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作呕
不,她当时死得更加壮烈!
所有人都能看见她顶着盖头,举着剪子,但是没人能想到,因为正妃已经有喜,侧妃就会做出这种事!
就如他们不会想到,那时候已是一人之下的晁帝也会慌了神,恳求着容云初把剪刀放下,与平时指点江山,挥毫发令的太子截然不同。
没人阻止,大家静静地看着。
直到,容云初嘴角溢血,声嘶力竭地问他:“七郎,七郎,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
这其实不是问句,因为下一瞬间,她手里的剪子真的插进自己的咽喉!
温热的鲜血溅射出来,她倒下来,晁帝忙接住她,脸上都是难以克制的惧怕!
他的手紧紧捂着她的脖子,泪水横流,一遍遍重复着:“初初,你坚持一下,不要死!初初,我明明娶到你了!”
他的话语无伦次,但还是有不少人听明白后震惊在原地!
原来晁帝对容云初才是真的用情至深。
那血水从他的指缝流出,他的脸上是疯魔的笑意,低头去吻怀里的女孩,容云初拼了最后一丝力气,偏过头去!
血越来越多,太医都知道这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有没有人救救我的初初?”
他抬眼,视线扫过围观的众人,竟无一人敢出头。
大家又惊又惧,心头又有一丝怅然。
他的喉咙里是类似幼兽的低吼:“初初,别死求你”
容云初已经没有回应了。
下一刻,他的耳朵里流出了血,怀里的身体已然没了生命,容云初的手腕间有梅花饰掉落。
一地的血,而他的脸上带着茫然,捂住耳朵,不停摇头。
活像个疯子!
所有人都这么想。
他低低呢喃着:“谁在说话?你是谁?”
而这时,敞开的大门外,有一白眉道人,踏着风来,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
“殿下,你也许在找老道。”
容云初的尸体被放回了屋里,那晚见过这一幕的奴仆全被晁帝秘密处决了,除了跟着她的张嬷嬷,晁帝卖了个面子。
他似乎又变回了从前的那个不苟言笑,一言九鼎的太子七。
那间侧房被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把守,后面几日只能看见他领着那白眉道人数次进出。
一连几日,他与自己都没有再同房,她心里虽不悦,但是毕竟人死了,也就没什么争得必要了。
父亲说的对,把握当下才是实际的。
她,容忆姝如愿得到了一切。
如今,容云初的东西怎么又出现了?
这支簪子,她记得分明,正是那年成婚时,容云初戴在发髻上的。
难道是皇上旧情不忘?
可是她岱平玉怎么拿到的这支簪子?
张嬷嬷去而复返,怯怯地回说:“娘娘,淑贵妃的人将老奴拦在了门外。”
容忆姝的眼里闪过一丝狠辣,“这淑贵妃莫不是真想和我们争一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分量。走 ,张嬷嬷,带上安胎药,我们也去瞧瞧!”
张嬷嬷使个眼色,旁的丫鬟立刻拿了东西过来,她装好以后,便跟在容忆姝身后。
这边岱平玉刚在淑贵妃殿中落座,看着晁帝刚使人送来的珊瑚,一边感叹看起来就很贵,一边自己磨着银针。
看她这般孩子气,淑贵妃忍俊不禁,笑出声:“太子妃还真是个孩子,怕是和本宫的晁衡不相上下的年纪吧!”
听着她的打趣,平玉也不好意思笑了。
晁衡学习还未归来,殿里就她们两人,平玉看着她的肚子,问道:“娘娘的底子薄弱,这胎以后难有孩子,必须得好好养着才是。”
淑贵妃看过,叹了一口气:“我知你意思,这也正是本宫的难处。皇后送来的药本宫不能不吃,但是此药寒凉,本宫的身体一直不好,今日都见了红,不知以后如何是好,你刚回京,本不想多打扰你,但是除了你,本宫好像也不知道还能信谁的医术了。”
“娘娘不用解释,我也正好进宫有事,将手给我,我把脉看看。”
熏香的檀香阵阵袅袅,闭目一阵以后,平玉深吸一口气。
气血亏损得厉害,这胎根本生不下来!
淑贵妃见她凝着脸色,施以一笑,“但说无妨。”
平玉收了手,“娘娘这一胎艰难,不过我会尽最大努力,请你信我。”
她抚着肚子,眼里柔情似水,“本宫信你。”
平玉正挥笔下墨,开药方的时候,容忆姝正带着张嬷嬷赶到。
她蹙眉,这不是刚在乐安宫见完吗?
容忆姝自然觉察到她的神色,但是心里焦急,也不想与她打圈。
拿出那支簪子,阴森森地问道:“这支簪子可是你的?”
岱平玉一见,正是那支白玉梅花簪,她伸手去接,哪知容皇后根本没有给她的意思。
“皇后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支簪子正是我的。”
容忆姝冷笑,“你说是便是?你是从哪儿盗来的吧!淑贵妃,别傻乎乎就当了靶子,自己宫中的东西可别落入贼人手里!”
平玉正要接话,转念一想,这么急匆匆赶来,定是这支簪子大有来处。
她留个心眼,只平淡回:“这簪子是我的一个友人她的朋友送的,几经转手,到了我这里。”
这下轮到容忆姝懵了,她打定了主意岱平玉定是知道些什么,一番故意的激怒想逼出来,谁知道什么都没问出来。
“太子妃的故人可真是颇有来路!”
她深知,这种东西,不可能随便被人捡了去,要么在容云初的棺材里,要么是在晁帝的手中!
晁帝不可能会赐她这个,那定是她伙同贼人盗了墓!
“皇后娘娘,是不是此间有内情,这支簪子可有什么特别的?”
淑贵妃问。
容忆姝本不想说,但是既然想套出点话,那这事便要真假掺半的讲。
只是将自己的身份从中换了,容云初也变成了自己的表妹。
故事讲完,便连淑贵妃都动容不已,而再听一次的岱平玉却感到了深深的无力!这样的故事,云初曾与她说过,但是概括的简单,也没有什么爱恨的情绪困扰。
如今想来,这何尝不是死心呢?对着自己的少年郎彻底死心。
她只是替云初心疼不已。
容皇后带着簪子找来,而这簪子又是云初的东西,原来云初就是故事中的人!那辜负她的,就是当今皇上!而眼前惺惺作态的皇后就是故意插足其中的第三者!不,晁帝自己选择了容忆姝,这不叫插足,这更应该是物以类聚,苍蝇闻屎钻了一块!
她的心里有些作呕,指尖紧紧掐住掌心。
“云初是本宫的表妹,这么多年了,她就连个衣冠冢都没有!本宫实在于心难安,看见你的簪子,就想问问来处!”
平玉青着脸,没好气道:“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