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刺被救
送走东方晁瑞,诺大的大殿里只剩晁帝和沈之卿。
“之卿,这个岱平玉与从前似乎很是不同了!”
晁帝眼眸微眯,似乎满不经意提起这个人,沈之卿躬身静听,回道:“微臣与太子妃甚少接触,但是与传闻的确不同,也从未听岱家传出过太子妃会医术的消息,陛下,要微臣去查查吗?”
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今日就一展锋芒,无论目的是什么,天子都要掌控在手里。
“嗯,这事暂且搁置,日前你去南江视察归来,南江可出现后疫?朝廷派发的赈灾粮药,你派发到百姓手中了吗?”
沈之卿眸中眼神一闪,转瞬又恭敬地回道:“已经分发完毕,南江发了大水,但是南江巡抚和河道官处理得当,所以并未造成大规模伤亡。吾皇英明!”
听到这里,晁帝哈哈一笑,心情极好。
马车驰回回太子府的路上,岱平玉闭目思索着。
晁帝的病症,病入膏肓,自己如今已经初展锋芒,如果自己要治他,有几分把握?如果治不好,反被治罪,她如何抽身而退?怎么才能尽快等到这个时机?
想的入神,马车驶过郊外小路,磕到石头,重重一个颠簸,平玉一个趄趔向前甩去!身边的人更快,一把拽住她,又避之不及甩了手。
“给孤安分点,你再怎么做,孤也不会钟情你。”
闻言,岱平玉眼白都要翻天上去了。
“殿下,你瞧瞧我有几两肉,是马车颠簸不是我非要往你怀里凑,再说,刚刚在皇上面前,我也是为你争光的,你总不能怨我吧!”
他一愣,从前无论他指责什么,她也是笑盈盈的受了,现在倒是伶牙俐齿,但是她提起医术,他反而起了疑心。
“孤从未听说过你会医术,你何时学的?竟还这般高妙,把太医院那班人都比了下去。”
她正想怼,似乎是原主的情绪感染了她,胸口一闷。
她闷声说道:“殿下,因为你从来没问过我,”抚了抚手中的金枢甲套,“我不求殿下能与我恩爱白头,只求有一处安身立命之所。殿下,你相信我吗?”
“既然如此,当时为什么利用你祖父,非要嫁给孤?”
“我那时,还不懂事,以为这就是爱。现在,我想清楚了,殿下和白柳柳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不该插足你俩之中。”
这话其实很是违心,因为不论从哪说起,她岱平玉才是正妻,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她是成平玉,不是岱平玉,她绝对不会喜欢太子。硬的法子岱平玉已经试过了,落个这般下场,她只能先服软。
听到这话,东方晁瑞却并不开心,甚至还有些恼怒,想喜欢便喜欢,不想喜欢了,就说不插足了。他是大晁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是受她这般愚弄的人!
一时间静默无言,东方晁瑞眸中的探究慢慢冷却了。
“你三番几次害柳柳,孤有目共睹!你既然要孤相信你,你就和柳柳认错。”
又是认错,在东方晁瑞的心里,已经给她定了罪,可是她不能放弃,勾心斗角,死在深宫,这样的归宿她不要。
“殿下,之前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释……”
东方晁瑞好整以暇地等她下文,突地马儿一阵长鸣,一个急刹车,只听见驾车小厮惊叫:“有刺客!”随即一支箭矢刚刚擦过东方晁瑞的耳边。小厮应声而倒。
车外的四个护卫刚拔出剑就被射杀,还有几个护在马车旁。
东方晁瑞按住她的肩膀,“不要出去!”目光一凛,随即拔了剑,冲出轿撵。
外面霎时间传来刀光剑影的交锋,岱平玉还没有蠢到自己出轿送死,但也不愿意东方晁瑞被杀以后自己献祭。
她听着打斗声似乎在轿撵右侧,撩起帘子一角观察一下左边,很好,没人。
这边东方晁瑞寡不敌众,对方四五人,个个蒙面黑衣,均是武功高强,护卫死伤,自己刚刚被划伤左臂,逐渐招架不住。
余光中看到一抹身影鬼祟从轿撵上爬下来,准备往旁边逃,他顿时怒火中烧,这死女人,自己为了她还在浴血奋战,她居然想逃。
一时被分散了心神,又受了一剑,刺客见到东方晁瑞已招架不住,身前几人扰他视线,身后一柄长剑直冲他心口来。
说时迟那时快,耳边一声咻——,一把软剑直直飞来,砍下身后蒙面人的手腕,又堪堪没入地下,摇摆不定,银光淋漓,可见其用剑之人力道之大。
东方晁瑞一个转身才发现刚刚差点被杀。
随即,一林子飞鸟四散飞起,只听到一队人马往这疾驰,一道清朗冷漠的声音率先传来。
“殿下,秦明盏救驾来迟!”
他单手策马,奔腾而来,另一手举剑迎敌,很快和几个刺客混战一起。好在他带的精兵很快杀了两个刺客,活捉一个。其余两个眼见计划失败夺路而逃。
“秦将军。”
东方晁瑞淡淡打了一声招呼,视线随即看向一侧的平玉。
正往小树林跑去的岱平玉,跑着跑着,突然被一人提溜起来,默念死定了死定了,被拎小鸡似的带去东方晁瑞面前。
“不识好歹的女人,孤为了救你,孤身对敌,你居然抛下孤跑了!”
闻言,秦明盏才放下岱平玉。
“太子妃恕罪!”
拍拍尘土,她看了看面前的人,剑眉星目,高大精壮,下巴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胡茬,似是风尘仆仆赶回来,正气凛然,本该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偏偏眼睛又黑又亮,眼角天然含笑,更像浪荡不羁的贵公子。原来是个少年将军!
他握着长剑,正事不关己地看着太子对平玉责难。
秦明盏,秦家三代忠良,两任将军死在边疆,秦明盏更是骁勇善战,三年前自荐驻守边关,此人有勇有谋,善于排兵布阵,变幻莫测,边界小国最开始虎视眈眈,偶尔进犯,直到被打得退至国疆之内,只能送城池求和。深受百姓爱戴,晁帝更是封赐无数。
她颔首,又挤出一个笑,狗腿万分对着东方晁瑞说道:“殿下,臣妾是怕拖您后腿,想着吸引贼子的目光,为您争得时间拖延。”
东方晁瑞冷哼一声,秦将军嘴角一扬,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传闻中的太子妃,眉目若盼,含星含月,听说毁了容,眼睛却极为好看。
虽从未见过,因岱家与秦家三朝共事,祖辈又有些私交,也带着些对晚辈的感怀。
“秦将军,今日回京,可是南江已处理好灾民?”
不好叫人看到他为难岱平玉,尤其这人还是自己的死对头,东方晁瑞话风一转。
“正是,臣受命回京述职,行至京郊,正巧遇到殿下遇刺,眼下有一名刺客已被俘,待臣面见陛下之后交由大理寺讯问。”
“那如此就不耽误秦将军了,慢走。”
听着两个人对话,岱平玉微微觉察到两人似乎不太对付,至少东方晁瑞的语气听起来可不怎么客气!
饶是他们之间再不堪,情分也无,但看着身边人的血口咕噜往外冒血,湿了一只大袖,岱平玉作为医生的职责感又出来冒泡,轻声说道:“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然后扯下里衣衣角拧作布条,奈何衣料太好,没扯破。
东方晁瑞撇了她一眼,似是观察她有没有这么好心,平玉伸出手,作誓“我发誓,是真心想给殿下包扎止血。”
他这才慢悠悠伸过手臂,撕下自己的布条。
看着这不同于太医的包法,包完了又见她反复查看,低头嘟囔着什么“我包的真不错”,露出点怡然自得的喜色,不禁也失笑。
包法虽特别,但果真很快止住了血。
觉察到他的目光,她收敛了笑容,认真解释说:“外衣沾染了泥尘,对伤口不利,用里衣是为了殿下好,布条绑在靠心口位置,也是为了快速止血。”
他听完,闭目养神不语。
太子府里,白柳柳一听太子遇刺,喊了婆子丫鬟早早等在门口。
这边管家已经带着太医赶来。
一下轿撵,眼见白柳柳泪眼婆娑掩着绢布扑过来,岱平玉一惊,似是洪水猛兽,避开了点。
一见到是她,白柳柳又换了副嘴脸,眼巴巴看着身后出来的太子。
“殿下,您受伤了!”看见沾了血色的衣服,白柳柳虚虚一晃,似被抽了精气,冲着小厮道:“殿下受伤了,快扶殿下进去,太医已经候着。”
岱平玉就这么看着东方晁瑞被一伙人迎了进去,正跟着默默往前走,他转过头,定定看着她道:“我再信你一次,你安分,我就保你继续尊荣。”
话毕,似乎懊悔自己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一番话,快步往前走去,也不敢看岱平玉的神色。搀着东方晁瑞的白柳柳当即变了脸色。
这个贱人,做了什么事,竟让殿下说信她,还要保她尊荣,那她筹谋的一切都算什么!不行,正妃之位是她的,她的孩子将是以后的万人之上,绝不能让岱平玉坐太久的太子妃位。
她的眼神越发狠毒,像猝了毒的利剑。
夜里,一道身影小心翼翼地飞进了太子府,假山下,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焦急等待着什么。
“柳儿。”
“你来了。”
夜色如墨,星辰也几不可见,有侍女提着灯行过柳园,突见远处一道黑影闪过,还未追去看清,就见白柳柳正站在身后。
“侧妃娘娘。”
“刚才本宫出门透气,那该死的猫儿趁机跑了出去,你们可见到了?”
丫鬟福身回道:“刚刚奴婢见一黑影闪过,娘娘不要急,奴婢喊人去捉住。”
“嗯,捉到就杀了吧,这么不听话的畜生玩意,养也养不熟。”
“是。”虽惊讶于侧妃娘娘不同于往日的凶狠,奴婢还是恭敬应下。
白柳柳察觉不妥,又补充道:“本宫近日被那猫儿扰的夜不能寐,怕是会冲着小世子,你自行处置,不用再过问本宫。”
“是,奴婢告退。”
“慢着,殿下今晚不来柳园吗?”往日殿下总会宿在她房中,不来她这就在书房,可今日见他这么说,心里有一丝慌神,岱平玉似乎用了什么手段争宠,她现在有孕,万万不能被分了宠。
“殿下一刻前已在书房睡下。”
她安心下来,又想起刚刚意犹未尽的贪欢,脸上布了些红晕。
“我去看看殿下。”
夜间,平玉还在轻声呼唤系统,她虽然是天才医生,中西医都拔尖,但是她没有现代的药剂啊,发挥不出她的能力啊。
那十一皇子需要的药剂是专门针对神经类的,以现在这么落后的技术,她怎么研制。
终于呼唤了半天,叮的一声,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回应。
“系统,你终于有反应了,现在我为你干活,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怎么才能召唤出你。”
“系统只会在感应到宿主有需要时出现,且是符合剧情走向时,不接受宿主的召唤。”
什么? 那万一遇到剧情以外的意外呢,那不是等死吗?
“理论上,是这个道理。”
系统已经自动读析岱平玉的想法,回复了她。
“那我死掉,不就没人完成你布置的任务了吗?”
“宿主只要按剧情走向发展,完成任务,宿主不会死的。反之,系统会重新筛选新的宿主。”
好悲凉,她的命运不仅掌握在当权者的手里,也握在系统手里。也就是说,完成不了任务,她死了就死了。
半晌,她定了定神,才缓缓开口:“我需要一个随时能拿现代药的器具,随身携带,随需随取,另外,当我的剧情走向不对时,系统,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这也没期望着它真的能答应,没成想系统下一句就同意了。
系统有义务提醒宿主。当然,剧情没有正确走向,只有正确结局,完成任务,即可判定宿主成功。
感觉系统下一秒就要消失,她急忙问道:“你说的,完成你布置的任务,就满足我任何要求,真的作数吗?”
系统叮的一声,回答是。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