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拿下陈导的女主角，公司那头很高兴，将无关紧要的通告都推了，要求江眠全身心投入新电影的准备当中。
电影选角是和其他准备工作一起进行的，争分夺秒，角色定下后陈导也不耽搁，迅速准备开机。
在正式开机之前，制作组有一次统一的剧本围读机会。
这次，江眠是乘公司的车过去的，小白跟她一起，一路上不停地看她脸色。
江眠被看到不耐烦，扫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就说。”
“也没啥，就是终于有点当你助理的实质感了，你不知道之前我的工作都被你们家韩大影帝抢走，我有多怕被炒鱿鱼。”
“想多了你。”
这段时间韩枫江对她太好，她从受宠若惊到习以为常，突然和他分开行动竟然还有点不习惯，这种感觉并不好。
喜欢是一回事，保持独立自我是另一回事，她不该太依赖他。
他在给她下蛊。
小白尴尬地笑了笑，又神秘兮兮地问：“我发现最近你和韩大影帝感情突飞猛进，这次拿下角色估计也是他的功劳。”
江眠眸子微抬，“你也这么想？”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小白支支吾吾，越解释越乱。
虽然韩枫江让她少上网，最近江眠也偶尔会在网上冲浪。
官宣出来后，不少网友指出有黑幕，说她是借韩枫江上位，每十条评论中有六条都在替陈禾抱不平。
不过江眠并不在意，这个机会既然拿到了，她会全力以赴证明自己，到时候谣言不攻自破。
“眠姐，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不是偷偷上网了？临出门前老大还叮嘱你少上网。”
“放心吧，我有分寸。”小白的心思她是知道的，也没时间计较这些。
江眠出发早，到达现场的时候其余人还没来，只有两个工作人员在准备会议室。
临进门前，听里面人正在谈论她，她不由地停下脚步。
其中一个人边在各个座位上分发剧本边说：“你说江眠会不会不好意思？顶着影帝女朋友的身份来演戏，估计就是因为男主是韩枫江才拿到这个角色的。”
另一个人道：“你可别乱说。当时试镜的时候导演就看中了江眠，陈禾公司的人看出导演的心思急了才在网上放出偷拍的试镜片段，以为能借助网友的力量扭转乾坤，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陈导很生气，直接将陈禾拉入黑名单了。”
“还有这种事？”
“我是陈导助理，骗你做什么？”
“这么说江眠有两下子。”
“废话，试镜的时候现场人都看到了，高下立见，更何况陈导看人的眼光轮得到你来质疑？”
……
江眠靠在门外的墙上，松了一口气。
虽然韩枫江否认，她也曾偷偷想过是他帮她拿到角色，如今得知是陈导亲自选的她，心里的这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陈璟刚出电梯，看到站在走廊的江眠，走过来问：“怎么不进去？”
“陈导。”江眠同他打招呼，见他点点头，才继续道：“谢谢您的肯定，我会拿出最大的努力演好肖诗这个角色。”
“期待你的表现，不要让我失望。”
“一定。”
有陈导这句话，她豁出去了。
陈导已经进了会议室，江眠正准备跟过去，见韩枫江从电梯出来，便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怎么不叫我一起过来？”韩枫江自然地揽过她的腰，凑到她耳边道：“我还特意去你家敲门，都没人应。”
他的语气惨兮兮的，仿佛在装可怜。
江眠不着痕迹地从他手下挣脱，“公共场合，韩老师注意影响。”
“好，回家再说。”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她先进。
陈导显然听到门口的谈话，眸光自他二人脸上扫过，“谈恋爱我不反对，但前提是不要影响到电影拍摄进度。”
“晓得了。”韩枫江应下，拉开陈导旁边的椅子让江眠先坐，自己坐在她旁边。
按理说应该是男主角坐在导演旁边，韩枫江将位置让给了她，陈导也不在意。
江眠觉得不大好意思，暗中戳了下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咱俩换一下。”
“就这样。”韩枫江铁了心不想动。
陈导注意到这头的动作，“放心吧，我只注重电影的完成度，没那么多讲究。”
“谢谢导演。”江眠不好意思点点头。
陈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对韩枫江道：“你的女主角还需要调·教。”
调·教？江眠第一反应这不是一个什么好词，第二反应是陈导对她并不满意，她自然不好意思问陈导，只好侧头看韩枫江，以眼神询问。
韩枫江凑到她耳边低语，“陈导是正经人，他的意思是叫你别太害羞，你知道肖诗的角色个性。”
江眠点点头。
和韩枫江之前说的一样，她太腼腆，放不开，这点陈导也注意到了。
可奇怪的是，刚来这里的时候她并不这样。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后来她想明白了：口嗨和真实行动是两码事。
《画骨》是小众文艺片，主要角色不多，大头戏都在韩枫江和江眠身上，二者中的侧重点是江眠，她的戏份远比韩枫江要重。这次剧本围读有陈导现场解析，江眠对角色的理解更要透彻一些，同时也感觉到了压力。
肖诗的角色性格比她之前所理解的还要外放，她所面临的是收敛起个人的娇羞，打开自己。
在现实世界中的她缺乏感情经历，来到这个世界完全处于懵懂状态，她要抓住的关键点在于敢，敢想敢做，像肖诗那样活在当下，放肆自我。
剧本讨论结束后，团队又讨论了制作进度，考虑到国外的行程迫在眉睫，商定后明日立即开机。
国内的戏份不多，只有江眠扮演的肖诗的女主角的戏份，地点在医院。
场地已经安排好了。
陈导又叮嘱几句，让她回去做准备。
回程时，韩枫江让小白自己回公司，带江眠上了自己的车。
她刚好有剧情要向他请教便没有拒绝。
韩枫江是做保姆车来的，助理兼经纪人充当司机，她和他坐在后面。
见她情绪有些不对，韩枫江按下按钮，驾驶舱和后排被隔断开。
韩枫江侧过身，“在担心明天的拍摄？”
“只是有点压力大。”江眠坦诚心底的想法。
“放心吧，你可以的。”他上半身微微探过来，“要对自己有信心。”
她点点头，想到今天陈导说的那件事，搭在腿上的双手局促不安。
韩枫江握住她的手，拉到自己的手心。
“说说，在担心什么？”
“陈导今天的意思是不是说我的性格不够像肖诗？”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请教。
韩枫江忖度片刻，突然来了句：“吻我。”
“什么？”江眠被他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搞懵了。
韩枫江指尖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看吧，又是这幅懵懂的模样，你是江眠的时候情绪都写在脸上。”
“你也这么说。”江眠泄气道。
“但你进入角色后就是肖诗，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就像最开始在丛林初见那样，我记得你挺大胆的。”
“你在取笑我？”
“说真的。反而是和我在一起后畏畏缩缩。”
“有么？”
“有。你表现得像没谈过恋爱，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网上曝出的前男友莫非是假的？”
反正不是她的前男友，江眠心想。
一开始是因为她刚穿过来，以为不过是一个剧本，随便玩玩就行了。可在这里越久越有实质感，为了生存下去自然要有所收敛。
“今晚住我家。”韩枫江提议。
“为什么？”江眠条件反射身体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
“锻炼你的胆量。”他似笑非笑。
江眠听了直摇头，明天就开拍了，今晚住他家怕是会睡不着。肖诗是对医院里的生活麻木，虽然会形容疲惫，也……不对，他难道又在变相训练她？
韩枫江本是随口一提，见她在认真丝毫，不由地多说了一句：“放宽心，我不会在今晚碰你，否则明天的拍摄你多半会缺席。”
江眠不解，思索片刻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毫不留情给了他一巴掌，当然不是打脸。
“流氓。”
“瞧瞧，又脸红？”
“我能怎么办？”她也不想。
“听多了就习惯了。我以后多说一些。”
“……”没办法和他交流了。
玩笑归玩笑，为了准备角色，江眠最终还是回了自己家。
出国的日期定在三天后，医院的戏份拍完差不多就要走，她边温习剧本揣测角色边准备行李。
次日，举办完开机仪式后，拍摄正式开始。
韩枫江带她去过医院，陈导在开拍前详细地又同她讲了一遍戏，因而拍摄相当顺利，几乎都是一条过，江眠甚至觉得陈导在敷衍她，可是看他对周围人的态度以及毫不吝啬的称赞意识到不是这样。
韩枫江说的没错，作为肖诗来说，她真的很不错，没有拖团队的后腿，国内的戏份顺利完成了。
但江眠很清楚，难的戏份在国外，属于肖诗外放的那一部分，她始终没能成功掌握。
三天后，《画骨》团队正式开启国外行程。
坐上飞机的那一刻，江眠有种直觉，这是一次不同凡响的旅途，她所面临的挑战巨大，并且极有可能就此改变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