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期末考试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问他啊。”崔现抬抬下巴，示意他把视线放到房间里那个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隐形人身上。
李龙城这才注意到杜明真在。
“臭小子装什么高冷啊，”他一个枕头砸过去，问，“喂，你认识shark？”
杜明真被枕头砸了，动都不带动一下的：“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那你小子说些废话？猜的？”
“他不认识我，但他认识姜闻音啊，”杜明真打了个哈欠，把手机放到一边，说，“你们该不会不知道，姜闻音以前是shark的辅助吧？”
“这两人以前一个队？”
“shark还打过别的位置？”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杜明真歪嘴笑了一下：“是啊，shark以前是ad，ad位，没想到吧？”
“那还挺有意思的。”
崔现垂下眼，又问，“那这个比赛算是谈下来了？他们经理那边就让赵帆去谈……那我们这边首发阵容呢？”
最后半句话有些犹豫，刚说完，不出所料，屋里有些安静。
崔现和李龙城都眼巴巴地望着杜明真，杜明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又说：“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李龙城，我是什么？”
“你是领队，”李龙城又问崔现，“我呢。”
“你是选手，是刺客。”
两人说完又齐刷刷看向杜明真。
杜明真忍不住想骂人，但随后忍住了。
“行，我是分析师……”最后还是没忍住，“他妈的这基地里有几个人记得我是分析师啊，你信不信姜闻音到现在还以为我是来俱乐部凑人头的？”
“他刚来不知道很正常啊，”崔现说，“你不也是刚来的？”
原来的joly分析师位置一直空悬，今年辜乱云来了，一切往正规方向搞，杜明真这个计算机科学系的就被强行征用。
杜明真本来觉得分析师就分析师，也算是一个发光发热好位置，以后干得好被提拔到总部，还能和杜明春一起上班，蛮好的。
结果被告知杜明春竟然没有直升总部，而是留在了joly，那之后他就一直在闹别捏，对这个职务也是爱管不顾的，因此这个分析师的角色在基地也确实是存在感不高。
李龙城：“莫婕那女人肯定都懒得管我们，我们不得自己先排兵布阵一下？”
杜明真：“……还排兵布阵，你看看我们俱乐部才几个人。”
把所有能打比赛的、在联盟注册过的正式选手都加上，才能勉强凑出个一队四带二的普通阵容，连想换都没得换。
崔现啧啧了两声：“哎，这种把王牌烂在手里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李龙城有些迟钝地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的视线，才后知后觉，他嘴里的王牌指的是谁。
他拧起眉，略有些担忧：“说起来，好几天没看到辜队练习了，他是不是还……”
“就这个首发配置吧，”杜明真突然出声，打断了李龙城的揣测，“ad白枫psycho、辅助姜闻音camellia、游侠曲哲u&d、刺客李龙城dragoncity、替补ad杜明春spring、替补游侠李石stone。”
领队、教练、经理和分析师也没有可换的，依旧是崔现、莫婕、赵帆和杜明真。
崔现和李龙城没什么意见。
“等会儿我发到群里，再上报给莫婕，他们和odbg那边商量好之后定好比赛时间地点，就可以比赛了。”
“比我想象中顺利一点。”李龙城脑子有些发懵，似乎是没想到一晚上就能把这件事搞定。
杜明真瞥了他一眼，有些嘲笑的语气：“要是辜队能上场，这点功夫都不用费，更轻松。”
“杜明真。”崔现责怪地看了他一眼。
“呵，可惜人家不是不能上场，是不想啊。”
“杜明真！”
“好了好了，生什么气，”杜明真看他真的有点生气了，语气软化下来，“都这个时间点了，去睡吧。”
等李龙城走了，崔现有些无语地看着沙发上某位自觉裹好毯子准备入睡的客人。
“你到底还要和你哥冷战多久？”
杜明真闭着眼，“你怎么不去问辜乱云还要休息多久？”
崔现有些无语：“你真的对辜乱云意见很大。”
他猜测是因为杜明春公开声明过好多次辜乱云是他奋斗的目标和向往的偶像。
不，不是猜测，这就是真相。
“不，我和这个基地里的大部分人一样，很崇拜和喜欢他，”杜明真翻了个身，睁开眼，说，“就算是状态低迷的春季赛，他的意识和操作也是顶尖的，胜过联盟里的大部分ad选手。”
崔现抖了抖被子：“所以你这是什么越爱一个人越要针对他的古早言情套路吗？”
“哼，”杜明真把毯子往上拉了拉，“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你才是懂哥……晚安。”说完，崔现伸手关了灯。
过了好一会儿，黑暗里传来杜明真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
“你根本不懂我们做粉丝的心情。”
崔现无声地叹口气。
他妈的，怎么到处都是辜乱云这逼人的粉丝啊。
第二天一清早，姜闻音同时收到了两个好消息。
一个是和odbg的内部友谊赛已经安排妥当，就在月末的那个周六，不对外开放也没有观众。
另一个是这个月的最后两门期末考试集中在一天，而善良贴心的蒋老师为了减轻同学们的负担，决定取消考试，将期末发表作为考试录入成绩，所以相当于只有一门考试。
但这依旧让人感到忧愁。
哦，可怕的期末考试周，可怕的期末发表会。
早上起来，姜闻音洗了个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了不常用的牌子的洗发水的缘故，他总觉得这头发分外毛躁，尤其是额头上一撮呆毛总是翘起来。
早知道就不犯懒用白枫的洗发水了——其实早在几天前就发现洗发水用完了，但是懒得去便利店，索性往瓶子里兑了点自来水，将就着又用了两天。
结果现在这瓶子里像是洗过一样干净，再搓不出半点泡沫，懒惰的结果就是他只能狼狈地湿着头，向白枫借用洗发水。
然后获得一头极其不温顺的杂毛。
他只好找了顶帽子戴在头上把头发强行往下压。
对着镜子一番调整好，他好不容易有点满意今天这个形象，手刚从帽檐上拿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帽子上的金属装饰划到了，感到手指有点莫名的疼痛。
他凑近了手指仔细看，发现原来是右手食指上长了倒刺。
手边也没有指甲刀什么的，他也不敢随便撕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倒刺会像是毛衣上那个不听话的线头一样，往外一抽，就没有尽头。
他定神看了那个倒刺许久，最后纠结万分地收回了手。
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的、隐隐的疼痛，是可以忍受也可以忽略的。
那么暂时就可以不用去管。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生活态度。
因为上午有考试，所以去和莫婕请了假。
莫婕顺便提了一下辜乱云：“那你今天的训练时间终于和辜乱云撞一起了。”
平时因为要去学校，课又总是在下午，所以姜闻音的训练时间集中在上午，从早上七点到中午一点，辜乱云则是从中午两点到晚上八点。
而且辜乱云的训练时间十分固定，到点就走，从不多待，有时候姜闻音下了课或者像昨天一样晚上补直播去训练室，也不会看到他，因此两个人竟然还没有同处一室训练过。
辜乱云开直播的时候也会因为没洗头而不愿意开摄像头吗？会因为队友送了人头问候对方老母吗？
没想过，也想不出来。
总觉得辜乱云好像是个遥远的、因为溺在光里而显得轮廓模糊的形象，很难看清。
初见时路灯下那个有点无赖的、好像很接近的能够被看清楚的辜乱云已经很久没见到过。
他笑着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开玩笑，“撞一起怎么了？你终于觉得训练室该扩容了吗？”
莫婕头都没抬，挥挥手让他赶快走。
出门的时候是七点过一刻，是个晴天，日光还不是很强烈，但是猛地扎进去还是会觉得晃眼。
姜闻音抬头，下意识地拿手挡了挡，眯着眼好半天，等周身都沐浴在阳光下有了一点温暖，他才最终确定，今天是个好天气。
考试结束得还算顺利，虽然刚坐到位置上就发现自己带的那只墨水笔不出水，不甘心地甩一甩还溅了自己一腿的墨汁，但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是拿低了位置在自己腿边甩的，不然甩到别人身上，不管是前桌那个穿白色外套的女孩还是后座那个肌肉大块的男生，感觉道歉都不太足够的样子。
出了考场，他在心里估算分数，想着加上平时作业和出勤分数，再不济也能混个及格，安下心来，哼着歌儿往前走，预备迎接最后的期末发表。
发表结束，这学期就告一段落，寒假估计也不回家，在基地全勤，等同学们收假开学，他的休学生活也就一并开启——他低着头，在心里盘算着未来的每一步。
总体乐观，看上去也充实。
他没有考虑过那个所谓的三个月试用期的事情。
这种没有明确的评判准则的东西他懒得去猜，而且他对自己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