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至暗时刻
“她知道吗？你是什么样的人？”胡婉穿着旗袍倚在李度的桌上，半倾斜着身子在李度最近的地方小声的问。
李度坐在自己的桌前，看着电脑里最近医院有几个病历的分析，并没有因为胡婉的话而分心，只是淡淡的问：“我什么样的人？”
胡婉的身体俯的更低，因为喜欢古筝的原因，她喜欢穿中式旗袍，能将她的身材衬的凸凹有致，还能把她的罗圈腿盖个严实，偏偏领口处还做了特别的设计，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一些“料”，在别人面前她倒不会这样刻意，但是在李度面前，她愿意使尽浑身解数，哪怕对方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她仍觉得李度一定看到了她的“料”！
“你的特殊癖好！她知道么？”她的唇几乎就要贴到李度的耳边时，被李度轻轻一转身躲过胡婉的挑逗，正面面对她问：“你知道？”
“你喜欢死掉的、冰冷的……还要我说的具体点么？”胡婉双手抚上了李度椅子的扶手，唇红的不像话，一张一合间连舌头都像分了岔的信子，李度看她这样不怒反笑，“哦，你这么了解我的？”说完就长腿用力，让椅子转回桌子前。
“我知道，是你……陈思明是你杀的对不对？”胡婉就像个知道了答案亟待被肯定的孩子一般，笑着看向李度，李度的表情一点都没变，“你要怎么样？”
他这样问反而让胡婉有点不适应，知道了他这么大的秘密，不该是讨好她么？至少也该有个拉拢的心不是么？“陈思明是被人勒死的，只有你喜欢这种杀人方法。”
李度眉眼的轻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胡婉面部表情微微抽搐，她咬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病！”
李度听见胡婉这样一说，将电脑中的病历关闭，单手支起下颔笑道：“我有病？你敢说你正常么？”试问这暗渡之中，谁是健康的、没病的？
胡婉一听李度这样讲立刻色变：“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精神病！你喜欢杀人！所以你做暗渡中最暗的那个剑！我常常怀疑，你可能并不是想加入暗渡，你只不过为了杀人能获得联盟的庇佑而已。”
李度十指自然的交叉，“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十恶不赦啊。”
“没错，陈思明死的那天早晨，有人看到过你去了后山，我有证据。”胡婉盯着李度，害怕错过他的一丝一毫表情。
“那怎么不去警署呢？在这里和我谈什么条件？”李度单手支着下颔，另一只手轻轻敲着自己的桌沿，丝毫不像一个与人谈论自己生死把柄的人，反而是胡婉显得像自己的生杀大权在他人手中一样。
终于胡婉不可遏制的冲向李度那张太过于平静的脸前，捧起他的脸对着他的嘴唇亲了下去，不想却被李度揪着她后后脑勺的头发扯开了，怒道：“你想怎么样！？”
李度对自己的唇毫无感觉的模样，对胡婉来说就像奇耻大辱一般，她咬着牙道：“晚上，来顶楼！”这是邀请，也是威胁，她说完根本就不敢等李度是不是回答自己，就离开了李度的房间。
房间中床上的米菲呼吸均匀，额角有薄汗渗出，余喜站在稍远一点的位置，“小姐、吃过饭就在楼里转悠了一会儿。”
“她吃了什么东西？”李度打断了余喜的话，余喜怯生生的瞄了李度一眼，“吃了个三明治，喝了杯牛奶。”
“去吧，在门外守着就好。”李度摆摆手将余喜赶走了，黄昏的卧室不明不暗，窗外残阳似血也似歌，记着上次这样的时间，米菲去吃饭，李度开车送她，她看见这样的火红又夺目的阳光说，这是逢魔时刻。
这样的时刻，怎么可以让她一人难过呢？李度轻轻揉捏着她手腕处的淤青，他清楚的记着昨天晚上，他只有一时力度没控制住，就是米菲因为害怕推了自己一下，反而引起了他的占有欲，她怎么对他都可以，就是不能拒绝他，不能推开他，更不能远离他！那一刻李度的手失了准度，却加深了力度，她白皙的腕子上，多的那几枚指印，是自己昨夜施虐证明，李度目光阴沉，最终慢慢的将手腕抬到自己的唇边，吻了又吻。
“默默？默默？”
谁？是谁在叫我？米菲在梦里觉得有人叫自己，可是又觉得不是在叫自己，因为她觉得有些陌生，默默是谁？自己又是谁？
看着米菲悠悠转醒时半眯的眼，李度将身边的杯子举起，琥珀色的液体有淡淡的甜还有淡淡的涩，更多的是辛辣，他把这酒如数的喂进了米菲的唇里，米菲抬头迷茫的看了他一眼，嘴唇张合之间想说什么，可是眼睛却是越来越迷离。
“酒？”说完就没有什么力气的又闭上了眼睛。
李度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低头亲吻了一下后，又用唇渡了水给她，转身离开了。
钟叔平时在这宅子里是一直守着少爷的，但因为小姐已经大了，他就挑了个最懂事机灵的丫头跟着，这会儿他站在楼下等着李度，“少爷？”
“我会在她醒来前回来的，叫厨房准备些甜汤，再给她煮些馄饨，一会儿回来我喂她。”李度像是知道钟叔要说什么一样，直接就回答了他还没来得及提出的问题。
看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太阳，火红的像是能将马路尽头烧化一般，李度将眼镜带好，一直到他上楼都没摘下眼镜。
胡婉没想到李度会来的这样早，甚至还准备了很性感的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就听见了门铃响，“没想到你会来这么早。”难得露出一丝欣喜的胡婉，娇羞的将李度拉进了屋里。
李度只是环顾一眼，顶楼是胡蝶谷里接待高级客人的地方，这里安全又隐密，这间更是最豪华的套房，优点就是豪华，缺点就是太豪华、太大！容易隐藏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天港的景色，随着夕阳落下，夜幕降临整个天港，路灯随着天空的颜色渐暗而瞬间点亮，让这个都市从高处看起来像星河一般璀璨，星星点点在黑暗中连成线又聚成片，仿佛黑暗也是这灯光的点缀。
胡婉将手中的红酒递给李度，“要不要喝一杯？”李度不置可否，低头轻抿了一口，这酒不用摇都能闻得到浓郁的香气，胡家人在花钱方面，从来不会吝啬。
看着李度轻嗅杯中的红酒，胡婉眉眼尽是温柔，她的身体向李度贴了过去，李度并没有像平常那样厌恶的离开，于是她大胆的仰起了头半眯着眼睛，向李度索吻。
李度垂目看着胡婉，放下手中的酒杯，又拿过了胡婉的酒杯，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胡婉不解的睁开双眸看着他，李度今天戴着眼镜有点看不清楚他眼中情绪，平常他就是一个不易猜透的人，只见他邪魅的一笑，指尖灵活的拆下了自己的领带覆上了胡婉的双眼，“喜欢我？”
被蒙了双眼的胡婉一想到这是李度做的，整个人的身体都因为激动而轻颤，喉咙不自觉的逸出甜腻的声音：“喜欢~”
胡婉看不见李度的表情，她不知道李度因为她的这句喜欢眼神变得十分冰冷，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近乎于蔑视的表情看着他，随即又看了看这间套房，不动声色的将酒杯递给了胡婉，在她耳边轻道：“那就喝了它，按照我喜欢的广式来……”
听见他这充满了蛊惑的声音，胡婉几乎都没怎么犹豫就拿起了酒杯，就在她喝酒的时候，李度将音响打开放了一首轻柔的音乐，感受到李度不在身边，喝完酒的胡婉有些不安的寻问：“李度，你去哪里？”
李度旋过身将自己的指尖抵在胡婉的唇瓣上，“嘘……”他的手指在胡婉的唇瓣上并没有因为声音结束而离开，胡婉的唇更是吻着他的指尖，用自己的舌尖轻轻的舔了一下，李度舔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强忍住想把这个女人推开的冲动，用力揉捏了她的喉咙，胡婉不可遏制的低吟时慢慢松开口，李度在她的耳边低语道：“这个领带不许摘下来，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胡婉觉得身体因为李度的话都在发热，她仰着头最艰难的从嘴里呼出一声：“唔~”就被李度推倒在床上。
看着床上扭动的人，李度轻笑一声道：“goodnight……”
只见在房间黑暗的角落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李度见那人凝重的表情，没说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并在他上衣的兜里放了一支针剂后走开了。
林怀远目光复杂的看着床上的人，眼神渐渐的暗下去，听见床上的人唤出“李度”的名字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意、恨意连同以往的爱意一并发泄在胡婉的身上。
数月前，林怀远就因为庄宇文的事情欠了李度个人情，李度说自己一定会索要这个人情的，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我要你在圣诞夜的狩猎活动时，不让胡婉第一时间找到米菲，只要不是她，任何人都可以。”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伤害米菲。李度在出差前交待林怀远，他不以为然，觉得李度可能只过份担心自己的伴侣，这种随机抽取的猎物，怎么可能说是米菲就是米菲呢？
就在狩猎活动开始之前，胡婉看着林怀远说：“我要今年的猎物是米菲，必须是她！”
林怀远揉着自己的眉心，有时候他觉得说常立与胡家兄妹有那么点血缘关系，倒不如说李度更像，至少他与胡婉的想法，常常只是一步之遥，可偏偏这一步却是胡婉怎么追也追赶不上的距离，而自己就在这一步之间。
他希望胡婉能看得到自己，更希望胡婉可以对李度死心，然而他并没有等到这一天，只是等来了李度的一句，“我帮你得到胡婉。”
这一夜林怀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他带着那么卑微又虔诚的爱恋一点点占有那个嘴里叫着别人名字的女人，林怀远的心仿佛被一把极钝的刀慢慢割开，痛不致死，却不欲生！
钟叔坐在厅里等着李度回来，他不确定小姐什么时候会醒，也不知道少爷会不会赶在她醒之前回来，在客厅里看着那古老的钟摆荡来荡去。
余喜端来一壶茶放在钟叔的面前，“钟叔，为您沏了壶助眠的茶，您……”
见外面有车开了进来，钟叔朝余喜摆摆手，站起来径直朝门口走去，李度带着一身的寒气从门外走来，身上不同往日般清爽，染了浓烈的香气。
“少爷，您……”
“她醒了么？”李度给了钟叔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朝楼上米菲的房间走去。
“还没，您需要准备热水吗？”钟叔在身后询问，李度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钟叔，又看了一眼余喜后说：“叫人准备吧，不用太复杂，余喜你看着点小姐的房间，她可能要醒了。”
余喜连忙答应，直接去了米菲的房间，李度本想身上的凉气散开先去看看米菲，现在又改了主意，去了其它房间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