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以剑破之
伴随着一股精纯的黑暗之气扑面而至,夜魇便是来到了顾长离的身前,与先前的那道手掌合为一体。
夜魇身高两尺有余,站于顾长离的身前宛若一道黑色的城墙。
它居高临下地看着顾长离,有些嘲笑地说道:“这便是你引以为傲的实力?不过如此。”
顾长离深知夜魇此举必定是为了击碎他的信念。
对此,顾长离只是选择充耳不闻,只是一口又一口地吐着浊气,平复体内那翻涌的气血。
看着躺在地上的顾长离不作反应,那夜魇才是放声笑道:“早些臣服于我又何必会如此难堪?”
说罢,夜魇便打算开始夺舍顾长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顾长离却是突然暴起,手中更是凭空多一柄黝黑的长剑。
那股冰寒刺骨的剑气甚至让一直久居于无尽黑暗之中的夜魇都为之胆寒。
夜魇显然也没有想到,到了这个地步,顾长离仍旧有余力能起身反扑。
它也没有多想,只是伸手便朝着那柄剑直击而去,毕竟以他的肉身力量,只怕是上等的长剑都能轻易折断。
可出乎意料的,是黑暗之中响起的那道“噗呲”声。
随着手臂传来的那股剧痛,夜魇的目光终是不得不锁定在顾长离手中的那柄长剑。
问天剑一出便是掀起了阵阵罡风,让这片无尽黑暗不再只有死寂,而是布满了阵阵剑鸣声。
此时问天剑并没有像夜魇幻想的那般,被它的一掌所折断,反而却是直接洞穿了它的整只右臂。
等到顾长离趁它失神的片刻,在它胸膛之上打出一掌,而倒飞出去之时,夜魇才是记起了这一把剑。
这是让它放在了心中最深处的恐惧,是足以让望而生畏的存在!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是那柄剑!”夜宴不可置信地喊道。
看着顾长离手中的问天剑,夜魇满是震惊。
哪怕它再也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是摆在眼前,只因夜魇本身的肉体便是十分特殊,哪怕是有创伤也能轻松愈合。
可眼下那被洞穿了的右臂却不见丝毫好转,反而是有股精纯无比的剑意蕴含其中,让夜魇痛苦不已。
夜魇想起了上百年前,曾被眼前的这柄剑重创的画面,那是它永远无法忘记的时刻。
哪怕眼前的少年并不是当年那位老者,可这柄剑却是货真价实的存在。
本就是元气尚未复原,又遭到了如此一剑,夜魇可谓是战力大打折扣,此时再来面对手持问天剑的顾长离,却是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你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还要让这柄剑现世?我不信!你不是当年那人,结局也绝不会像当初那般!!!”
夜魇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喊着。
顾长离只是轻抚剑身,感受着问天剑上的那股纯粹无瑕的剑意,直到那股剑意与自身的剑意起了共鸣。
他道:“人或许会老去,可他们的精神意志永远存在!黑暗或许还会再临,可光明永驻世间!”
伴随顾长离这一番话而至的,是滔天的剑意,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无暇圣光。
那是圣道才有的光芒,是末世中黎明的曙光!
哪怕是这里是夜土,是夜魇的主场,是由无尽的黑暗和漫漫的死寂而组成,可那剑光仍旧不断散落在大地之上。
仅仅是一剑,顾长离便是将夜魇打退数百丈之外,那一声闷哼足以证明这一剑的威力。
此时光耀大地,不复方才那般黑暗,夜魇再无藏身之地!
“本座不服!凭什么?凭什么本座会败???”随着夜魇一声长啸,无尽的黑暗皆是被其吞噬入体内。
刹那之间,夜魇的气息不知暴涨了多少。
可顾长离仍旧无所谓惧。
此时的他,不再是当年的他,此刻顾长离的信念前所未有的坚定。
哪怕是当初的顾长离,都敢拔剑直向驭魂王,如今的他又怎会畏惧?
夜魇举手投足之间,便是以黑暗之力凝成了无数的凶邪猛兽、打出了数不胜数的阴邪手段。
可顾长离却只有一剑。
一剑足以撼四海,一剑足以平天下。
带着无尽的光明和势不可挡的剑意,顾长离一剑便是重创了夜魇。
夜魇捂着胸膛连连后退,可它的心中那团怨恨却是丝毫未曾减弱,直到此时,夜魇才是诉说出其心中的无限憎恨。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覆灭黑暗,让光明永驻世间,可谁能保证黑暗一定是覆灭和死寂?”夜魇质问道。
顾长离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夜魇。
它又道:“多少年了?本座被困在此地上百年了!这期间,我未曾造成任何杀孽,可你们,又何曾放过我?”
“你注定要为曾经犯下的过错,付出应有代价。”顾长离道。
杀人偿命,的确是理所应当。
“是,本座曾经的确如你所说,有无尽杀业,可也过去了无数年了,再者说,你们人类就没有杀戮吗?”
“那些自诩正派的人士,那道就没有品行不端的时候吗?”
“你们人族的书籍不也曾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那为何本座便没有回头的余地?”
夜魇的这一番话饱怀真情实感,却是让顾长离有些沉默,只能选择默然。
毕竟,细细想来,这夜魇已经是被困于此地近乎一甲子有余,早年它所犯下的仇恨也是随着黄土而掩埋了。
上一代,自有圣人而裁,圣人尚且留它一命,自己又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
还有一点夜魇没有说错,当今的人族的确是有内忧,如同那黑袍人背后的阵道世家、如同一些大难之前置百姓于不顾的修行者。
这些皆是顾长离无法反驳夜魇的缘由。
“可你一开始想要夺舍我,此事怎么算?”顾长离将问天剑对准了夜魇,质问道。
直到此时,顾长离心中的杀意已是弱了许多,只不过要留这夜魇一命,却是还要细细思量一番。
听到此话,夜魇心中才是放松了不少,此事若是下降到两人之间的私怨,那就好解决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