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什么别的？他又想占她便宜？
警惕油然而生，江眠条件反射想推开他，才握住他搭在腰间的手又顿住，恍然想起这招用过了。
一味的抗拒并不可取，她的确该重新梳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是男朋友，也是和她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要不作妖，就还是她男神。
只是她不确定，他是否因为过去那件事心生芥蒂，故意调戏她。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韩大影帝这么粘人的。”江眠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松开些，转过身仰头看着他。
韩枫江双手理所应当搭在她腰后，“以前没名没分，现在不一样了。”
他低头要吻她，江眠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她在尝试和他亲近，但没那么快，尤其是此刻，她没办法确定他的分寸。
“没记错的话当时某女神大胆到扒我裤腰，现在作为女朋友亲一下都不可？”
想到刚穿过来那一幕，江眠尴尬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我不排斥，只是就交往来说，会不会太快了？”
“快么？”韩枫江一步步逼近。
江眠本该后退的脚反而上前一点，壮着胆子捧着他的脸，踮起脚盯着他额头上的那片红色，“你这伤口再不上药可能真的会破相，我不喜欢丑的。”
“还挺难伺候。”韩枫江勾了下她的下巴，“坐，我去拿药箱。”
人走了，江眠才舒了口气。
他家装饰的是极简路线，家具都是中性色调，布艺的沙发与他强势又变态的性格不大相符。
她坐在上面拍了拍，不软不硬，挺宽敞，还可以躺着看电视，挺舒服。
韩枫江去的有点久，出来时不止拿着药箱，还拿了两份剧本。
江眠接过药箱，余光瞥了一眼——《画骨》，看名字像是个恐怖故事。
“陈导的新戏，我向他推荐了你。”
正在翻箱找药膏的江眠一怔，“是陈璟导演？”
韩枫江点点头。
陈璟是在国外拿过大奖的，能出演他的电影在圈内是莫大的荣耀，同样的，他的剧本对演员要求极高，江眠半路出家，这个天上掉下的馅饼非但吃不下，反而能把她砸死。
药膏找到了。
江眠看了下保质期，拆开包装，对韩枫江招手示意他坐近些。
韩枫江十分配合坐在她旁边，她点了些药膏到指尖，涂到他额头红肿的部位，不知道该不该夸他脾气好，在她眼里他的脾气是不好的，偏偏被砸这一下忍住了。
这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他虽然喜欢像个变态一样亲近她，对她又是极好的。
“在想什么？”他的眸子落在她脸上。
江眠还是头一次仔细看他的眼睛，睫毛长而浓密，眸子是深色的，向里看如黑洞深不可测。她稍稍收回一点，不再沉浸在那变换的万花筒，仅仅看他的眼神，很是深情。
“在想我可能下手有点重。”
“你还知道？”
他的话中是难掩的宠溺，接过上完的药膏放回到医药箱，拿起剧本递给她一份，“看看。”
虽然没信心能演，这么好的机会送到面前不看很亏，毕竟是陈导的电影，她不至于那么不知好歹。
电影讲述的是上个世纪末学医的女孩厌恶麻木不仁的生活突然决定去国外追究艺术，在街头当流浪画家时偶然和替人卖命的杀手相遇并互相救赎的故事，细节描写很感人，情绪微妙，其中还有几场亲密戏，她的脸逐渐泛红。
放下剧本已经是两小时后，故事所带来的震撼余韵未消，心里空荡荡的，她的思绪完全被故事牵引去了，以至于现在都没办法从中抽离出来。很想尝试，非常想，在看的过程中江眠情不自禁将自己带入女主，考虑到现实又担心自不量力。
“怎么样？”韩枫江下颚微抬。
“陈导不愧是陈导。”她几乎没办法描述这种感觉，只用一个好字太敷衍，也太俗气。
“想不想试试？”
想，她的眼神已经给出答案。
“我这就通知陈导。”
韩枫江刚拿起手机，江眠握住他的手腕，“男主是谁？”
他唇角浮起一丝笑意，“还能有谁？”
是他。这个问题多余了。
江眠低下头，“我怕演不好。”
“有我呢，陈导讲戏很好，严厉是严厉了点，倒是个不错的学习机会。”
“现学会不会来不及了？”
韩枫江挑起她的下颚让她看向他，左右端详着，“我的女朋友哪里差了？”
他倒是会安慰人。
想到剧本中那些亲密片段，江眠脸又不自觉地烧起来，除了演技之外，那部分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脸这么红？在想床戏？”韩枫江笑道。
他倒是宠辱不惊，始终淡定沉稳，这一点江眠远不如他。
她拍开他的手，“别开玩笑，我比较担心自己的演技。”
“说了有我，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
“我自己。”
“放心，我会是个很好的老师。”韩枫江摸了摸她的脸颊，发了条消息给陈导。
“虽说是推荐，我也没有决定权，还要和其他演员统一试戏，时间安排在后天下午，我问过胡莱，你这两天没别的通告。”
“这么快？”江眠莫名紧张起来。
她从没有这么迫不及待想尝试一件事，很奇怪，手里的剧本就像有一股特殊的魔力。
“快？这个剧本筹备有段时间了，国外那边都准备好了，就差演员。”韩枫江看着她说，他所属意的显然是她。
江眠捏紧剧本，她算是半路出家，纵然这里设定她演技不错，毕竟没有真实上过场，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肩上一沉，江眠侧过身，韩枫江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回神了，翻开剧本。”
江眠不明所以，还是照做。
韩枫江从茶几上的笔筒里抽出一只黑色签字笔，指导她翻页，边翻边画。
“《画骨》出彩的地方有四处，初遇，动心，床戏，还有诀别。这四个节点凝结男女主情绪的关键，也最考验演技。床戏这一幕情绪最复杂，考虑到拍摄私密性，应该不会被拿来试戏，余下三处，三分之一的机会。今明两天我陪你对这三场戏。”
他分析的条条是道，在剧本这几处作关键标注，江眠听得入神，不由自主地盯着他。
“看我做什么？看剧本，准备一下，我们从初遇这幕开始。”韩枫江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下。
江眠捂住额头，“这么快？”
“时间不多了，还想怎么样？”
话音刚落，江眠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韩枫江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
“我的错，想吃什么？”
“都行。”
对剧本的着迷已经让她忘了接下来两天都要和韩枫江呆在一起这件事。
韩枫江走到开放式厨房做饭，江眠窝在沙发上读他刚刚标注的那几处。
女主肖诗是名孤儿，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医院实习，医院的经历让她看透人生百态也让她感受到个人生活的枯燥，日渐麻木。突然有一天她突发奇想，带着所有的存款去了国外，靠小时候因为兴趣学习的绘画技能在街头给人作画为生。
男主塔西同样是中国人，从小流亡海外，是替人卖命的杀手，不是在追杀别人就是在被人追杀的途中。
二人初遇的场景发生在肖诗家里，肖诗住的房子在贫民区的一间破烂公寓，位置在二楼，塔西在逃亡过程中负伤翻窗而入，和刚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肖诗撞了个正着。
这一幕就是初遇。
“吃饭了。”韩枫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做好了？”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不敢。”江眠放下剧本。
桌子上摆了两份意大利面，两份牛排，旁边配上西兰花，摆盘精致。他竟然会做饭，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韩枫江拉开椅子招呼她过去坐，倒了杯红酒递给她。
“这么正式？”江眠受宠若惊。
“毕竟是我们两个单独吃的第一顿饭，算是约会。”
约会……江眠接过，“谢谢。”
“不要和你男朋友这么客气。”
他似乎在故意提醒她他的身份。
“好。”
韩枫江厨艺不错，牛排七分熟，面也恰到好处，早晨没来得及吃饭的江眠全吃了。
“不够冰箱里还有零食。”
“够了，光盘行动。”江眠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韩枫江笑而不语。
饭后，江眠刚拿起盘子打算主动去洗碗，被韩枫江抢过去，“去看剧本吧，十分钟后开始。”
他不正经的时候是真不正经，正经起来又严厉的像教导主任。
江眠不敢反驳，重新回到沙发旁拿起剧本，一边踱着步一边研究男女主的情绪。
“不用太着急，今天只试初遇就行。”韩枫江叮嘱道。
江眠点点头，知道他这么说是不想给她太多压力。
江眠看剧本很快，里面大多是情绪描写，台词非常少，如此一来更考验演员的表现能力。
她反复阅读肖诗和塔西初遇的那一幕，一个在国外独居的女孩撞见翻窗闯入的男人第一感觉应该是害怕，但这个男人负伤了在流血，剧本中没有关于肖诗神色的详细描写，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
“准备好了？”
江眠点点头。
韩枫江已经整理完毕，还换了一身衣裳，有点破，她下意识地扫了眼剧本，和上面描述的塔西出场的服装差不多。
对戏而已，他表现得出奇的认真。
“我应该不用去洗个澡吧？”江眠扣着手指，不敢看他。
韩枫江脸上泛起玩味的笑，“我穿这样是为了帮你入戏，你如果想洗澡也可以，我不介意。浴室随时为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