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成功偷袭

    等他赶到柏尔山口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下午5点，太阳已经西沉，约莫再过1小时左右天就黑了。

    以波尔特的受伤状态，再加上向导已死，无人带路，凯恩估计他想抵达这里最早也要到5点半。

    所以他丝毫不急，信步走到山口的斜坡处，以这里为起点丈量距离，最后他在相距20米左右的地方寻到了一处绝佳的隐蔽地，藏好身体，弯弓搭箭，对准那道斜坡，闭目感应着。

    只要波尔特爬上来，冒头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结果这一等就是3个多小时过去，天已经黑了。

    一轮迷蒙的圆盘高挂苍穹，向下播撒着无穷量的银辉。光亮落在怪石嶙峋的山口、树木上，影影绰绰，平添了几分诡异渗人。

    好在今夜无风。

    凯恩聚精会神地盯着斜坡方向，长时间、高强度的专注，使他此时的状态非常不好，头痛欲裂，却仍未见到波尔特的踪影，凯恩甚至以为波尔特今晚会直接在山里过夜，正暗自吐槽时，斜坡下方突然传来了几声满是疲惫的喘息。

    “来了！”凯恩心头猛地一紧，悄悄地、深深地吸了口气，弓弦拉满，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周围的情景清晰地显现在凯恩脑海中，他“看到”一道身影正弓着腰，步履蹒跚，艰难地向上走着，正是波尔特。

    此时的他显得极为狼狈，浑身泥土，衣衫残破，每走一步似乎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凯恩猜测他应该是受伤之后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拖延到现在，导致伤势加重。

    此时的波尔特的心头直发苦。

    他受伤太重了，后背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凯恩离开后，他根本就不敢靠近“嗜血的低语者”，可他不想也不敢就此放手。

    死神教派似乎对道尔斯法院的情况很清楚，当年在他跟巴洛德竞争副院长职位失败，进阶申请也被驳回之后，很快便有人找上了他。

    对方承诺，只要他将法院内部保管的各类封印物的信息如数奉上，条件满足之后，死神教派定然履行诺言，支付给他6阶的秘方和相应的材料。

    只不过死神教派在普林特帝国的名声太臭，波尔特怕对方出尔反尔，一时间还在犹豫，哪知突然有人发现了“嗜血的低语者”的踪迹，死神教派似乎对此物极为重视，当场将序列6的秘方给了他，并承诺如果他将封印物顺利带回洛斯特公国，进阶的材料届时也会一并支付。

    波尔特彻底动心了，继续待在法院里，上边有巴洛德跟院长压着，他此生恐怕再也没有攀登更高序列的希望。至于到了洛斯特公国后死神教派是否会遵守承诺，甚至直接将他杀了取回秘方，这一点波尔特倒是不怎么顾虑。

    作为官方组织的一员，他很清楚死神教派在普林特帝国的活动范围被打压的有多厉害。莫说到时候有望成为序列6的中阶超凡者，便是继续保持7阶的实力，他们大概率也会给自己足够的尊重。

    所以在押送的途中，波尔特趁其他同事不备瞬间发动偷袭，将“嗜血的低语者”激活，自己则跑到远处限制随行人员的行动。

    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位阶的压制，那几个低阶超凡者哪里会是波尔特的对手？没两分钟便统统被封印物吸成了干尸。波尔特又在原地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待封印物重新恢复正常，这才带上它跟死神教派指派的联络人汇合。

    这也是为什么凯恩等人能够顺利地在他们抵达柏尔山口之前拦截成功的原因。

    波尔特无疑是幸运的，他前脚跟走，察觉到情况不对的法院高层便派人沿途寻找，刚好看到他朝着山里的方向逃窜，可惜已追之不及。

    成功逃进山里，顺利跟联络人汇合，又碰巧逮到了一个熟悉山路的猎人，波尔特当时激动的情不自禁，他真心觉得今天就是自己的幸运日。

    而他不幸的开始，则是对那个无辜的猎人动了手，当着哈瑞斯的面杀人。

    可怕的情境加持下，哈瑞斯的律令威能简直可以跟序列6的“法官”相媲美。

    如果不是“嗜血的低语者”帮忙，此时的他早已死了，或者被押送回法院听候审判。

    他虽然还活着，但伤势太重了。为了遮掩身上的鲜血气息，波尔特在附近找了一片泥沼，跳进去闷了半个多钟头。

    那片泥沼也不知腐蚀了多少枯枝败叶，污秽不堪，波尔特爬出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

    他病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

    此时的波尔特额头滚烫，止不住的咳嗽，脑袋也浑浑噩噩的，步履僵硬的如同一头行尸。至于联络人身死，没办法跟死神教派取得联络，即将得手的材料正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这些事他根本就不敢去想。

    “等到了洛斯特公国，得先想办法找个医……嗯？”刚爬上山口，四周就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呼啸，波尔特脑袋昏沉，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眉心猛地一痛，无尽的黑暗瞬间笼罩了他。

    间隔不到一秒，又是一声呼啸传来，第二支箭插在了他的咽喉，凯恩正待补上第三箭，只见波尔特仰头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成了！”凯恩激动地险些跳起，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偷袭杀死一位如此强大的超凡者。

    他刚想跑过去查看情况，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肚子这时候也不合时宜地咕噜了起来。

    凯恩苦笑了一声，中午本来就没怎么吃东西，晚上耐着性子又蹲了这么久，腹中早已空空，精神刚松弛下来就有些挺不住了。他只能强忍不适，快步顺着斜坡追了下去。

    斜坡不长，借着月光，凯恩很轻易地就发现了仰躺在地的波尔特，他还没来得及靠近，波尔特的怀里陡然亮起了一层红光，同时一股邪恶而又沉重的气息笼罩了他，凯恩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在飞快流逝，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向远处，心头怦怦直跳。

    他可是全程目睹了哈瑞斯等人的战斗，自然知道那道红光是怎么回事。没奈何，他只得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等待，他怀疑波尔特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赶到山口，很可能就是在等着收取这根短棒。

    红光刚亮起没两分钟，波尔特的胸口又泛起了橘黄色的光芒，两者交相辉映，不过黄光只持续了一会就黯淡了下去。凯恩看的真切，发出黄光的是一枚酷似心脏的东西，约莫拳头大小。

    凯恩对这些神异的东西太过于陌生，索性也不多想，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团依旧闪亮的红光，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照理说，哈瑞斯四人被杀，自己依靠偷袭杀掉了波尔特，这对道尔斯法院来说必然是件好消息，指不定对方还会给点额外的奖励，比如金磅什么的。

    但凯恩毕竟只是个普通猎人，对面强大的序列7超凡者，技艺再高超也没有一丝得手的可能，哪怕对方受了重伤。

    可是如果隐瞒的话，法院今天死了这么多人，波尔特又不见踪影，绝对会展开严密的调查，盘问凯恩事件的经过。

    凯恩实在是没有自信能在法官面前守住这个秘密。

    就这么纠结着，一个小时过去了，红光终于熄灭，凯恩又耐心等了十多分钟，等到那边彻底没有动静，才起身挪了过去。

    在他脚下，躺着六七只凶兽的尸体，种类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