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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32章 王道被指责“拉帮结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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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王道坐华小美的车一起去黄花坳看马飞的农庄。后座上坐着西门红。华小美让西门红借出了刊社的相机,说是拍些照片,给农庄做宣传。

    王道几年未去黄花坳了,从华小美的口中得知,马飞把黄花坳的休闲农庄做得很红火,而且在那里还做了蔬菜和水果大棚。

    “领导好像有点儿不开心呀?”华小美一边开车一边问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沉默不语的王道。“你开好你的车,我有什么不开心的?”王道说。

    王道近段时间确实有点儿郁闷。刊社近几年发展迅猛。《天下传奇》创刊不到一年,发行量已超百万,成为全国影响最大的报型刊。《打工故事》也发到了四十万,在全国成为第二大故事刊。

    刊社壮大,使得内部管理出现了诸多问题。尤其是成立邮发公司后,邮发公司经理胡灵的一些非常规做法,使管财务的杨天津十分抵触,而胡灵在邮发上的业绩又深得龙昆仑的赞赏。龙昆仑对杨天津在邮发账务处理上的不配合很不满意。在社委会上多次强调:“后勤管理必须助力经营。”

    杨天津私下向王道诉苦,说:“助力经营也不能用白条子做账呀。那胡灵,每次从财务拿出去几万,拿回来的都是些白条子,有时甚至白条子都没有,这烂账如何做?”

    在薪酬上,除一般员工按刊社制定的薪酬管理规定发放外,对刊社高层,龙昆仑十分随意,在不挂钩绩效考核的情况下推出社委会成员年薪十万,在年终分配上,也是随心所欲,凭感觉给钱。杨天津在社委会上提出年终分配系数办法,按利润的百分比提出分配额,在分配额上,根据不同职级和业绩考核确定系数,按系数金额进行分配。此分配方案在社委会上得到王道与杨柳的支持,但却被龙昆仑一口否定。他说:“谁干事多、干事少,谁帮刊社赚了钱,谁能比我更清楚?你们干成事,我给钱,复杂的事简单化,用那些条条框框,自己给自己做铁链子完全是多此一举。刊社发展如此之快,管理助力经营,我强调过多次。”

    因为杨天津在财务上的不助力,龙昆仑对其已心存不满,对王道也冷淡了许多,甚至有一次在公开场合义正词严地提出,反感那些拉帮结伙的事,希望大家在阳光下做事,在阳光下发展。

    王道虽不能明确龙昆仑所指,但隐隐感觉出龙昆仑对自己态度的转变。

    王道知道龙昆仑做人做事十分情绪化,也容不下任何不同意见,之所以弄成与他的这种紧张局面,仅是做事理念上的分歧;而龙昆仑将此上升到做人层面,甚至阴谋层面,这实在让他沮丧。他知道,那次他与杨柳在社委会上对杨天津按系数进行分配方案的支持以及他与杨天津对胡灵经营理念的不认同,让龙昆仑很恼火,所以,龙昆仑这种泄愤似的表达是一种提醒和警告。

    车到黄花坳,一下车,王道顿时感觉心情好了许多。张罗接待他们的是李飞。他因暴打宋文章入狱几年释放后,被马飞收到农庄打杂,因为做得不错,又被马飞提拔成农庄餐饮住宿部的经理。

    李飞出狱,看见自己的女儿李小甜跟着马飞,而夏小荷的大姨也被马飞照顾得很好,衣食无忧,心里十分感激。而马飞不计较他的身份,让他在农庄做事,更是让他感激不尽,所以,以前的那种放荡习性改了许多,干事也就十分卖力。特别是对马飞这位长相端庄又有文化的富家女子,心生崇拜,故而事事尽心,对马飞百依百顺。

    农庄建在黄花坳右面的山脚下,占地七十余亩。山石水榭之间建起几十个木屋,木屋既当餐厅,又做茶室,木屋与木屋之间,菜地相隔。来游玩和吃饭的客人可就地摘菜,送进伙房,吃无污染的绿色食品。木屋的周围是用青石建起的两层住宿楼,将农庄隔成了个大四合院。正值春浓时节,院子里花红草绿,鸟语花香,让人如入仙境。

    因马飞回江城办事未回,王道与华小美、西门红在李飞的引带下四处拍景。

    大四合院的各种景拍完,华小美便让李飞去招呼其他客人,然后领着王道和西门红去蔬菜大棚和水果大棚拍照。

    王道提议先去夏姨那儿看小甜,华小美说:“不用了,她们肯定都在蔬菜大棚。”

    华小美一边走一边说:“蔬菜和水果大棚那边,石光华是经理,夏姨和小甜在那边帮忙。小甜已出落成水灵灵的小美人了,又机灵又聪明,去年在镇里的学校还跳了一级,被马飞姐培养得太好了。”

    王道看着满处的黄花,满田野绿油油的景色,深深呼吸一口气,说:“这马飞真是太有眼光了!”

    华小美说:“我的选择也对呀。”看见跟在后面的西门红,把话打住了,对西门红说,“你先往前面走,我与王总说说私密话。”

    等西门红快步走远,她接着上句说:“我在这儿可是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哩,投了十五万,这几年的分红,本早就回了,这两年,一年比一年多。”又说,“告诉你个秘密,千万不要对外人说,我估计马飞姐和李飞好上了。”

    王道大惊,看着华小美。

    华小美说:“去年暴雨,马飞姐被大棚的一根木桩砸断了腿,看着血淋淋的腿,李飞抱着马飞,当场就哭了,急疯了似的背着她就往农庄跑,路上还摔了一跤。之后一连几个月把马飞姐背上背下。听说,他以前不是什么善茬,而且对夏小荷也非常恶毒,怎么在马飞姐面前就像乖乖儿,看样子,这人还真是会变的。”

    “这可不就叫一物降一物吗?就像你,天王老子都不怕,就服一个人。”

    “服你?自恋!”华小美顶一句王道后,脸上少有地出现一丝羞涩。

    到了大棚的办公区,那里热闹非凡,在那里提着一篮篮菜和水果等着上秤后交钱的人排成一条长龙。

    王道他们刚靠近队伍,从人群里面钻出一个小丫头,手里拿着个计算器,朝他们跑来,是小甜。

    “我妈说王道叔叔要来,等了一上午了。”小甜一边说一边兴高采烈地走到王道身边。小甜个子虽未长多少,但清秀的眉目和利落的打扮已让王道找不到她过去一点点影子了。她跑过来,自然地拉住王道的手。王道被她的这种亲热劲弄得有点儿不适应。

    察觉到王道的这种表情,华小美笑了,说:“小美人,都这么大了,还牵王道叔叔的手。”

    华小美的话一点儿没影响小甜,她把另一只手,搂住王道的腰,说:“前几年,王叔叔还经常抱我,这有好几年了,也不来看我了,还不让我和叔叔亲热一下呀。”王道干干地笑,华小美嗔骂道:“你个小狐狸精。”

    夏姨忙着算账收钱,石光华指导几个工人称菜打包,小甜脱岗,夏姨又让石光华帮忙算账。

    夏姨和石光华起身与王道打招呼后,让小甜洗了两盘水果带他们去里面一间房喝茶吃水果。王道看见他们实在太忙,便与华小美、西门红一起给他们帮忙。

    中午时分,人少了些,里屋的一桌饭已做好。

    吃饭时,王道看着夏姨和石光华说:“几年不见,夏姨起码年轻了十岁,石总也是精神矍铄。”夏姨说:“都是大闺女马总让染了头发,说是年轻一些,让来买菜的人看得舒服。”

    石光华说:“马总的农庄一开,不仅让村里搞活了,也带动了全镇的经济。”正说着,来了位夹着皮包的干部模样的中年人。石光华连忙站起来给王道介绍,说:“这是镇上的梁镇长,听说你要来,专门从镇上赶过来的。他可是我们镇上最大的建筑老板。”

    梁镇长点头哈腰地与王道握手,说:“是被聘的副镇长,对王道老总仰慕已久。”

    小甜加了碗筷,梁镇长坐下来一起喝酒吃饭。小甜坐在王道旁边,不断地站起来给王道夹菜。

    华小美说:“小甜,我也是客人呀,怎么不给我夹菜?”

    小甜说:“你最会吃好菜,每次都不客气。”说着又象征性地给西门红夹了一筷子菜。

    石光华问王道:“听说侠刊社要建宿舍楼?”

    王道看着石光华说:“这事八字没一撇,怎么连你都知道了?”说着又横了华小美一眼,华小美装着没听见,自顾自吃菜。

    石光华与梁副镇长对视一眼,又纷纷站起来给王道敬酒。

    饭吃到一半,又来了不少来称菜的人,夏姨与石光华只得草草离席。

    王道与梁镇长到底不熟,又不投缘,所以,也放了酒杯,吃饭。饭后,梁镇长邀王道去镇上,被王道婉拒了,他要了王道的电话,然后说了些去江城再拜访之类的话,走了。

    饭后,华小美与西门红要继续拍照,王道提出自己一个人去黄花塘钓鱼。

    小甜要陪王道去,王道说:“生意这么忙,哪有小孩陪大人的。”又说,“我想一个人清静一下。”

    石光华一边忙事,一边对王道说:“早晨,我已将渔具、鱼饵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晚上马飞回来,你钓完鱼,我们一起去农庄吃饭。”

    到了黄花塘,看着静静的塘水、塘两边恣意开放的黄花,王道在钓台的凳子上,忽生困意,昏昏的,很快进入了睡梦。

    黄花塘像一只巨大的眼睛,看着青蓝的天空和偶尔滑过天空的鸟影。妖娆的黄花树,睫毛般闪着迷离的光。

    王道是被塘边一只乌鸦的惨叫惊醒的。醒后,看着黄花塘,痴痴地发呆。他做了一个怪异的梦。梦里,他独坐在塘边,看见夏小荷缓缓地从塘里走出来,走到他旁边,浑身是水,一言不发,蹲了下来。而他走过去拉她时,她忽然消失,而他面前变成他第一次见到的李小甜,小甜小小的个子,眼里满是恐惧的泪水……

    王道揉了揉眼睛,又左右拍了两巴掌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对夏小荷所有的印象就是一张照片,而那张照片里的夏小荷与如今的李小甜如同一人。夏姨在那个为夏小荷守灵的晚上说的一些有关黄花塘的往事一直像一个梦呓,笼罩着王道,让他无缘无故地陷入伤感和悲情。

    王道点燃一支烟,静静地抽了起来。远处传过来的人声、鸟声,到了这儿,仿佛被塘水所淹没,反而衬出这块地域可怕的静。看着无人的青塘和悠然开落的花,一种孤独感忽然袭了过来。王道感觉气闷,甚至产生出人生的乏味、无奈和悲哀,这种感觉差点儿让他落泪。

    王道狠狠地掐灭烟头,决定用钓鱼来稀释这种无缘无故悲伤的感觉。他很快起钩了,花了很长时间,才将一条大得惊人的喜头鱼拉上岸。取钩时,那条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鱼把王道惊了一跳,那鱼,嘴巴不断张合呼气,肚子肥大,一看便知即将产卵,最让王道吃惊的是它的眼睛,它一只眼充血,另一只眼,可怜至极地看着王道。王道被刺伤般连忙把眼光移开。取了钩后,王道将这条鱼平展着放入青塘,并一直看它慢慢潜入塘底。

    王道痴痴地在塘边坐了一下午,抽了一整包烟。他大脑空空,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直到天光渐暗,风渐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叫唤:“王道叔叔。”

    王道醒了似的看着蹲在他身边,关切地看着他的小甜。

    回农庄的路上,王道牵上了走在前面的小甜的手,像是怕被她丢掉似的紧紧地跟着。这反倒让小甜不好意思起来,一边走,一边不断回头看王道,小声问:“王道叔叔,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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