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看书
“眼下,她身子是何等情形?”赵晢问。
徐景抬起头来:“太子妃身子看似与寻常人无异了,实则骨子里还是有几分虚弱的。寻常时看不出,但若是身怀有孕便要遭不住了,还是要好生调理个两年左右,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赵晢颔首:“好。”
徐景又道:“此事,殿下最好先不要让太子妃知道。调理身子一事,也要心境好,见效才快,若是忧虑孩子,只怕太子妃不能安心调理。”
赵晢点点头:“烦请徐大人暂时不要禀报父皇。”
“是。”徐景欠了欠身子应了:“那避子汤的方子,下官回头让徒儿送来。”
“避子汤用得久了,可是对女儿家身子不好?”赵晢淡声询问。
徐景回道:“寻常的方子,自然对身子损害大。
但给太子妃用的,必然都是最温和的草药,不过是药三分毒,损害并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只是微乎其微,不会影响殿下和太子妃以后要孩子。”
赵晢垂了眸子道:“不必了。”
徐景愣了一下,想问他那怎么办,但见他并不欲多说的样子,没敢问出来。
赵晢扫了无怠一眼,无怠忙上前去抬手:“徐大人,请。”
徐景对着赵晢行礼:“下官告退。”
无怠带着他走远了些,自袖袋中摸出两只金元宝:“有劳徐大人了。”
“可不敢,可不敢,我是拿俸禄的,不用诊金……”徐景推辞。
无怠笑道:“徐大人就别客气了,太子妃的身子一向是您调理的,往后还要仰仗您,这是太子殿下赏的。”
“太子殿下真是太客气了,都是我分内的事。”徐景这才接了过去:“有劳无怠大人替我谢过太子殿下。”
“好说好说。”无怠笑着将他送到东宫大门处。
赵晢负手进了寝殿。
李璨正捏着筷子布菜呢,见他进来,笑着招呼他:“赵泽昱,来用膳,我都给你盛好了。”
赵晢瞧见她,神色便柔和下来,走上前去坐下,便见李璨替他盛了白米饭,跟前的小碟子里也布了菜,就像他一直照顾她时所做的一样。
他眸底有了笑意,伸手抚了抚她脑袋:“璨璨长大了。”
“那是自然。”李璨笑起来:“不然也不能嫁给你呀。快吃吧,我饿了。”
“嗯。”赵晢提了筷子。
李璨一边吃一边瞧赵晢。
“总看我做什么?”赵晢好笑地问她。
“赵泽昱,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吃饭也好看。”李璨笑嘻嘻地回他。
以前,她就觉得赵晢连吃饭都矜贵无匹,一举一动皆可入画,只是那时候不能像如今这般,光明正大的看他。
赵晢听她夸赞,唇角禁不住上扬,给她布菜:“快些用吧,一会儿凉了。”
“嗯。”李璨吃了个半饱,停住筷子问他:“你有没有派人盯紧祈岐王和荆王啊?”
“盯着了。”赵晢点头:“岐王暂时不会有所举动。”
“不对。”李璨不赞同的摇头:“挨打的人是李香楠,又不是赵旬。赵旬可不会看在你已经告假的份儿上,就让你好生在家陪我。
他自来阴险狡诈,说不准眼下正打算趁着这机会算计你呢。
还有荆王,粮草的事情,你要多派人手盯着,这是大事。”
否则,大伯父就算在骁勇善战,没了粮草补给,也起不了作用。
要说坏,荆王真是坏到骨子里去了,竟然打起边关粮草的主意,真要是粮草供应不上,影响边关吃了败仗,他作为大渊的荆王,又能有什么好处?
“荆王确实要盯着,眼下东西两营正在集结一批粮草,运往边关,我已经将东宫南、西、北三路人马都派去协助了。”赵晢也停住筷子,与她说话:“岐王那里,暂时可以稍稍放一放。”
“为什么?”李璨不放心:“他怎么可能让你安心?”
“咱们大婚那日,他派人去东营劫了一批兵器和甲胄去了。”赵晢沉声道:“眼下,他应当正忙于安排这些东西呢。”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李璨闻言不由焦急:“他抢这些东西做什么?你可曾禀报给父皇?”
“大喜的日子,不想让你跟着操心。”赵晢眸色柔和地望着她:“那日,他人在东宫做客,并未亲自出面,我也不曾禀报父皇。”
“那这事怎么办?”李璨担心不已:“东西营都归你管,若是陛下察觉丢了兵器甲胄,这可不是小事。”
大渊对兵器甲胄管制极严,出了这样的差错,只怕乾元帝要大怒。
“你不用担心。”赵晢拉过她的手,宽慰她:“我自然有法子应对。”
“你能不能买到,或是悄悄的找人做?”李璨却似听不到他的话一般,急急地道:“我有银子,多高的价格都可以,先补上那些兵器甲胄。”
“我怎会用你的银子?”赵晢附在她耳边,低语道:“他抢走的兵器甲胄,都被动过手脚。”
李璨闻言眸子亮了,惊喜地望着他:“你提前准备好了?你是怎么知道他会去抢东西的?”
赵晢道:“我有内应。”
“那父皇那里要是察觉了,你能应对吗?”李璨也不曾追问内应的事。
赵晢和他那几个兄弟之间,谁跟前没有对方的人?这都是寻常的事。
“父皇暂时不会察觉的,我都安排妥当了,你别担心。”赵晢催她:“再用一些。”
李璨吃了一小块兔肉丁,又道:“既然岐王那里没事,你下午就去城外看看粮草吧,监督监督他们。”
“你要支我出去?”赵晢抿唇望着她。
“不是支你出去。”李璨忙解释:“粮草的事情重要,之前一直是你亲自盯的,昨儿个二皇兄也特意来提醒了,你不去看一看,我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你知道,粮草要出事都是大事,我们帮不上大伯父的忙,但是也不能拖他老人家的后腿。”
虽然赵晢没有多说什么,可她总觉得赵晢的眼神既无辜又委屈,不由自主的就解释了许多。
“也好。”赵晢思量着放下碗:“我去盯一下粮草,你在家看书。”
“不看书。”李璨放下筷子:“嫁妆和聘礼都还没清点入库,我盘一盘这些东西吧。”
那么多东西,可要好几日整理清点。
还有各家送的贺礼,也要登记造册,日后各家办宴,赏什么送什么,她也能做到心中有数。
“不急,明日我和你一起盘。”赵晢望她:“下午我不在家,你歇一歇。”
李璨小脸一红,低头抿唇笑了。
用过午膳之后,婢女们收了桌子,赵晢便出寝殿去了。
李璨还坐在桌边,从果盘中挑了几颗看着顺眼的枣子,小口吃了,又吃了半盏热茶,便打算到门口去让糖糕将嫁妆和聘礼清单取来,她先看一看。
不料,抬眸便见赵晢去而复返,她不由奇怪:“你怎么回来了?”
“我给你拿书。”赵晢进了寝殿,将门合上,将几本书册放在她跟前。
李璨倒是不曾留意那些书册,而是瞧见了他手上还捧着一摞木板:“那是什么?”
“木刻画。”赵晢将那一摞木板也摆在了桌上:“你看罢了,记得收进箱笼里。”
他说着凑近了,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在她莹白的小脸上亲了亲:“别害羞,夫妇敦伦本是天经地义,这些原该出嫁前几天,教习燕喜的嬷嬷说与你听,但我想亲自教你。”
李璨侧眸看他,隐约猜到了他那些招数就学的这些书上的。
赵晢在她柔嫩的唇瓣上啄了一下,大掌也在她柔软的细腰上用力握了握才松开:“我先去了。”
李璨低头,瞧见木刻画的封面上雕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花营锦阵》,她不由想起之前赵音欢塞给她一个小册子,不就是这个名字吗?
只是后来没来得及看,就被赵晢察觉了,赵音欢因此还挨了一顿杖责。
她一时好奇不已,伸出手又缩了回去,转身去将门落了闩,这才回到桌边,揭开了木刻画的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