花一样。”孙二嫂说着夺过袁泽手中的菜刀，“去把那鱿鱼洗了。”
“哦，哦。”
“那是什么条件方便说下么？”
“”
孙二嫂斜眼看了看袁泽，小声说道：“算了，不想说，嫂子也不问了，好好照顾奶奶。”
“守村人。”
孙二嫂的刀停在半空。
“一年后，我就是北乡村的守村人。”
嚓嚓嚓
厨房响起密集的切菜声。
一个颤巍巍的身影轻轻掩上了房门。
“这菜好了，端出去吧。”孙二嫂把锅里的红烧鱼乘到菜碟里。
袁泽把鱼端了出去，看到奶奶的房门还是关着的，打算菜都做好了再叫奶奶出来。
袁泽转身又进了厨房。
“耗油没了，再开一瓶。”孙二嫂锅里冒着火苗，锅铲肆意翻飞。
袁泽翻遍了厨房柜子都没找到。
“算了算了。”孙二嫂连声说道，顿了顿，“袁泽。”
“诶。”
“你心里是什么想法？”
“你是说”
“守村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必须要这么做。”
“那就是不想做了。”
“二嫂。”
“嗯？”
“你说我成为了守村人，我还记得我自己是谁吗？”
孙二嫂停下锅铲，怔怔看着袁泽，“那不然呢？”
袁泽低着头，喃喃道：“守村人，不都是疯疯癫癫的吗”
孙二嫂一愣，继而抿嘴笑道：“你看到的都只是表面。”
袁泽抬头，眼眸中透出迷茫。
“小部分念力不强的才是真的疯，当你的念力达到一定境界，你就可以掌控自己。”孙二嫂又继续翻炒，“但是，在世人的眼里，他们都是疯的，那是守村人的自我保护。”
“自我保护”
“你以后就知道了。”孙二嫂叹息道。
“你知道吗？我以前就想成为一个守村人，但是呵呵，资质不够，只混了个联络人的身份。”
“额”袁泽有点惊讶，“为什么想做守村人”
孙二嫂嘴角上扬，“小时候看了《水浒传》，特别想成为那"母夜叉孙二娘"，手撕恶人，上阵拼杀，刺探敌情，攻城略地。”
孙二嫂的眼眸中闪过异样的神采，“成为守村人，我就能成为"孙二娘"。”
孙二嫂拿着锅铲怔怔出神，仿佛手上拿的是一把柳叶刀。
袁泽摸了摸后脑勺，也有这么一个认识的人，他也想成为守村人，不知道，他现在跑到哪去了。
“诶，火火火！”袁泽指着锅里人头高的火苗，手忙脚乱拿锅盖罩了上去。
过了好一会，孙二嫂掀开锅盖，看着黝黑黝黑的回锅肉，讪讪笑道：“不好意思哈，油渣其实也挺好吃的，嘿嘿。”
最后一道菜摆上了桌，袁泽轻轻敲了敲奶奶的房门，奶奶乐呵呵地开门出来。
“奶奶，可以吃饭了，你们好好吃，我还要回去给二头做饭。”
“哎哟，一起吃一起吃，那么多菜，我们吃不完。”奶奶看着一大桌的菜。
“不了奶奶，下次有空我再过来给你做饭，到时我们还要喝一小杯呢。”孙二嫂礼貌谢绝了奶奶，她跟李奎一样，也是特意给祖孙两人留下更多独处的时间。
“太麻烦你了二嫂。”奶奶抓着孙二嫂的手，“下次把二头也带上，一起家里吃饭。”
“行！你们赶紧吃，一会菜凉了。”孙二嫂说着拉开大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已下起蒙蒙细雨。今天的雨润物无声，让人都无法察觉它的到来。
“二嫂，要不还是一起吃饭吧，你看，都下雨了。”袁泽也挽留道。
“这点雨算啥，我平时都是照样出摊，快跟奶奶吃饭。”孙二嫂豪气说道。
“这”袁泽摸了摸后脑勺，“那这伞你拿着。”袁泽从门后挂钩上取下了一把黑色长柄伞。
孙二嫂犹豫了一下，“行，我走了。”
孙二嫂撑开黑伞，隐入了雨幕之中。
“奶奶，你多吃菜。”
“乖孙吃，二嫂这手艺啊，比奶奶好，你多吃。”
“我还是更喜欢奶奶炒的鱿鱼须。”
“呵呵，又哄奶奶开心，那明天早上奶奶去菜市场挑挑。”
袁泽家，暖白的灯光下，祖孙两人温馨地吃着晚餐。
奶奶没有问在医院醒来的事，袁泽也没有提，两人就像在广西卧猪村那时候一样，在那矮小温暖的泥砖房里开心地吃着晚餐。
绵绵雨幕，阴暗的巷道中，一个身影撑着一把长柄黑伞悠悠朝家里走着。
忽然，手机响了。
身影停了下来，从裤兜掏出了手机。
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亮了一双骤然收缩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