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约定
柏肯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黑袍人比他还要愤怒。以他的位阶，绝对可以很轻松地杀死大多数途径的初阶超凡者，可让他抓狂的是，他发现自己完全奈何不了眼前这个四处蹦跶的年轻人。
他的灵性根本就没办法锁定对方，这也导致他的攻击尽数落空，威势有余，效用为零，凭白浪费着灵性。而且他还必须时刻维持着身前的火墙，只要出现空当，对方会立即掏出一柄手枪朝他射击，虽然准头略微差了点，可他丝毫不敢冒险打这种赌。
更让他无语的是，他刚使用煽动的语句混乱对方的神志，柏肯立即甩过去一个精神安抚，将他施加的影响驱散。
“不能再拖下去了。”黑袍人以一对二，灵性的消耗剧增，他知道再继续下去，结局恐怕不会怎么美好，打定主意后双手一扬，在身前放出了一大片火墙，跟着就要转身逃离。
结果刚一转身，一股巨大的浪花突兀地出现在他正前方，黑袍人脚步太快，避之不及直接撞了上去，惨叫着被打翻在地。
长久的教堂生涯让柏肯见识过各类形形色色的信徒，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黑袍人那犹豫不绝，阴晴不定的脸色已将他的意图暴露无遗，所以在对方憋出火墙拦路，准备转身的刹那，直接埋伏了一招水浪。
一击得手。
遗憾的是柏肯再无余力续接攻击，利用所余不多的灵性快速给凯恩布置了一个水盾，然后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拼命喘息，额头青筋直跳，明显是灵性消耗过剧的表现。
他能支撑到现在还没倒下，已经算是奇迹了。
见黑袍人中招，四处游走的凯恩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顶着清凉的水盾连续施展了两次突刺，径直冲破火墙，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后，跟着挥刀便刺，直接扎在了黑袍人后腰上，跟着再次突刺移动到一米开外，防止他的临死反扑，同时翻手取出手枪一口气将剩余的子弹尽数打在黑袍人身上。
黑袍人连续中了几枪，再也无力挣扎，浑身抽搐了几下，就此毙命。
他刚死去，那些还在疯狂破坏校门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茫然四顾，搞不懂自己跑到校门口做什么。
等他们注意到不远处的凯恩和柏肯，以及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顿时炸毛了，一哄而散。
凯恩跟柏肯相视一笑，刚才的默契配合迅速增进了彼此的好感。
此时两人的状态都很差，凯恩还略好一些，他毕竟初入超凡，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所以整个战斗过程中始终游走在外围，抽空打几枪出去，中途倒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有最后穿越火墙的时候发生了点险情，水盾没支撑多久就直接散了，好在他速度够快，在空间规则的保护下规避了部分伤害，没被火墙恐怖的高温烤成焦炭。
饶是如此，此时的他也很是狼狈，整张脸被热浪熏烤的通红一片，衣服头发也泛着一股焦糊味。
而且持续的使用突刺和疾行，导致灵性消耗过大，眉心一阵阵的抽痛。
两人坐在地上抓紧休息，等灵性平复之后凯恩赶忙站了下来，柏肯的状态较差，挣扎了几下却难以起身。
凯恩示意他继续恢复，三两步跑到校门口，敲了敲门大声喊道：“科莫，麻烦开一下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过了一会，传达室里缓缓探出一颗脑袋，枯瘦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他仔细地瞅了瞅凯恩，又看了看他四周，干巴巴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凯恩解释道：“我是雷克的弟弟。雷克·奥肯斯，你认识吧？他在这里教书。”
科莫点了点头，他在这所学校的保卫处已经待了快十年了，看着一茬又一茬的学生进来、离开，他或许不清楚某个学生的名字，但这里的教师他全都认得。
凯恩见他只顾点头，身体动也不动，无奈道：“放心吧，外面闹事的人都被我跟柏肯牧师赶跑了。喏，牧师就在那歇息，你应该会认得他。”凯恩朝坐在街边的柏肯指了指，柏肯微微一笑以作回应。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科莫明显是被刚才混乱的一幕吓住了，凯恩把牧师都搬出来了他仍旧不为所动，两只浅蓝色的眼珠瞄来瞄去。
“柏肯牧师受了点伤，急需一个安静的环境恢复。如果他出现什么差池，教堂怪罪下来，老实说，我怕你担不起。”
科莫一听顿时急了，脑袋嗖得缩了回去，紧跟着从传达室跑了出来，一脸苦相地打开了校门。
两人将柏肯搀扶了进去，科莫赶忙把校门锁死，在他的带领下三人直接拐到了教务处。
教务处这里此时聚集了很多人，两拨人还没来得及寒暄，凯恩就被人叫住了，让他惊喜的是，雷克居然也在场。
兄弟俩相见都分外激动，雷克紧紧抓着他的手，两眼泛红，怎么也不愿松开。
外面的动静太大，浓烟四起，校园内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个个人心惶惶，很多学生、老师都吵着要回家看看情况，均被校长强硬地阻拦了下来。
这会还有很多老师在各个班级忙着安抚学生，雷克因为教授的课程比较偏门，当天没有课时安排，所以就留在了教务处。
他始终在惦记着自己的弟弟，生怕他年轻气盛，仗着自己超凡者的身份太出风头，那样的结局是他不敢、也不愿去想的。
见到凯恩的那么一瞬，他险些瘫倒在地。父母均已远去，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再失去弟弟，他该怎么办。
凯恩抽了下手，发现雷克还是捏的死死的，无奈地将他拽到了一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都跟你说了我有保命的把握，你还信不过我吗，尊敬的雷克老师？”
雷克看着他熏黑的面庞，只觉得分外心疼，沉声道：“外面的乱象我们都看到了，你接下来好好呆在这里休息吧，千万不要再出去了。波……那些人如果发现你，绝对不会再放你离开的。”
凯恩扭头看着外面的滚滚浓烟，沉默了下来。
经历过刚才的一场战斗，他深切体会到了超凡者的可怕之处，以他现在的实力应对起来确实很有些勉强。
不过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如果每个人都畏惧死亡，找个地方龟缩起来，那些邪教徒只会将他们一个个拉出来献祭。
期待敌人能施舍怜悯？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愚蠢！
更何况，外面的那些邪教徒数目众多，也并非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强大，那样的不可战胜。
凯恩虽然没再说话，但雷克从他脸上已经看出了答案。
雷克叹了口气，颓然地放开了双手，只恨此时的自己没有能力，只能静静地蜷缩在校园里，形同一只孱弱的羔羊，或者等死，或者等待救援。
趁着无人注意，凯恩凑到他耳畔，轻声道：“不要为我担心，如果情势危急，我会直接选择离开小镇，至于离开的方式你现在可能还理解不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并不是什么善意的谎言，我确实有保命的把握。不出意外的话，外面的邪教徒最迟到今天晚上就会离开。如果我没有回来，记得，找机会逃得远远的，明天……对，明天中午12点我们在鸟鸣镇的市政厅门口碰头。如果我还是没能出现，一路向南走，到姑妈家等我。”
“你记得保护好自己，不用担心我。”凯恩翻手将500磅现金塞到他怀里，悄声叮嘱道，“至于超凡的事情，我仔细想了想，目前手头上的这三条序列跟你的气质实在是不搭配，我觉得还是‘阅读者’途径最适合你，可惜我并没有相应的秘方。不过这种东西，有钱以后总会买得到，不要着急。”
雷克低头一瞅，直接惊得呆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凯恩，不知道弟弟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钱。
凯恩又塞了一下，他反应过来，慌忙将这些金磅揣入夹克的内兜里。
“我走了，你注意保护好自己。”
说完，凯恩爽朗地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