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云初送簪子的用意
“贱人你敢戏弄本宫!”
容皇后说着就要伸手,岱平玉抬起脸,一脸无惧,眼里是浓浓威胁的意味。
你打,你打了你就等着烂脸吧!
容忆姝才想起刚刚发生的,生生止住了手,台阶都下不来。
淑贵妃无意结仇,只能道:“既然已是故去的人的东西,如今在太子妃的手里,姐姐就当是结缘吧!”
巧思如她,已经猜出了一些眉目,容忆姝不甘心地瞥了她一眼。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淑贵妃无奈摇头,使了个颜色给身边的丫鬟,丫鬟便出了门去。
平玉沉声:“皇后娘娘, 若是我一定不给呢?”
“本宫想要的,怎么会得不到?”
“就像你从云初手中抢走皇上那样吗?”
“住口!你真当本宫不敢杀你吗?”
下一刻,晁帝从外面进来,高公公尖声通传:“皇上驾到!”
平玉甩开容忆姝的手,争抢过来,紧紧攥住,淑贵妃看见丫鬟去而复返这么快,丫鬟忙道:“奴婢在宫门外就见到皇上了!”
高公公也趁机道:“皇上惦记娘娘身体,忙不迭地来了!”
晁帝不悦地看了一眼岱平玉,又见她手里似乎攥着什么,遂问:“太子妃与皇后在争什么?”
容忆姝生怕睹物思人,忙道:“皇上看错了,臣妾是与太子妃叮嘱要好好照看淑贵妃!”
平玉睁着明净双眼,看着晁帝。
她怎么会不懂皇后的意思,但是心里总记恨晁帝的薄情。
“回皇上,我只是在争口气。”
晁帝的眼睛掠过她的手中,那似乎是个白玉簪,想起自己送去云初那里的,也不知收下没有。
“你手里的是什么,拿来给朕!”
岱平玉一惊,抬头看他。
嘴上仍道:“皇上真的要想知道?”
淑贵妃直觉与冷宫那位脱不了干系,冷宫那个人也是她偶然才知道的存在,晁帝早就吩咐下去,后宫嫔妃禁止进入冷宫,一入冷宫不回头!
她的眼里含着脉脉神情劝道:“皇上”
晁帝却铁了心要看。
平玉只能摊开手,是白玉梅花簪,晁帝只消远远看上一眼,就知道正是自己日夜把玩的那一支。他沉默了半晌。
晁帝心里想的是,她不肯留下,竟给了别人?
而容忆姝想的是,岱平玉是怎么认识容云初的?!
只有淑贵妃的心里苦楚一片,她是传统女子,嫁给天子,获得荣宠,已是尊贵万分,人生无憾,可是,她的一片赤诚,对方是皇上,他给不了自己回应!
偶尔也会羡慕小门小户人家的平凡喜乐。
她能清楚感知到,晁帝面对这支簪子时的不同。她的心不免有些闷痛。
晁帝颤抖着手,从她手里接过,“是她给你的”
平玉点点头,漠然回说:“我替她除了草,她送我的。”
哪知晁帝沉吟一会以后就哈哈大笑,看起来有些癫狂:“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不过是因为你给她除了草?她说不要朕了,看起来是真的呢!”
他周身的威压消散,取而代之是无尽的苍老和哀恸。
他的肩膀佝偻了些,渐渐咳嗽起来,高公公忙搀着他,他重重甩开。
“太子妃,你可知,这簪子,是她在警告朕,别对你下手!”
岱平玉一愣,她不知道,她以为云初只是不想要,原来自己告知了身份的时候,云初已经在替她打算了。
“好!好!既是她的心愿,我总不能违逆她,朕答应她,永远不会杀你!”
所有人俱震惊在原地!
谁都知道岱平玉不一定能在皇宫中一直活下去,她这样的性子,太绝对了,爱恨分明,嫉恶如仇,有仇必报。
可是晁帝君无戏言,他刚刚说,云初让她活着,她就可以活着!
这种偏执的爱屋及乌,除了云初,似乎什么都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这不像一个帝王该做的。
可是晁帝做了。
平玉亦是怔愣在原地,手中的簪子开始变得温热,竟是百年难得一块的温凉玉!
触之久了便会自行发热,深受各朝帝王喜爱,但是这么几百年来,也只出了两块。
先皇驾崩以后,口中含着的正是温凉玉!
晁帝的温凉玉竟然就给云初打了个簪子。
容忆姝的脸一时红白难消,脑海里又出现了云初的音容笑貌。
她陷入了回忆中,等她赤红着眼怒斥:“不行!”时,晁帝蹙了眉。
“皇上,这么多年了,你还惦记着庶妹是吗!她的簪子,竟还有这般高用,你让朝中大臣怎么想?!岱平玉在婚前就失贞于贼人,又借抗疫之由与秦将军混淆不清,你可知道天下人怎么传我儿的笑话!”
晁帝的面色一沉,扬了手,高公公立刻道:“皇后娘娘,先随奴才回宫,皇上晚上还是再来看您!”
淑贵妃却似乎看明白了,这容忆姝似乎还不知道冷宫那位的事。
她和平玉对了一个眼神,淑贵妃翩翩然出了门。遣走了一干奴才婢女。
诺大的宫中只有晁帝和平玉,只听见他哑着嗓音问:“她怎么同你说起朕的?”
平玉的心里还在为这个故事抽痛,但是她永远尊重云初的决定!
将云初告诉自己的,一五一十说了。
“朕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已经故去的爱人?那现在的朕呢?”
平玉笑得凉薄:“皇上,您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自从你默认容忆姝爬了你的床,你和云初就没有未来了!”
“也许她现在只是因为被你困住,离不开,不然,她不会愿意留在宫里的。”
“她曾说她与那个年少时的少年郎约定了两个人要在皇城最高处看一场烟火!”
“皇上,你究竟还记得几分从前的情意?怕是当真的,只有云初一人吧!”
晁帝摇头,苍白的嘴唇嗫喏着说不出话。
他低了头,她抬眼,看见他散落的鬓发已经白了一缕。
他的心中涌上一股迟来的痛意,口中溢出血来,平玉一惊,忙抽出银针,一处处封锁住他的心脉。
把住他的手,一诊,才知心脉皆已断。
下一刻,就见晁帝直挺挺躺地,阖眼那一刻,一滴泪水从他昏黄的眼角滑落。
现在的晁帝终究为了年少时犯下的过错付出了代价。
“来人!皇上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