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先挂了，你睡你的，明天我去公司亲自和你老大说。”
江眠交代完挂断小白的电话，转而拨通韩枫江的号码。
那头似乎算好了她会打过去，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喂？”声音懒懒的，运筹帷幄。
“什么意思？”江眠直奔主题。
“过来。”
韩枫江只说完这两个字就挂了。
江眠再打过去无人接听，直到打到第四遍仍无人接听，她将手机丢到一边。
韩枫江的意思是过去找他，并且算准了她会过去。
公司老板那需要交代，她也的确有事要问他。
思及此，江眠翻出一件长外套套上，戴上帽子和口罩出了门。
两分钟之后，她再次出现在他家门口，按下门铃。
房门从里面打开，韩枫江穿了一身家居服，戴着一个金属框架的眼镜，头发肆意松散着，不同于平常在片场看到的那样精神抖擞，此时异常慵懒。
他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不用了，有话就在这说吧。”
“你确定？”
江眠左右看看，这层只有两户人家，902住的是韩枫江，901暂且不知道住的是谁，大概率也会是艺人，如果一不小心听到他们的谈话……权衡一番，江眠走了进去。
韩枫江把门关上，没有请她坐下，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反而旁若无人地往里走。
“喂，我们谈谈。”江眠叫住他。
“我累了，要谈进来谈。”韩枫江没给她思考的余地，自顾地进了房间。
这个人很危险，她明知道的。
江眠跟过去，站在门口，没再往里走。
韩枫江靠坐在床头，双手环胸盯着她，镜片后的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侵略性。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出来的太急手机都没带，为了掩饰心底的不安，干脆手插在兜里没拿出来，在门口站得笔直。
“为什么要发那条微博。”
“实话实说。”韩枫江唇角带着近似玩味的笑，松开环抱的双手拿起床头的一本书随意翻着，分明是他叫她来的，这会儿又颇不待见她。
是她的错，她当初不该心里有愧，这里是娱乐圈，不需要老实人。
好一会儿没听见她说话，他抬头扫了她一眼，“消息已经发出去了，全网都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以我的影响力，你的那个所谓的前男友早已被淹没在信息浪潮里，溅不起什么水花了，就在刚才已经有合作邀约找上门来。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演讲结束，他收回目光，旁若无人地看书。
“你至少该同我商量。”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特立独行，牵着她的鼻子走，江眠很讨厌这种感觉。
“好，是我欠缺考虑，我道歉。”
他翻书的动作没停，话里也听不出任何诚意。
有求于人，她暂时不想计较那么多。
江眠压制住心底的不悦问：“我们两个以前认识？”
这句话总算引起他的注意，韩枫江终于停下，把书放到一边，单手撑在脑后，下颚微抬，“多久以前？”
多久以前？难道除了现在还有别的？
“丛林里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在哪里见过我？”
韩枫江没回，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江眠没动。
他下午敢壁咚她，晚上敢私自官宣，这会儿就敢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这人是个疯子，不按常理出牌，这不是她曾喜欢的那个男神韩枫江，又或者她从没走近并了解过他。
“这么怂可不像你该有的模样。”韩枫江唇角微勾，话中尽是嘲讽。
她知道这是他的激将法。
“我本该是什么模样？”
“过来，我就告诉你。”
过来，这两个字就像引诱。
江眠心底泛起阵阵不安，已经是凌晨，夜不太长，再有三个小时天就会亮，她急需给公司一个交代。
她铁了心走过去，才迈开步，听他又道：“把门关上。”
说什么话用得着关门？倒像是要做什么见不得的事。
“一定要这样吗？”
“看你。”
看她有多想知道过往的事情真相。
江眠关上门，走到他身旁，居高临下打量着他。
韩枫江的确有纵容和骄傲的资本，在视觉动物的世界里，他可以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尤其是此刻，那副眼镜成了衬托他像个斯文败类的工具。
她觉得碍眼，探手过去想摘掉他的眼镜。
韩枫江握住她的手腕，“做什么？”
“你怕什么？”
他手上用力，拽她过去。
江眠猝不及防扑倒他怀里，要起来时后腰被他按住，“该怕的人是你。”
躲闪不开，她顺势摘掉他的眼镜，总算顺眼多了。
韩枫江别有深意，“怎么？嫌碍事？”
“不，看你像个败类，摘掉比败类要好那么一点点。”
他捏住她的下巴，“这张嘴这么能说？”
江眠侧头甩开他的手，“我已经过来了，别扯开话题，你是什么时候遇见我的，我们以前是不是有误会？”
韩枫江手不安分地把玩着她的头发，“误会什么？”
她拿开他故意捣乱的手，“你上高中的时候是不是听说过我？是不是知道我以前的事？”
“这可不是对待男朋友该有的态度。”
他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江眠，忽略他的变态倾向，她差点忘了韩枫江是她男朋友这件事，当初还是她主动要在一起的。
以韩枫江现在的态度，硬碰硬能耗到天亮，他耗得起，她耗不起。
江眠转换攻略，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好，韩大影帝，我承认对你不够好，可是是你先惹我生气的。”她的语气有所缓和，委婉中透露着商量的意味，“我不反对官宣，只是公司那边老大问我要交代，你说我该怎么给这个交代？”
韩枫江很吃这一套，掌心落在她的后颈捏了捏，“实话实说，公司那明天我陪你去。”
“这样不好吧？”不只是他刚刚说的这句话，还有他们现在的姿势，她本就半扑在他怀里，他一手锢在她的后腰，另一只手落在后颈，几乎形成了一股枷锁将她锁在自己身边，异常亲密，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
尽管他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朋友。
“有什么不好？我闯的祸我负责。”他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目光在她眉眼间留恋，透露着蛊惑的意味。
江眠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尽量不让自己贴在他身上，偏偏她撑开几分，他便按住她的后腰带近几分，像是无形中开启的一场拉锯战。
力量上的悬殊让江眠放弃挣扎，她撑在床面的膝盖汇聚了身体全部的重量开始发酸，额头都在冒汗，“要不先松开说话？”
她快要撑不住了。
韩枫江很清楚她此刻的状况，唇角微勾，“撑不住就扑上来，我不介意。”
“我介意。”
话音刚落，膝盖一滑，江眠结结实实地扑到他身上，避免与韩枫江正面相撞，她微侧开，下颚抵在他肩膀。
韩枫江趁机勾住她的腰，“口是心非。”
“敢不敢松手？”江眠气不过，想咬他一口。
“自家女朋友，抱一会儿怎么了？”
“不松手我咬人了？”
“你咬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
江眠在他的肩膀狠咬了一下，虽然隔着真丝家居服，但不厚，这一下怎么也能落下一道牙印。
韩枫江闷哼一声，勾在她腰间的手收紧，江眠瞬间不敢动了，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试试就逝世，玩脱了。
腰间的手像绳索，勒到发疼，她僵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想说点什么让他放手或转移注意力。
耳边他的呼吸却异常清晰。
韩枫江压低了声音道：“现在想起来了吗？那时候你说我‘不举’，举不举，你该知道了。”
江眠脑袋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贴吧里看到的帖子竟然是真的？她当真说过这么不得体的话？
“我、我真那样说过？”
“至少我知道的是这样。”
难怪他总是刻意亲近她，原来是这样，公报私仇？还是一个男人亟需证明自己？
她岂不是羊入虎口？
江眠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脸涨的通红，手撑在床后的墙面要起来，韩枫江没有放手。
“你是不是该负责？”
“我不记得说过那样的话，无论是不是真的，对不起，能不能先松开？”事情走向逐渐危险。
韩枫江稍稍松开些，却没有全松开，江眠抬起头，没能从他怀里出去，反而对上他的目光。
他盯着她涨红的脸，似乎很满意，“传说中的女海王不该脸红成这个样子？”
“我不是。”江眠摸了摸脸颊，烫的可以，很快她抓住了他话中的其他关键词，“我当时……真的是海王？你难道也是我的追求者之一？”
韩枫江不谈过去，指腹在她的后腰摩挲着：“不说以前，说说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女朋友。”
他可以加重后面那三个字。
江眠抬手本是想给他一巴掌，听到女朋友那三个字又生生止住了。
“女朋友不是你耍流氓的借口。”
“亲近就算耍流氓，会不会有点冤枉我了？”
以男朋友的名义行不轨之事，他当真可以，这个挡界牌还是她亲自递到他手里的。
“你想怎么样？”
韩枫江抬眸与她四目相接，“试试么？我是不是真的不——”
江眠拿起旁边的书砸到他头上，趁机从他怀里挣脱，跳出老远，趁机跑到门口。
身后没有动静。
怕他被她失手砸死，江眠开门前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韩枫江只是平静地捡起书放到床头柜，额头红了一块，没有突然暴怒过来抓她。
好歹是演员，万一破相了不是小事。
江眠握住门把手的手松开，转过身道：“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这一下是我应得的，我高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合理怀疑他在cpu她，男人这种东西，尤其是韩枫江，影帝级别的人物，装起可怜无人能及。
“额头你自己处理一下，别影响出镜，我该回去了。”按理说她该负责，只是此刻过去说不准就上了他的当，她必须保持清醒。
“好。”韩枫江依旧很平静。
江眠不再停留，开门走了。
回到家没多久，手机里收到韩枫江发来的消息：【欠我一次。】
欠他一次什么？
她没理会，在漫长的一夜后，终于成功去会周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