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王家的伎俩
叶言山和叶凤阳回来了，二房跟三房的孩子们破天荒地没能赖床，全都给提溜早起。
叶言山要提着叶言川去给叶青棠干活。
叶凤阳拘了几个小的，要考他们认字背书。
一时间，院子里满是小娃娃们哭爹喊娘的哀嚎和叶言川逃过一劫的嘿嘿嘿干笑声。
言玥他们野惯了，叶凤阳一月才回来一次教的那几个字、那几句话，早丢在爬树掏的鸟窝里、趟河捉的鱼肚里以及漫山遍野的山花花里。
这会儿一个问题能有四个不同的答案，还没一个是对的，气得叶凤阳头顶冒青烟。
赵氏因为昨晚的不愉快，还生着气在屋里干躺着不肯出来，李氏虽然有马氏求情，但昨晚也被丈夫狠训了，却一早收拾好情绪，去灶房接过叶言川的活儿，让他去隔壁帮忙。
叶青棠看着李氏笑意晏晏下隐隐闪过的计较，留了个心眼，重要的东西都带在身上，屋里只有几件换下来的衣裳。
“你们快去吧，屋里我一会儿收拾就成。”
李氏笑吟吟地送他们出门。
回头就拿着扫帚簸箕，进到东屋里打扫起来。
叶青棠他们出门没多久，李秧儿来了，她提着个篮子过来给李子来送东西，“小姑，我娘让给你拿点家里晒的挂面。”
叶凤阳见是送面来的，也就没多管，他素来不喜妻子娘家大嫂搞那些怪力乱神的事，只要不是往家里安什么符咒，正常往来还成。
“哟，谢谢秧儿，你等会儿，我上次进城买了几根头绳，你拿回去扎头发用。”李氏从怀里拿出一方包好的帕子，交给李秧儿。
李秧儿拿了东西，借口家里还有活要干，匆忙走了。
叶凤阳忙着教导小娃娃们，也没留意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那边小屋的修葺进展很快，因为有叶言山的加入，多了一个劳力，活干起来快了许多。
王昌原听说叶言山回来了，一早也跟着他爹过来，两人是小时候的玩伴，如今见面，比别人更亲热些，干活都在一处。
几个后生见了打趣道：“墙叔，你家昌原这是讨好未来舅哥呐，有一套啊，看不出来小子挺行啊。”
莽汉子们的玩笑话把王昌原闹了个大红脸，偷眼去看叶青棠，却见她满脸平静，压根就没把这些话听到耳朵里，不由得眼中闪过一点失望。
“去去去，别瞎说，干活去，没人当你们哑巴。”
王墙一筐子泥砖塞过去，一群半大小子嘴上没胡须的也没把门，能这么编排人家姑娘么。
叶言山感激地看向王墙，他许久没回来，跟村里人都有些生分，刚才的玩笑话他挺生气的，又不好拉下脸来斥责帮忙干活的人，还好墙叔开口阻止了。
“阿姐，什么是舅哥呀，那不是言山哥哥嘛。”小言安不太明白，仰着头小声地问叶青棠。
“言安说对啦，那就是言山哥哥，他们都没咱们言安聪明。”
“言安就在灶房旁边玩噢，不能到那头墙边去，记住了没？”
叶青棠摸摸弟弟的小脑瓜，阿娘到隔壁村集去买中午的菜食了，小言安留下跟着她。
她不知怎么带娃，只好圈了一块地方让他玩，交代不要靠近正修葺的房屋，便搬把椅子坐在一旁，算一算账。
原本她手里的大钱，就是那天卖参的十两，重新修房子买木材、泥砖和其他材料就花去六七两，再每日招待十几个人吃饭，就不剩多少了。
而这几日因为修屋子的事，或者说村人本就极少找郎中看诊，她没有进账。
这样的情形与她原来预料的差不多，在芍药村单靠看病，能挣够吃饭的钱不会挨饿，但想过上更好的日子，就不能够了。
等房子修好了，她得进城里一趟，找点其他赚钱的路子。
叶青棠正捋着脑子里那些赚钱的门路，敞开的院门走进来一个人。
“王衡你小子又来做什么，上次就叫你少招惹青棠，你咋又来了？”里正王墙皱眉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叔，你别这么看我，我又不是来闹事的，我来找青棠有事，真有事。”
王衡腆着脸回道，他背着手瞥了眼小院子，没见那个外来户，放心地朝叶青棠走过去。
叶言山从王昌原那里听了一些王家的事，警惕地放下手里的泥砖，拽下肩头的白巾用力擦干净手，也大步朝妹妹走去。
叶青棠皱眉看着走来的王衡，这人怎么阴魂不散，老是来她跟前晃荡。
“你有事？”
“但我没空，门口在那边，好走不送。”
她起身提起椅子准备换个地方坐。
“青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就是、就是，那个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山参？”
叶青棠留意到王衡的手缩在袖子里，往什么东西上捏了捏。
“跟你有什么关系？有也不会给你啊。”
王衡略一想，这也算如实回答了，放心地又问了句，“那你能不能跟我回家去一趟？”
“王衡，你手里是什么？”
叶青棠懒得答他这个不切实际的问题，刚才留意这家伙的手里好似拿着一个布包，一面红一面白奇怪得很，每说一句话都忍不住摩挲那个布包。
王衡把手里的东西往怀里一塞，保证叶青棠不敢伸手来拿，皱起眉头仔细观察叶青棠，这怎么和陈神婆说的不一样，是不是他的语气不够明确？
他站直身子，冷下脸，再度命令道：“现在就跟我回去。”
叶青棠甩他一记白眼，她一问就慌张地藏衣服里，那个布包就是有问题，她伸手就要去取。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王衡抱臂后退。
没想到叶青棠还真敢伸手拿他搁怀里的东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
他猛地退到一个坚实的胸膛上，被迫停了下来。
王衡抬头刚要开口骂人，随即被人捏住了手腕，一记冰冷的蔑视扫过来，他控不住咽了几口唾沫，条件反射抬起另一个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
萧瑾制住王衡，忙趁叶青棠还没来得及探手到跟前，先行探手到王衡胸口取出了那个布包。
他刚拿到手，叶言山也随后赶到，没多想，就直接从萧瑾手里把东西拿走，转头急切地想确认妹妹无伤，道：“青棠，你没事吧。”
“没事。”
叶青棠没想到萧瑾会赶来，昨天贺大叔说他在家里，她还以为今天也不回来的。
她看了一眼萧瑾的腿，刚才他是怎么来得那么快的，快到她都没发现有人进来了，他的腿没事了？
“谢谢萧大哥。”
“不必客气，叶姑娘你没事就好。”
萧瑾看到叶青棠留意自己的脚，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瓶，面不改色递给她。
“这几日多谢姑娘看顾，我的腿已经好多了，先前军营里的老大哥也给了一瓶伤药，今天带过来给叶姑娘看看，是否对症。”
叶青棠接过瓷瓶，刚才悄悄改了称呼，萧瑾面色如常，似乎对此不甚在意，叫什么都成。
她打开他的药瓶看了看、闻了闻，“这药比我的要好，萧大哥可以换成它。”难怪他的脚好得那么快，原来手里的伤药堪称极品。
叶青棠把药瓶还给萧瑾，转身把布包从叶言山那儿要过来，直接一撕拽开了线。
里头飘出几丝长发、抖出一些碎指甲和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白纸。
那是她的生辰八字。
“王衡你个龟儿子！你哪儿来的这些东西，你丫的想干啥！”
叶言山小时也在村里长大，没少听这些腌臜手段，在萧瑾手里拿到的时候，他就大致猜到了，所以才从他手里拿走，他是真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拿来对付自己家人，怒火中烧挥起拳头就揍。
“大哥，等会儿。”
叶青棠冷笑不已，出言阻止了叶言山暴打王衡，她把掉落的东西一一捡起来，和那张白纸一起又重新装进布包里，悬在王衡眼前晃了晃。
“私了，还是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