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死，我活
孙二嫂挂了电话，跳上三轮车拧了油门就往环岭胡同方向赶。
“诶——！老板，来碗麻辣烫。”
“自己搞！”孙二嫂头也不回。
来人看着地板上的食材，又抬头看着绝尘而去的老板，莫名其妙，这搞还是不搞
已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一群人晃悠悠走着，脚步有些踉跄，看来都喝了不少。
“哈哈哈，今晚大家唱的好开心，哈哈哈”袁泽被两个男同事搀扶着。
“开心，开心，开心。”众人苦着脸附和。拜托，话筒全程都在你手上好不好。
不知道袁泽今晚中了什么邪，人家吃烤肉他就狂喝酒，还专门找项目总监敬。
“我叫了车，在这等，拜拜。”
“拜拜”
“我家往这边了，大伙明天见。”
同事们都慢慢分开了，还有三个身影交织在一起，老王、袁泽、胸口怦怦跳的女同事。
老王和女同事一左一右架着袁泽，袁泽的酒其实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但是挺舒服的，被人架着走能省不少力气。
“诶，袁泽，你好沉啊。”女同事被压得喘不过气，“老王，你使点劲，别净往我这推。”
“我我牙都咬碎了，裤子掉了都没手拉一下，这小子死沉。”
“说说啥你们，请你们吃了好吃的，使点力气咋啦？”
“”
“嘶~不是，那饭不是”
“啥是不是，你们今晚吃吃了没有”
“吃了。”
“吃了啊。”
“那不就得了。”
“啊这”
老王苦哈哈一张脸，“我说兄弟，你没事了就自己走吧，我们两个还有事呢。”
老王朝女同事扬了扬下巴。
袁泽站住，老王和女同事两人也被带了停下来。
“”
“别乱说，我告你造谣。”女同事瞪了一眼老王。
“不早说。”袁泽把手从两人肩膀上缩了回来，自己站得四平八稳。
“你别听他胡说。”女同事剁了剁脚。
老王哈哈一笑，对女同事说：“逗你的，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太晚了，送你回家。”
“我看是王~鼠狼给鸡拜年吧。”袁泽打趣。
“不是，你们最近没看新闻么？”老王急了。
袁泽和女同事都愣了愣，“啥新闻？”
“深夜色魔啊！”老王夸张嚷道，“市里已经连续发生了好几例凶案了。”
“切，又是这套。”女同事白了老王一眼。
袁泽摇了摇头，“我也没听过。”
“听说还是个大变态我跟你们讲，每个受害者都被他”老王扫了一眼女同事，顿了顿，“被他砸烂了脸，拧断手脚，有些受害者甚至还活着，生不如死。”
“啊！老王你别说了。”女同事吓得花容失色，脸色苍白。
袁泽深深地皱着眉头。
其实老王还隐去了一段没说，受害者们的脸都被砸个稀碎，然后再被凶手侵犯，能侥幸活下来的，都失心疯了。
“那老王还是送一下吧。”袁泽严肃地说。
老王一拍胸脯，“嘿嘿，交给我吧，要是被我遇”
“啊啊啊啊啊！”
不远处，幽静的街道拐角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衬着夜晚的阴寒，令人毛骨悚然。
“是小慧？！”女同事有些慌。
小慧是设计组的原画设计师，平时都是正正经经的，不可能是在恶搞。
袁泽和老王面面相觑，听声音是有点像，而且，刚才小慧是往那个方向走的。
“不要呀痛呜呜救命啊！”
呼救声夹杂着撕心般的痛楚，声音渐渐虚弱，不知道她遭受了什么伤害。
“小慧！小慧！！”女同事颤抖着声音边呼喊边朝声音来源处跑去，看得出来，她很害怕，非常害怕，但心底的善良驱使着她往前跑。
“干！”老王狠骂了一声，咬咬牙追了上去。
袁泽呆愣在原地，眉头紧锁，神色非常凝重。
上还是不上
袁泽不知道那个街道拐角发生什么事情，但他有不祥的预感。
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人的生活，袁泽不想卷入太多的麻烦之中。而且，家里还有一位年迈的奶奶，如果自己出了事，那奶奶怎么办
但是，那是曾经“患难与共”的同事啊，刚才还在一起嬉笑玩闹呢。
袁泽内心在痛苦挣扎。
“干！”袁泽学老王呐喊了一声，捡起地上一块砖飞奔过去。
追至拐角，袁泽发现拐角有两条道，一条可以抄近路去地铁站，印象中另一条是死胡同。
“哪条？”没听到呼喊了，袁泽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因为害怕，袁泽感觉心脏跳动得很快，在这两眼抹黑又寂静的地方，袁泽能清晰地听到心脏“咚咚咚”的跳动声。
“呀啊啊啊！”
“我槽！”
是老王他们的声音，果然在死胡同里，袁泽提着砖头冲进去。
胡同尽头，一栋两层楼高的旧房子堵住去路，旧房子的外墙焊着铁楼梯，楼梯从一楼通往二楼，早已锈迹斑斑，楼梯上有血迹拖痕；一盏同样带着生锈灯罩的灯泡从二楼屋檐垂下，可能是当年房子的主人私拉的电线。
袁泽看到女同事瘫坐在地上，惊恐地看向二楼，老王站在女同事后面，两腿也在抖糠一样哆嗦。
“人呢？”袁泽跑上去颤声问道。
老王没说话，右手颤抖着指向二楼楼梯的平台。那里的光线暗很多，灯光刚好只够照亮一楼。
袁泽顺着手指定眼一看，下一秒，袁泽感觉天旋地转，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头。
他看到了。
只见一具女尸趴在二楼楼梯平台阴暗的角落里，头则反仰着从楼梯的缝隙穿出去，脸上血肉似被啃咬咀嚼过又反刍吐出来一样，烂融融的一团。一只带血的眼睛沿着头顶垂吊下来，被冷风吹得荡来荡去，眼睛似乎在死死地看着这边，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哇呕——！
女同事受不了了，直接吐了出来。
袁泽的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一股心慌感越来越强列，似乎有东西在逼近。
突然，唯一的一个灯泡灭了。
“咯咯”
一声不像人类的笑声在旧房里面靠窗户位置发出。
女同事最靠近窗户，听到这诡异的笑声，人差点直接当场去世。连袁泽都快吓疯了，更别说早已瘫倒在地的她了。
“吱~”
窗户被慢慢推开，一张苍白狰狞的鬼脸露了出来，虽然到处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鬼脸却清晰可见。
这张凶神恶煞的脸，袁泽有印象，但比那时更狰狞恐怖一百倍。
“跑！！”
老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发出了最后的嘶吼，俯身拽住女同事腋下死命往后拖。
袁泽还在原地怔怔出神，“是不是他？难道乞丐说的是真的他是闯了鬼门关的色鬼”
女同事被老王拽了起来，强烈的求生欲望迫使她的脚也跟着动了。
老王扭过头拉着女同事跌跌撞撞撒腿狂奔，经过袁泽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老王撞了袁泽脆弱的肋部和肩膀。
袁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整个人被撞得往侧边飞了出去。
“袁泽，快快起来！”
女同事发出无助的哭喊，但她被老王拉着跑远了。
袁泽双手硬撑着把头从地上抬起，嘴巴里充斥着血腥味。
身后是两位曾经最好的同事，他们已经快跑出了胡同。
“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