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进宫面圣,治小殿下
成平玉接受事物的能力远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快,虽然不知道这个系统是为了什么会挑选自己,但是她转念一想,这不就等于自己获得了复活的机会,不论是什么样的境遇,她都能解决。
而且,而且系统告诉她,事成之后,它能满足她任何一个无理的要求。
那……和她一样复活一个人,哪怕是在这个不知名的架空时代里,也不算太过分吧?
“殿下!殿下!不好了!娘娘揭了……揭了皇榜!”
家丁边惊呼边快跑扑进园子内,远远瞅见自家主子朝服还没换,正喂柳妃吃着药羹,一副浓情蜜意的模样。
“见过柳妃娘娘!”
东方晁瑞蹙眉惊起,重重搁下碗,怒喝道:“你说什么?让你看好人,你怎么看的?!她揭皇榜做什么?”
“娘娘说,她能医好小皇子!奴才已经拦了,但是娘娘不听劝啊!她让桃子把奴才拦住,奴才……”
东方晁瑞一甩袖袍,斥道:“荒唐!她难道不知道揭了皇榜却不治,是死罪吗!看来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知道苦头了。来人,备车马,进宫!”
白柳柳忙起身,佯装关切,轻轻握住东方晁瑞的手,摇了摇头。
“姐姐哪里会医术啊,莫非是姐姐想引起殿下的注意,不顾后果,殿下切勿生气,姐姐做的不对,殿下也要保重自己,柳儿会心疼的,殿下。”
车马行了一刻时辰,岱平玉悄悄掀起帘子看向皇宫。
眼前的宫殿,琳宇金阙,玉阶朱柱,回廊曲槛,华表撑天,六根高大的漆金蟠龙柱子,与后世比之更显庄严华贵。
她收起心思,谨慎了些,她还想留着小命离开这个牢笼呢。
通传的宫人一步步上报,她跟着走进殿内。
应不是正廷殿,殿内还有一女子陪伴身侧,神色凄凄。
皓眸如波,仿若清雨杏花,美的让人目不转睛。应是晁帝最宠的淑贵妃,十一皇子的母妃。
见她愣神之际,一声“太子妃”拉回她的思绪。
她忙跪下。
“参见父皇!”
晁帝看着眼前的太子妃,曾名动天下的美貌如今却终日轻纱覆面,轻纱下是破败不堪的伤疤,与岱相定下婚约时,也曾想过儿子会好好待她,哪知她平日毫不作为,又让皇室蒙羞。
现下的容貌……也难怪叫儿子不喜,心底的怜惜又添了分厌恶。
平玉见晁帝没有回应,抬头观摩神色,帝王威肃,不苟言笑,但也让她看见了那抹嫌色,她一惊。
“太子妃怎还没有为我皇室增添子嗣?”
你儿子从来不宿我房中,怎么可能有消息。
“父皇关切,是我……没有做好。”
晁帝听闻敛起神色,倒是传闻也不全然如是,虽不喜,但是也是谦卑有礼,回答的知分实体。
他渡步向前,忽而大声怒斥道:“既然太子妃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不去守好你的本分!怎么还敢揭皇榜!你可知,这揭皇榜意味着什么!”
殿中回荡着话尾的余音,更摄人三分心魂,她忙俯体低头。
说什么呢,回答我想求得你靠山,让自己在离开前在太子府好过点吗。
她的胸口痛了三天,这几天她已经想明白了,穿越已成事实,帝王家无情,她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个笼子里,只想云游天下,用自己的医术造福群众。
我志愿献身医学,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
踏入这个行业时的宣誓言犹在耳。
“回答朕!”
她浑身一震,思索片刻立刻回道:“回禀父皇,儿臣深知父皇因小殿下的病情操心,儿臣祖父还在时,曾给儿臣拜了一仙外高人,学得皮毛,太子殿下见父皇忧心忡忡,担忧父皇,担忧小殿下,日夜寝食难安,儿臣揭皇榜,一是想为小殿下尽心,二是想为父皇和太子殿下排忧解难!”
“哈哈哈,难为太子有这份心思,”晁帝背后交手,展颜一笑,她心里刚准备放松,又听晁帝话音一变,“既然太子妃学得只是皮毛,竟也敢试验小皇子身上?”
有一种刀剑架在脖子上的凌厉,她不敢再说话。
这时候说啥都是错,她这一刻慌了神,毕竟是大晁天子,与现代人不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努力稳定心神,静观其变。
晁帝恨她厌她,却不会真的现在砍杀她,岱相逝去不过一载,天子一诺重千金,杀了她反而叫天下人留话柄。
却见淑贵妃莲步轻移,拉拉晁帝的袖角,看着趴在地上的岱平玉。
“皇上,臣妾感念太子殿下的心意,您别吓坏太子妃了,不如就让太子妃替我儿看看吧,总是一份心。”
晁帝果然宠爱淑贵妃,见状也挥了挥手。
得了令的平玉赶忙谢恩:“谢父皇!谢贵妃娘娘!”
看着躺在榻上的十一皇子,平玉才明白这几年宫中太医和大晁数百大夫还看不好病症的原因。
这哪是娘胎里被下毒啊,这分明就是病毒感染造成的!
小皇子年仅五岁,靠在描金嵌百宝罗汉榻上,神色萎靡,嘴部歪斜,两肩高低不同,衣下四肢清晰可见肌肉略有萎缩。
骨髓灰质炎。又被称为,小儿麻痹症。
他睁着又大又黑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岱平玉。
淑贵妃揪着帕子,心疼地直抹眼泪,恳切地问道:“太子妃可有看出什么?”
为人父母,为了孩子总是低人一分。
平玉心里拿了五成把握,先不回答,继续问:“请问小殿下两年或者三年前是否时常发热,经常喊四肢疼痛?”
“正是正是,”身边跪着的乳母接下话茬,“小殿下三年前经常发热不退,太医开了退热避风的药吃,也不见好!初初开始那会儿,小殿下还能跑能跳,后来时常喊这痛那痛,我就不敢再让他跑了!再后来,”乳母擦了擦泪水,才继续说道:“后来小殿下的骨肉就逐渐没了弹性,不吃不喝只躺在房里。”
晁帝这才认真审视起面前的岱平玉,莫非她真的受过高人指点?
“太医院提点说小殿下是被人下了毒,太子妃若是治好殿下,老奴死也无憾啊!”乳母哭着喊着,被晁帝转头一盯,不敢再言语,也无法再表忠心。
手指搭着小殿下的脉搏,她细细默着。
“太子妃嫂嫂,你能治好我吗?”
小小的人,讲话都奶声奶气,却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她看着心疼,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发顶,又拍了拍。
“殿下放心,我一定治好你!”
温情万分的时刻,身边的乳母却似看见了什么,一声惊呼:“太子妃谋害小殿下!小殿下头顶被插了针!”
平玉还未开口,晁帝一脚踢过来,她灵敏躲过,淑贵妃泪痕未干,下意识扑来想抓住她。她避之不及,被拽住,挨了一巴掌。
她没顾及自己红肿的脸,冲着榻上的小人儿喊:“小殿下,你试试动动你的脚趾!”
晁帝一愣分神,小皇子却惊喜开口:“我的脚可以动了,我的脚可以动了!”
几人的目光往小皇子的脚看去,虽迟缓,但是脚趾已经能挨个活动。
她俯身,重重磕头。
“父皇恕罪,娘娘恕罪,这是仙师教我的法子!”
见到小皇子欣喜若狂的眼神,晁帝给个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仙师云游天下,很多医术非我等所见所闻。小殿下的症状,正是仙师传授我时所讲过的,脊髓灰质炎。”
淑贵妃松了手,颤巍巍地去抚小殿下的脚趾。
“这种病症,多发于幼儿出生至六岁时期,初期有发热症状,大夫常以为是风邪入体,接着开始四肢疼痛,发展成不能直立,直到瘫痪在床,最后还……危及性命。”
晁帝这才抬了手,奴才上前扶起平玉。
“太子妃起来吧,仙师得道,那依你之见,怎么才能让小十一痊愈?”
平玉毕恭毕敬地回道:“刚刚我扎进小殿下颅顶穴位的是灵枢针,这个看着虽凶险,但却能刺激小殿下的神经,使其能活动肢体。但仅仅靠针灸,还不行,日后还要配药与殿下服用,此病缠人,非几日之功。”
榻上的十一皇子一瞬间眼神发亮,重燃了希望。
“太子妃嫂嫂,我真的可以重新站起来吗?”
她扬起嘴角,抚着被扇过的半边脸颊,重重点头。
“太好了,父皇!我又能去上书房继续听课了!我要快快长大,为父皇和太子哥哥分忧!”
晁帝轻拍他的肩头,欣慰地点头。又带着探究的目光审视了她一番,这个岱平玉,与从前截然不同了!
这时候殿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太子赶来了!
“吾儿娶了个贤良淑德的孩子!快请老六进来!”
东方晁瑞一进殿,目光所及,贵妃泪眼潸然,晁帝似乎龙颜大悦,正笑眯眯看着岱平玉。
他不明所以,掀袍跪下。
“参见父皇!儿臣听闻岱平玉居然揭了皇榜,闹到父皇面前,都是儿臣未管束好,请父皇降罪!”
哪知晁帝难得笑着扶起他,拍拍他的肩。
“何罪之有!老六,你可有个贤内助啊!太子妃不仅谦卑有序,更是国手无双。朕听闻你一直偏宠侧妃,却是让珍珠蒙尘,实属不该。侧妃不是有身子了吗?朕什么时候能抱上嫡孙呢?”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侧面敲打他,府里也有他父皇的眼线,催着他和岱平玉圆房呢!
他抬眼看了看榻上的十一皇子,十一皇子触及他的目光,弱弱喊了声“太子哥哥”。
“父皇!岱平玉怎么会治病,她连字都写不好!”
“老六,平时疏于对她的关心了,太子妃曾拜高人仙师,假以时日定能治好你弟弟的风疾!不要再一味偏袒侧妃了,传出去倒让天下人笑话大晁皇帝言而无信,传出太子与太子妃不合这种传闻。”
岱平玉微微撇嘴,这哪里是传闻啊,这是事实啊,你儿子还害死了岱平玉呢。
东方晁瑞不敢再反驳,只觉得她用了什么手段,冷眼瞥了她一眼。
晁帝心情大好,挥挥手:“太子妃,你就留下同淑贵妃详说一下治疗的方法吧,老六,我召见了沈之卿,你就同我一起去议事殿。”
“是,父皇。”
听到他们说沈之卿,略一思索,平玉就想起了似乎是有这么一号人。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理寺寺卿,都传他杀伐果断,刑狱有度,从不结党营私,办案毫无情面,长的却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朝堂上的大臣私底下都喊他白面阎王,是晁帝的心腹,深受帝王的信任。
当然,这些都是原主的理解,但是搜寻一番,也没什么印象,应该没有碰面过吧。
十一皇子似乎很喜欢平玉,拉着她的手不放,也不说话,黑眸忽闪忽闪。
淑贵妃看到平玉牵着小殿下的手哈气,有些歉疚,因而更加楚楚动人,认真同她道歉:“刚刚打了你,是情急之下,我并非……”
“娘娘不用介怀,大晁还没有太医使用针灸,娘娘有所惊惧也是情有可原,小殿下惹人怜爱,我是真的想治好他。”
哪个做母妃的听到这番话不感怀,淑贵妃对眼前的太子妃又多了几分好感,看来外面的传闻也不都属实。
替小殿下捻好被角,淑贵妃悠悠说起从前:“进宫十余载,我只有十一皇子一个孩儿,虽然得天子宠爱,但是一直受孕困难,吃了问天监炼制的丹药也无甚用,后来生了皇儿还未开心两年,他就开始病不起塌。太子妃,你要是治好了我的皇儿,本宫就记你一份恩情。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本宫答应你。”
得上位者承诺不容易,虽不是皇帝的许诺,但是这正是平玉的目的。
于是她再起身跪拜,回道:“多谢娘娘重山一诺。”
问天监?炼制丹药?大晁帝王追求长生,特地寻来异能道者,原来是做这等用途。刚刚得见,平玉面诊晁帝,他分明是一派衰死之相啊!最迟一年,必定七窍流血,筋脉尽断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