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黄家背刺
顾明轩手里拿着顾沉的帖子，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反而是叶青棠和琉月皆愤愤不平。
“公子，就该把顾沉的帖子撕碎了，和他的人一起丢出去。”一向温柔的琉月都忍不住气道。
“顾公子，不必和这样的人费口舌，若是不想见，让他走就是了。”
叶青棠想起顾沉上次在西街也让人给自己送了帖子邀请她去旖春庭，眉头蹙在了一起，这人脸皮是真厚实，三番两次地在老东家这里找存在感，八成来炫耀的成分居多，极度叫人恶心。
顾明轩把顾沉的帖子合起来放在一边，朝叶青棠和萧瑾道：“见一见倒也无妨，如今他已经不是我顾家的人了，旖春庭的掌事既然递了帖子过来，总还是要接一接的。”
“还要劳烦叶姑娘和萧公子，暂到后头避一避，琉月，带叶姑娘去暗阁吧。”
“是，公子。”
琉月正把叶青棠带来的新品药皂拿去收好，听到顾明轩发话，稍稍愣了愣，但很快收束好自己的表情，过来领叶青棠和萧瑾到桌案后面的博古架处。
琉月动了动架子上的一个瓷瓶，就把架子推开了，架子后面是一个不大的暗阁，三面的架子上都放满了厚厚的册子。
叶青棠虽不知这里具体的作用，但既然带了个“暗”字，就说明平日是不会轻易示人的，所以她也收起自己的目光，没有四处打量。
叶青棠不清楚暗阁里是什么，但萧瑾是知道的，他见过的达官贵人家里都会有，像顾明轩这样商贾之家，大概就是账簿、契书之类的。顾明轩这家伙倒是不见外，这样的地方就这么让他们进来了。
“叶姑娘，萧公子，委屈你们暂时在这避一避，等那个人走了，我再来开门。”琉月福了福，转身出去把暗阁的门重新关上。
因这里头存放着纸张，故而不能有明火，自然也不会有蜡烛和灯，琉月关上门后，叶青棠眼前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好在等适应了黑暗后，倒也不是完全看不见，从顶上的瓦砾间还是有丝线般的光线投进来，虽然很暗，但能约略看清眼前的东西。
暗阁的门似是特殊的材质，她可以清楚的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顾明轩正吩咐琉月出去把人带进来。
她还在墙上找到了一个可以活动的小板，拨开来是一个小圆孔，凑上去可以看到外边。
萧瑾低头看自己身前专注凑在圆孔前的叶青棠，暗阁里不大，他们两个都靠在门处就更加地显得有些挤。
他往后站站，原想留出多一些位置，让叶青棠能舒服些，但叶青棠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臂。
“来了。”
“别动，待会被听到了。”
叶青棠抓住萧瑾的手臂提醒他不要乱动，外边顾沉已经进来了。
萧瑾虽然不觉着顾沉能察觉到他的动静，但还是停了下来，手臂上透过衣衫还能感觉到她指腹的一点点温度，柔柔暖暖的。
萧瑾没再往后退，直立在她身后不到一尺的位置，略微躬下身，问道：“怎么样了？”
叶青棠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外边，顾沉已经进到书房中间，身上的长袍格外华丽，天已不冷，他仍旧在肩膀处披了一顶毛绒绒的大领子。
“嘘——别说话。”叶青棠松开萧瑾的手，她听到他在耳边说话，有些痒痒的，挠了挠，又反手把人往后边推了推。
触感硬硬实实，叶青棠心一惊，这才从小圆孔上收回自己的眼睛，缓缓地回过头。
她的手正推在萧瑾的腰腹中间，叶青棠赶紧收回自己的手，暗暗庆幸昏暗的暗阁里视野不佳，萧瑾看不到她热乎乎的脸。
噢，还好是腹肌，叶青棠松了口气，倒是还挺结实的。
她重新凑到小圆孔看向外边，耽搁了这一下子，顾沉已经由站着到坐在她先前的位置上了。
“顾公子，幸会，在下今日来，或许你已经猜到一些缘由了。”
顾沉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叩了两下，淡淡说道。顾明轩没给他上茶，他面色略有些不虞，环顾了一圈这间还算熟悉的书房，顾沉低下头浅浅一笑，玩味地看着琉月，当初就是琉月帮着叶青棠作证，让他被顾家赶了出去。
琉月也不客气地瞪了回去，顾明轩看到琉月愤愤的表情，挥手让她退到后边去，看着顾沉道：“哦？你不妨直说，你是知道我向来是不喜欢猜来猜去的。”
顾明轩端起茶杯低头喝了口热茶，说完这句话没再搭理他。
顾沉脸色变了变，他如今已是旖春庭的掌事，顾明轩话里话外还把他当作从前的家生子，这让他很不悦，但又不得不按捺下性子，坐在这里好好说话。
“顾公子说笑了，自然是玉罗堂和旖春庭的买卖上的事，如今两家若是一直这么下去，你我都有损失，所以……”
顾沉停了停，见顾明轩丝毫不以为意，对他开的头也没有想继续聊的意思，不得不自己又把话接下去，“所以，在下倒是有个提议，顾公子不妨听一听。”
“你我两家方子略有相近，何不联手在西街做大，如若顾家有此意，拿出诚意来，我旖春庭的方子，皆可供顾公子你查阅。”
顾明轩听到这里，岂会不知顾沉说的诚意是什么，他昨天夜里约黄家谈至深夜，就与此事有关。
顾沉已经出手撬顾家的合作药行黄家，托黄老太爷递了话，要的是叶青棠手里的养颜美肤霜露和新的配方，以及联手在西街封杀叶青棠再做配方师，美其名曰共同做大。
“小佑，送顾掌事出去。”
顾明轩不意与他多谈，直接招来小佑送客。
“顾公子又何必一意护着手下的配方师，当初顾家姑小姐能为了顾家的利益断不外嫁，她姓叶的可做不到如此地步，有朝一日她嫁作人妇，这些还不都是外人的东西。”
“如今你护着她，他日她未必考虑你，顾公子可要思量清楚。”
“若是日后需要我旖春庭出力的地方，顾公子尽管过来，在下必当备好热茶相候。”
顾沉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看顾明轩仍旧顽固不松口，轻蔑地挑起唇角，拱手告辞，不等小佑带人上来，自己走了出去。
顾沉走后，琉月立马就旋开了暗阁的门，让叶青棠和萧瑾出来，叶青棠在里头听的云里雾里，似是听到顾沉提及自己，但又说得不明不白。
于是干脆直接问顾明轩，“顾公子，顾沉说的诚意，是什么，他想干嘛？”
顾明轩还没开口，琉月就先不满地说道：“叶姑娘，你是不知道顾沉这人有多无耻，他私底下撬了公子合作多年的药行。”
“黄家如今已经把药材专供给以旖春庭为首的千屋行会了，还来劝我们公子也加入他们那个劳什子行会，真是无耻至极。”
“琉月，好了，去把小佑叫进来吧，这些事不必再说。”
顾明轩挥手让琉月退下，这些事他根本没放在心上，黄家在金沁虽然是药行行首，但也不是独他一家，不合作换别家就是。
叶青棠暗暗乍舌，顾沉找了黄家供药，王兴能答应？还有这和她有什么关系，顾沉为什么执意要顾明轩不跟她合作。
顾明轩重新给叶青棠和萧瑾上了茶，见她眉头紧锁，明白她听顾沉说话听的云里雾里，笑笑开始给她作答。
“叶姑娘可是在想顾沉想做什么，他不过是借背后之人的实力，把黄老拉到他们的阵营里，试图从原材料上打压玉罗堂和沐芳兰罢了。”
“这也无事，生意场上本就没有长久的合作，各自逐利而已，没有黄家还有别家，我已经着手在谈了，叶姑娘不必担心。”
顾明轩看着叶青棠，顾沉说她不是顾家姑小姐，他也无需她和姑姑一样，她只是她，做她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其他的，他兜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