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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52章 突击查账让华小美寒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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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石炒股是从炒认股权证和认购权证开始的。连教他入股市的何思琼都摇头,说:“炒权证是股市中最好赌的一批人才敢动的,是股市高手才玩的活,你这一入市就直奔顶上去了。”

    何思琼买了辆宝马车,说是炒股赚的,这使江一石羡慕不已,原打算将自己手中的钱丢给何思琼让她帮忙赚点儿钱,但听何思琼讲了炒股入市的程序和半年一百万变一百四十万的经历,江一石决定自己干。

    江一石一边办手续一边买了几本诸如《长线是金》《涨停板十法》等书认真研读,将自己读得一知半解、信心百倍。

    他买的第一只股票是何思琼推荐的,说是武钢股份即将行权,炒武钢认购权证的大佬肯定会拉高主股武钢股份,以便爆炒认购权证,所以可以短线买武钢股份。

    江一石对这话的解读,高出何思琼话的含义,他认为拉高主股是为炒权证,那为何不直接买权证呢?所以,转进股市的五万元,一万买了武钢股份,四万买了武钢认购权证。结果,两天时间,武钢股份涨六个点,而武钢认购权证涨了三十个点,五万变成了六万三,两天赚一万多。这入市的风光,让江一石对自己炒股的机警和运气深信不疑,也让他对炒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何梦瑶对管理家中钱财没兴趣,所以,钱,包括何梦瑶的工资,都是江一石一人管理。他将存银行的钱全部取出来,包括那些存定期的,也不在乎有无利息,将六十余万全投进股市。江一石的炒股经历,是典型的高开低走。不到一年,六十万的资金变成了近八十万,再不到一年时间八十万炒成了二十几万。其间,有股市大涨,因为错买认沽权证,别人皆红,他惨绿。有股市大跌,他买认购权证,股市大跌,他暴跌。有十几万元抢进涨停板,结果,入了大资金诱多的套,当天从涨停直接跌到跌停,而且连续两天封死跌停板出不来,三天亏损近百分之四十。最奇葩的是杭萧钢构股票,其公司与安哥拉签了四十三亿美元大单引发爆炒,连续十六个涨停,馋得他每天开盘便挂买单,却没一次能买进去,终于侥幸买进,结果当天晚上出了证监会严查杭萧钢构内幕交易的信息。这个晚上,江一石彻夜难眠,他感到股市就像一个黑洞,不仅吸进去他的钱,而且将他的精气甚至灵魂都吸进去了。

    然而,他头天晚上悲伤了、流泪了,第二天早晨,又硬着头皮干,半小时不看股票,心里就像猫在抓。一位与他一同炒股的朋友对他说:“我发现你不适合炒股,定力太差,这股哪有每天都操作的,涨的股,到了百分之十就抛,亏了的股,硬扛,扛几个月,不信涨不回来。”结果,他吸取教训,硬扛中国远洋,几个月二十几万扛成了十几万。

    多次出现一买红盘股就变绿的情况,他实在无法理解,那么大的股市,为何就盯着要赚他这点儿小钱呢?

    何思琼告诉江一石说:“牛市过了,转熊了,资金赶快撤出来。”

    她哪里知道,牛市时江一石的钱仍亏了不少,他哪里甘心出来?这就像赌徒输红了眼,哪里愿意收手?江一石摆出的是一副赌命的架势。找杨天津、宁子烟,包括胡灵借钱,确实是因为江一石得到了一只股票的内部消息,因为股市的钱已亏得只剩十几万,他希望多押些钱,快速将亏的钱一次性赚回一大笔,然后再将钱还回去。但他哪里知道,熊市中大盘杀跌,几乎所有票都绿,而有内部消息的股也上不来行情,红了一两天,也被大盘一连数天拖着发绿。钱卡在了希望和失望的关口,人与股票一起被套。

    何梦瑶驾驶证拿到手后,便吵着江一石要买车。江一石硬着头皮答应,可钱亏得所剩无几了,还借了钱,哪还有钱买车,他知道,一旦把实情告诉何梦瑶,肯定翻了大天,本来已不太牢靠的婚姻,可能会因此而走向崩溃。工作上已有诸多不顺,再来一次家庭的动荡,江一石实在不敢往下想。一边看着股票的阴跌,一边应付何梦瑶各种车型的左挑右选,江一石一连几天心力交瘁,连死的心都有。实在是被逼到了墙壁上无法转身,他硬着头皮,敲开了王道的门。

    王道认真地听完了江一石语无伦次的讲述,知道了他找他的目的,说:“你不找我,我这几天也会找你,前天何梦瑶来打听买车的事,我就知道你麻烦大了,炒股不出经济状况才怪。好几个人都给我反映,说你陷进股市爬不出来了,到处借钱。”

    江一石从口袋里掏出两支烟,一支自己点上,一支递给王道,王道发现居然是几元钱一盒的白金龙,王道没说什么,点上继续说:“现在刊社的中层以上差不多都买了车,何梦瑶常去她姐那儿,没辆车也不方便,不买车,肯定说不过去。我这,前几个月付了两套房的首付,手上也没什么活钱了,不过你找到我,我肯定帮你想办法,但想办法有条件。”

    王道答应帮他,江一石疲倦而暗淡的眼里早放出了光,他感激地说:“你说。”

    “第一个条件便是以后不能再炒股,明天我带你去销户。”王道说,看着江一石,江一石不作答,只一边抽烟一边干笑。王道发现,他张开的嘴,牙齿上居然满是黑色的牙垢。这让王道心里有点儿发酸,想到从前意气风发、做事虽固执但十分硬气的江一石成了现在的寒酸样,而他老婆何梦瑶仍那么漂亮有才华,王道真为他担心起来。但他很快压住了这种想法,继续说:“炒股亏钱事小,但作为副总,炒股的名声太大,影响不好,而且肯定影响工作,哪天上班时间炒股被抓住,按规定龙总真要开除你,恐怕我也难救你。”说着,直视着江一石,“真的,兄弟,听我的,别炒了。”

    江一石低下头,想了半天,将烟掐灭,说:“好吧。”

    这时,田果从隔壁办公室拿了一杯水进来,递给江一石。江一石连忙站起来,弯着腰给田果点头。

    人走后,王道拍一下江一石后背:“下级点头,腰不许弯,不能毁了领导的派头。”

    江一石笑一笑说:“田主任不是你的大红人吗?”

    “什么红人不红人,能做事就是公司的红人。再说,她再红也是你的下级吧。”

    王道实在无法理解,江一石原来那么傲气的一个人,怎么会变得如此猥琐。

    他递给江一石一根烟,想一想,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条软黄鹤楼烟甩给江一石:“走时拿回去,穷得烟都抽劣质的了。”

    “受你的贿太多了。”江一石连忙把烟拿着,夹在胳肢窝。

    “第二个条件是,把股票卖了后,把借的钱都还上。不然,何梦瑶买车,那些被你借了钱的人心里会犯烦。”王道说,又问,“卖股票的钱,还清借款,应该没问题吧?”

    江一石想一想,说:“应该没问题吧,估计就剩几万了,全部家产呀。”说着,眼睛红了。

    王道又问买地的事。这一问,又将江一石问得垂头丧气,说:“几个地方,龙总就看中了马飞他们的那块地,要我两个月内必须拿下。我去找了马邦,他说地是马飞和华小美买的,他没办法帮忙,你也知道,这发行不管了,他哪里会把我当只鸟。再说,我与马飞以前那些事,这些年他不找人整我已是开恩了。”

    “没与马飞和华小美联系下?”王道问。

    “华小美那疯婆,我敢找她?马飞,电话也打了,短信也发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这才叫前世作了孽呀。”江一石说着,烟从胳肢窝里滑了下来,他慌乱地抓了几次才接住。

    王道同情地看他一眼,说:“我帮你找她们吧。”又说,“上次华小美回来,说了她几句,现在不太搭理我了。”

    王道上任总经理没几天,华小美就回来找过王道。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报仇的时候终于到了。”她又列举了江一石、何梦瑶、胡灵、西门红的名字,说:“这些人不是人,整惨了我们,老天也应该给他们惩罚了。”她说完,又表达出要回广告公司的事。华小美一点儿也没想到,王道与她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王道说:“胡灵与西门红虽然都有毛病,但他们做事的能力、职业化的精神是不能否定的。西门红对广告公司规范化的管理确实是到位的。目前纸质市场已出现下滑,若侠刊社还延续从前的那种内斗,那样不到几年,侠刊社肯定垮,这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所以,重中之重是齐心协力,抵抗刊社经营下滑趋势,适时转型。”王道的话虽然在理,但实在不是华小美愿意听到的,她头低了半天,抬起头时,满脸挂满失望,说:“你这意思是我也没必要回来了?”王道说:“把印刷厂做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呀。”

    华小美冷笑一声,说:“你现在也不算最大领导吧,你不同意我回,我去找龙总。”又说,“你变色龙一样,薄情寡义,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王道也不知华小美到底去找过龙总没有,之后,有两次,王道晚上给华小美打电话,她都没接。而她主动打过来的一次电话是质疑广东一家一直合作的罗小生老板的一批小广告为何西门红始终不愿接。

    王道说:“广东罗小生代理的一批小广告,我知道,不是捕鱼器就是麻将透视眼镜,甚至还有公开卖迷药的,这能登吗?”

    华小美说:“江城许多刊社都在登,我们为什么有钱不赚?我听说我们广告业绩逐年下滑,我打下的江山都快败光了。”王道说:“这种钱赚不得,我最怕的就是你这种理念,赚钱不择手段。”

    华小美说:“那你就看着广告垮吧。”

    王道刚要问印刷厂的情况,华小美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不接。再打,华小美掐了电话,来了一条短信:“听说你上台,重用江一石、胡灵、西门红等人,特别是何梦瑶,说与你走得很近,我觉得恶心。”

    王道收到短信,愣了半天,回了短信:“你太缺乏大格局,心胸也太狭隘。这一直是你的致命弱点。龙总的一句话,永远应该成为我们的信条:刊社利益大于一切。在这个信条下,所有恩怨都退为次要,用人所长,不计前嫌,有利于刊社,有利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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