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壁咚
柯纯像团小太阳般跑过来，被裴松岩一个“嗯”字给浇成了冰块，拘束地在他身边坐下，双手乖巧放上膝盖，不好意思再多说话了。
裴松岩也再次恢复了盯戚挽模式。
“那个，”柯纯瞥了他两眼，发现他看着戚挽的眼珠都不动，顿时坐立难安，开始找话题道，“裴老师，等下您要壁咚宁宁哦，您知道壁咚嘛？要不要先对下戏？”
裴松岩猛舒一口气，转头看向柯纯洗眼睛。
“好，”赶紧结束吧，今天也太漫长了！“走吧。”
哎？还是可以说两个字的。
“宁宁……”裴松岩又试了一下，“呢？”
但是每两个字中间都需要断十秒钟以上。
“宁宁姐还在跟摄影师聊天，”柯纯见裴松岩起身，就抢先蹦哒着开路，又恢复了刚才元气十足的模样，“我这就去叫她！”
戚挽不装了，眼看着这两人又要去到乔宁宁身边，慌张在手机上点了两下，也跟着起身，不过是跑去上厕所，完全与乔宁宁相反的方向。
裴松岩的脚步也原地转弯，跟着戚挽来到洗手间。
他并不想上厕所啊！
戚挽进去之后，裴松岩独自留在洗手间门外，靠着墙凹造型，心里怕怕的。
不会以后生理时间也不受控制了吧？！
很快，戚挽似乎也并不想上厕所的样子，就补了个妆，出来，淡淡地看了裴松岩一眼。
这眼神并不是往常她会给出的不屑、厌烦，而是心虚、甚至有点害怕的意味，让裴松岩更加疑惑了：我在她面前一直都表现得像个□□|丝|舔|狗跟踪狂，她不是应该很烦我吗？为什么会慌？
很快，裴松岩的动作就给了自己答案——他这回来真的了！
只见自己上前一步，捏住戚挽的手腕，抬高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握拳，砸在她脑袋旁边的墙上，低头凑近她侧脸，来了一个标准的壁咚。
我|靠！
裴松岩被自己吓傻了。
“你、你干什么？”戚挽别过头，超级小声地问。
裴松岩：是啊！我在干嘛？？？
就算开了精神病证也不能搞人身伤害啊！我还年轻，我不想进橘子！
“松手……”戚挽又闭着眼小声说，“裴松岩，你弄痛我了。”
裴松岩：卧|槽，她怎么是这个语气啊！
遇见这种猥琐男行为还不赶紧报警？还是送我进去吧，救命！
就在裴松岩眼眶发红，急得想哭的时候，拐角处再次传来了一声天籁之音：“裴老师？”
也不知道是不幸还是万幸，柯纯一转头，发现他没跟着自己，就主动跟他过来了，而且身后还带上了乔宁宁、导演、摄影师……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
乔宁宁（发出吃瓜的声音）：“哇……”
气氛一时僵持得死死的。
·
导演很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但身后的摄影机还开着，正在录片场花絮，而裴松岩在无人处壁咚戚挽，被抓个正着，明显是做实了之前的白月光传闻，跑这来追妻火葬场了，这是个大新闻啊。
如果能播这段，节目何愁不红？
导演都要控制不住表情了，尴尬地捂住脸四下看看，暗叹一下顶流的表情管理就是牛。
柯纯脸上真的一丁点表情都没有哎，甚至仔细看看还觉得有点庄严，肃穆，吓人……嗯？
“这是怎么了？”乔宁宁明显就没控制好兴奋的眼神，难怪她选秀也没出道，还不会来事儿，第一个打破宁静，八卦地问，“裴老师，您真的跟挽挽是一对儿……”
“不是！”
裴松岩表情略显狰狞地打断她，几乎是嚷出来的。
戚挽：“……”
其他人：“………………”
紧跟着又是长达十秒的沉默，裴松岩有苦说不出，十分没有说服力地解释道：“对戏。”
乔宁宁：“可是您眼睛都红了哎？老师演技真好。”
导演转头默默看着她，第一次如此后悔当初为了节目效果请了这么个嘴上没把的小ky。
裴松岩也转头看向乔宁宁，身体终于恢复自由，放下了戚挽的手腕。
“影帝，”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再次停顿十秒，道，“懂？”
所有人：“……………………………………”
裴松岩眼看没有人信，心一横，抬手将离得最近的柯纯拽了过来，用刚才扣住戚挽手腕的姿势，也给柯纯来了同款标准壁咚。
柯纯的表情瞬间从僵硬变为呆滞。
由于他身高有一米八，比戚挽高了十二厘米，离一米八八的裴松岩更近，在裴松岩歪头凑近的时候，两人的脸离得也更近一些。
在这个距离下，裴松岩发现，自己可以看清柯纯又长又浓的睫毛，在不停颤抖。
说起来，柯纯虽然内心有些复杂，但论外型，裴松岩看第一眼就知道是自己的菜，如果他是o……自己会考虑追一下吗？
嗯，还是算了，毕竟培养感情，最重要的还是内在。
他喜欢单纯的人。
咦？柯小纯，耳朵好红啊……
瞳孔也还在颤。
有点可爱。
突然，裴松岩感觉大腿处被碰了一下，然后被推开了。
柯纯顺着墙壁蹲下，整个人抱成球状，捂着脸闷声不清不楚地说：“裴老师、演技真的好，我好、惭愧。”
看完全程的乔宁宁下巴都要掉了：“哇哇哇！！！”
这这这才是有j|q的氛围吧？刚才那个果然是对戏！
导演颤抖着问摄影师：“都、都录下来了吗？”
摄影师连连点头。
“好，好，”导演挥舞拳头，一锤定音，“这段一定要剪进花絮里，跟预告一起放出来！”
·
预告在同一天中放了三波，舆论也翻了三次。
第一波放出的是海报。
由于柯纯粉丝都是唯粉，很多人在抵制这个炒cp节目，所以评论区基本只有挽粉控评，和裴松岩之前猜测的一样，句句不离戚挽的美貌，“魔鬼身材天使脸”、“蚂蚁腰直角肩”、“冷白皮头包脸”，依旧老一套，新鲜点的就是伪装成路人拉踩乔宁宁：
“爱豆的身材和表情管理不如演员，我不说是谁。（老爷爷地铁手机）”
“只看皮肤状态，求这张图里谁是唯一的omega？”
“乔宁宁发质好糙，拿蛋糕的那只手上还有茧子，我再去看看挽挽的纤纤玉指洗洗眼睛。”
“哈哈我笑死，现场见过乔宁宁，她还没有小纯和松爷白，这是给摄影师送了多少钱才p成这样的啊？”
乔宁宁的粉丝比戚挽少太多，只能在自己的超话里互相安慰，和正主一起默默emo。
好在没多久就放出了第二波宣传，短片上，裴松岩壁咚，戚挽弹琴，柯纯则是与乔宁宁纯情地勾了一下小拇指，两人不看彼此，扭头向反方向，柯纯的耳朵还是通红的，纯粉瞬间就攻陷了评论区：
“啊啊啊啊纯纯tat，全世界最纯的宝贝！”
“昨天考试，我把整张试卷都写满了柯纯，试卷发下来之后我发现竟然全对，老师说因为爱一个人没有错。”
“乔宁宁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谁来把她的脸p成我！（照片jpg）”
“既然都在舔小纯，那么我就趁乱先把松哥牵走了。（吸溜）”
不过零星还是有些这样的酸话：
“乔宁宁唱跳演值都一般般，就会个乐器粉丝硬吹这么多年，凭什么让这三个人追她啊？挽挽一个演员，钢琴都能弹这么好，挽粉说什么了吗？我看松爷跟小纯也是被迫的，实际上心里估计都想追挽挽呢！小纯都不看她，松爷跟她壁咚都没有一点化学反应。”
待到第三波，预告片花絮放出来，就再也看不到有人骂乔宁宁了：
“？”
“刚看到松哥壁咚戚挽我就被恶心到退出来了，结果在隔壁小纯的热搜里看到松哥也壁咚了小纯？？？”
“有亿、、好嗑。”
“我应该是小纯的女友粉啊，不对劲，怎么忽然想爬墙了……”
“所以纯纯的耳朵是被松哥撩红的？！”
“热知识：小纯是松哥的狂热粉丝。”
“裴松岩这个罪恶的男人，应该由我收下，以免继续蛊惑众生。”
“天啦我真的是路人粉，以前只看过裴松岩的电影和花絮，还以为是个内向稳重的人，没想到他私底下是这么会玩的性格吗？”
“上次走红毯就想说，裴松岩不要再上综艺了，长了张冰山霸总脸为什么要破坏粉丝的梦想？qq”
“救命，这到底是谁的修罗场啊，裴总攻不会想一个攻三个吧……”
“都说了这个男人端水是有两把刷子的。”
“aa恋？很好，你成功吸引了本路人的注意。”
“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只有我注意到了吗？某位今晚叫得最欢的白月光才是跟松哥最没有化学反应的，对戏对得像块木头，明明以前的剧演技还可以，真是越营销越垃圾了。”
“等等，难道接下来整个节目都会是这个风格吗？裴松岩会一直……撩三个吗？？？？”
到此为止，网友们热议的话题被成功转移到了裴松岩身上，这是裴松岩想看到的，尽量减少乔宁宁的恶|评，至于自己被观众如何看待，他并不在意。
这次拍摄结束后，他在意的事有两件：
1，自己为什么会被突然禁言，紧接着又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身体操纵，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这些事会对戚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以及自己下一步应该如何应对。
2，柯纯的回复。
壁咚时他就试探出来了，甚至无需释放信息素，柯纯在他面前敏感得像是个青春期少年，只要凑近，就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还泄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香甜的omega信息素。
很熟悉、很吸引人的味道，但还是没有闻出来具体是什么。
裴松岩干脆开门见山，直接要了柯纯的私人微信，到家就给他发了这条消息：
“你是omega？”
“……是的，”柯纯很乖，只犹豫两秒，就回复了一个捂脸、一个哭泣猫猫头，和一个五体投地式道歉表情，可怜兮兮地说，“对不起，裴老师，我不是故意想瞒着您的！求您原谅我好不好？”
莫名的，在看到他说“求您”这两个字时，裴松岩的心情不再像思考第一件要事时那么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