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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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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盏掩在衣袖下的手都在颤抖,众人都被他的这一声惊到。

    “秦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出声的是东方晁瑞,他挡在岱平玉面前,敌对意味浓厚。

    “胸外按压,注射器,肾上腺激素,太子妃,你究竟是谁?”

    岱平玉的脑袋嗡的一声,有烟花炸开,他居然也知道这些。

    秦明盏也是穿越来的?还是他曾见过这些东西?

    东方晁瑞仿佛置身迷雾,他们说的话,他怎么听不懂。

    莫非秦明盏和岱平玉早就认识?

    心里呼唤几声系统,那个系统就跟尸体似的,一点回应都没有,她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对方是谁,是敌是友,自己要不要亮出身份。

    她抬头紧盯秦明盏,手下按压动作不停。

    “秦将军竟对这些急救这么了解?我曾拜方外高人为师,这些都是师父留给我的。可惜,师父已经仙逝,我已不能解答你的疑惑。”

    不知道是东方晁瑞还是秦明盏,懈了一口气。

    秦明盏眸中微闪,他自然知道平玉没有说完,人多嘴杂。

    “原来是这样,失礼了,太子妃恕罪。”

    沈之卿淡淡一眼看过来,他原本不出声,这会儿的眼里意味不明,轻言道:

    “秦将军突然这么问,可是从哪里看到过或者经历过?”

    这也正是平玉好奇的,看来可以着重了解一下这个人,如果他不坦诚,等系统活了,她也可以再问一下。

    “北凉战场,我受伤高烧不起,梦里曾去了一个方外之地,那里的人,也是提着这些东西,救了我。是以,臣看到这些,仿若梦中。现在看来,定是太子妃的仙师有此渊源!”

    秦明盏是少年将军,但是治军严明,运筹帷幄,周身泛着一股生杀凌厉的气场,于是他说的话也算侧面肯定了太子妃的医术。

    秦明盏话毕退至身后,沈之卿轻轻挑眉略过他,随即出声,恭敬一福身:

    “太子妃真是上苍派来护佑我大晁的福星!”

    看沈大人都这么说了,太医纷纷附和。

    “是啊,太子妃真乃妙人也~”

    “我糟老头子活了一世,还未曾见过这种治法,目光狭隘,惭愧惭愧!”

    东方晁瑞微微蹙眉,听得心里很是不爽,明明她是自己的正妃,但是自己蒙在鼓里最后一个才知道,这种疏离感让他难以掌控。

    “皇上还未醒,这种谄媚的话,大人们说的为时过早。”

    容皇后出口,众人一时语塞。

    平玉感触到手下骤然恢复的心跳,放下手,转而抬眼看她:“定是娘娘分心挂腹,担心皇上,我需要给皇上下针,娘娘可来帮一下我?”

    容忆姝眼眸闪过一丝寒意,抬眸间又化作一汪水眸。

    “本宫见不得那针尖,院正,你去!”

    踢了踢跪在脚边的太医老头,他快步爬着过去。

    床上的晁帝已经有了意识,只是头痛难忍,几个人的对话却听得一清二楚。

    “烦请院正替我把着皇上的双腕,我下针有点痛,位置绝不能有一丝偏差。”

    院正年纪虽大,但是眼见太子妃正了神色,也知道事情严重性。

    于是刚恢复意识的晁帝感觉到一股刺痛从头顶传来,他想动,手腕被院正牢牢制住,他发出轻微的低吼。

    院正看了晁帝一眼,“太子妃,皇上醒了吗?”

    “嗯。”

    容忆姝一惊,那自己的话是不是也被晁帝听到了,心底隐隐不安。

    岱平玉眼都没抬,专注于手下动作,依次下了十二针,晁帝恶心难忍,惊起呕血,床边一滩黑血。

    所有人探头往这边看,晁帝已经坐起。

    “皇上恕罪,天子之躯要紧,还请您再忍耐一下,余毒未消。”

    他的脸色泛青,额头一层冷汗,唇色逐渐褪去黑紫,簌簌发抖。

    平玉取了针,针针乌黑。

    “我要继续下针了,皇上。”

    晁帝点头,强忍痛楚,又被下了十二针,再被取出。

    “皇上,您好点了吗?”

    “皇上,臣妾忧心,您就让臣妾也进去看看吧!”

    “皇上……”

    刚看清她嘴脸的晁帝怎么可能再信她,位居高位的人,怎么能容忍一丝的背叛。

    容忆姝的确有私心,既想要晁帝不死,她是真的爱他,又恐他不死,若是她的孩儿登基,那自己就是太后!

    却没想到平玉的一句试探,将她的心思暴露无遗。

    “皇后在这聒噪得很,老六,把你母妃请出去吧!”

    这话已经相当不客气,东方晁瑞也不成想,父皇在众目睽睽下对母妃会这么冷漠的说话。

    但他是太子,知道怎么抉择。

    于是容忆姝被高公公拉了下去,只留下她的清泪两行。

    “皇上休养片刻,再服药,过后好好调理,应无大碍。”

    她起身退下,跪着久了,身体一软,秦明盏离得近了,伸手一搀她的手腕,东方晁瑞目色一沉。

    “多谢秦将军。”

    她绕过他,站在东方晁瑞身后,她怎么会看不出太子此时快炸毛了。

    “殿下请放心,平玉不负你望。”

    东方晁瑞微眯凤眼,仍旧绷着一张脸,嘴角几不可见地微扬。

    沈之卿看向秦明盏,他的注意力已不在太子妃身上,不动声色的往他那里靠近了些。

    晁帝已经无恙,他一个外臣已经不必再呆着,沈之卿紧随其后出了安和殿。

    “刘名扬今日进京。”他低声说道,确认没有耳目,继续道:“估计已经通报到午门了。”

    “举荐岱平玉。”

    秦明盏留下这句话,踏步往阶梯下去,系着的披风飒飒。

    “南江大水!南江大疫!报!南江巡抚刘名扬,八百里加急!”

    一个身着一尺阔大袖,素银腰带,锦鸡纹样团领衫的中年人驱马疾驰。

    宫门一道道打开,他的鞭子在风中挥得咧咧作响。

    晁帝病中惊坐,拢了件外衣去了隔壁偏殿,将人宣进殿中。

    会谈两炷香时间,太子以及大理寺卿陪伴在侧,随后四方各自出动。

    在宫中的岱平玉还不曾知道,自己已经被派去南江抗疫,她此时正拿着一支梅花簪细细观看,想着明日再带些小食去找云初。

    梅花簪的簪体是上好的羊脂玉一气呵成镌刻,置于掌中,温润清辉,在灯下翻转,簪身似乎还印有一行小字。

    她豁然明白,这定是云初那无情郎与她的信物。想着先替她好好保管,日后再还她,意义非凡,留个念想也好。

    一列侍卫快速圈在门外,带头的是东方晁瑞。

    “南江发了水灾,起了瘟疫!岱平玉,父皇下旨派你去协助秦明盏,刘名扬共同过水抗疫!即刻启程,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他本不同意,一介女流,如何能混迹在这种险境中,而且,他说过要护她尊荣,天灾瘟疫,生死难料。

    奈何沈之卿说服了父皇,大晁几十年前曾发生过类似的大水后的瘟疫,死尽了一城的百姓,如今她的到来,似乎就是为了印证大晁是上苍垂帘的存在。

    还有秦明盏,临时被封为监察御史,可行使先斩后奏之权,携刘名扬修筑河渠,处理贪污渎职问题。

    门开了,岱平玉右肩挎着一个小方包,提着药箱走了出来。

    昏黄的烛火映照得她的面容明艳端丽,眼中万千光华,含着柔和的笑意。

    “平玉遵旨。”

    眼见她已经片刻之内准备完毕,东方晁瑞掩下心底异样情绪,郑重说道:“你只要保护好自己,等上一些时日,孤自然会上奏父皇,让你回来。”

    轮到平玉哑然了,太子现在竟然也会在意她的生死。

    她福了福身子,开口回道:“殿下不必担心。”

    只能说这些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似乎有些失望,哪怕她现在闹一闹,更合理才是。她要是不肯,自己再去和父皇求个情,大夫也不止她一个。

    忍不住出口:“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珍重,殿下。”

    圣旨到将军府的时候,秦明盏已经领兵骑着汗血宝马侯在门外,沈之卿宣旨完毕,不舍地看了他一眼。

    “秦将军,此去辛劳,万万保重。”

    他颔首,又见沈之卿靠近了他,葱白的手指拉着他低下头,踮脚环住他的脖子,替他拢紧了披风。

    “将军,我等你归来。”

    他轻轻点头,拉起缰绳,“驾!”身后的精兵紧随其后。

    行至城门口,岱平玉和刘名扬的马车也堪堪正到。

    平玉撩起帘子,弯腰探出和刘名扬秦明盏打招呼。

    为了方便行路,今夜的秦明盏没有穿甲胄,只穿了织锦飞鱼服。

    黑亮垂直的发,英挺的剑眉,削薄轻抿的唇,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如夜行的鹰,冷峻孤清却又盛气逼人,眉间的朱砂痣又隐隐添了几分魅惑的味道。

    平玉咽了咽口水,这种反差感简直把她吃的死死的。

    他觉察到她炽热的目光,嘴角微扬,反而更加气定神闲地同刘名扬打招呼。

    啊,自讨没趣的平玉看出来, 这秦明盏估计不太喜欢自己。

    本来还想套个近乎再探究探究这个人的,此路不通了。

    “为了节省时间,太子妃,我们要加快速度,路途颠簸,你要是不舒服就稍后跟上,我和刘巡抚先行一步!”

    平玉不甚在意地挥挥手,“性命攸关,就按你的速度来,我没事。”

    刘名扬心底赞许了一下,暗暗窥探了一眼,这个太子妃就是被称为玉花瓶的太子妃?

    果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得了她的首肯,那马车就跟在秦明盏队伍后面,飞似的往南江奔。

    车马队伍不眠不休跑了一夜,翌日一大早,趁着修整的一小会儿,平玉强忍胃反酸带来的难受,闭眼小憩。

    “吃点东西?”

    秦明盏看着捂着肚子,脸色惨白的平玉,拿着一两个饼子进来。

    把自己的水放到她坐榻边,他就着干粮咬着吃。

    “干粮易保存,就着水比较咽的下。还有七日就能到了。”

    她点点头回应,小口咬着,果然难以入喉,原来行军打仗的人除了刀尖舔血的日子,更多时候是食不果腹。

    吃了一些,她放下饼子:“秦将军。”

    她有点难受,说的极轻声,哪知他却听到了,“嗯?”,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哪里可以解手?”

    话还没出口,她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头也不敢抬起。

    哑然失笑:“随我来。”

    他领着平玉下车,一队人整整齐齐的坐着,闭目养神。

    “传我令,原地休整,不得走远。”

    “是!”

    刘名扬本来阖眼,这边的动静大,朝这边看来,眼见平玉小闺女似的,躲秦明盏身后,脸色红润。

    不知道这岱平玉是计划之中还是计划之外,等到了南江,再问问他吧。

    他环抱着手臂,朝远处芦苇荡一比。

    平玉小步挪动着过去,紧紧看着他的方向,他无奈。

    “臣就在远处,臣闭上眼睛了,娘娘勿怕。”

    她还不习惯在马车上如厕,忍得辛苦。

    眼下一解放,就忍不住了,羞愧得头更低,这么大声,应该不会被听到吧?

    于是下一刻,她清了清嗓子,大声默背:“低钾血症最早出现肌无力,代酸最突出的症状是呼吸深快,最能反映血浆渗透压的是口渴,临床上最常见的酸碱平衡是代酸,幽门梗阻最常见的酸碱平衡是代碱,输血并发症最严重的是溶血反应。”

    秦明盏正背身,抚着自己的剑穗,听到芦苇丛里传来的声音,手一顿,心底随着她的字字珠珠颤抖。

    哪怕是久经沙场,哪怕经历了那么玄幻的事,他都不曾惧怕,不曾怀疑。

    在这里听到这个才真正令他想起三年前的世界,那种跨越了几个维度都不能再实现的相见。

    “我好啦!回去吧!”

    她走近,却见他背身没有反应。

    “秦将军?”

    他慢慢转过身,紧紧盯着她,红了眼睛,声音都在颤抖。

    “岱平玉?我竟然从未想到这层,如果我都能在这里,你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她看清了他眼底的热泪。

    一种快要窒息的压迫感袭来,她听到系统出现的那声“叮”。

    警告!警告!玩家黑化值过高,将对玩家清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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