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905天
【12】第1905天
十分不妙。
居然在得到代号后第一天就接触到了认识的人。
即使只是曾经在横滨大街上匆匆见过一面，还是没说过几句话的误会现场，但身为警校生的“降谷零”与“茴香酒”毋庸置疑的见过面——她甚至还是组织的高层！
更为糟糕的事，景也曾和她有所接触。并且不同与降谷零，他们甚至还亲密地同游华人街、拍下过纪念大头贴。
只要茴香酒有心，她要查到他们身份的疑点想来是轻而易举的……但反而言之，如果和她打好关系，能够从这个身居高位的女孩身上套取到什么情报，即使只是一点也弥足珍贵。
可以她的身份，估计周围从不缺示好献殷勤的人们，要把握好量才是。
——这是打入组织内部获取信任的第一个任务，绝不可掉以轻心。
茉奈花却觉得异常开心。
拉着新搭档回了以前上学时的家，她哼着小调翻找着假身份资料和易容的道具。不一会儿，她笑眯眯地把一沓人物档案扔到了波本的面前：“波本哥哥，快来选个喜欢的皮？～”
抬手接过档案又沉默片刻，波本笑问：“……哥哥？”
“被组织的头号大小姐叫作哥哥，会被那位先生拿来撒气的吧。”
“他？他管不到我的。”，茉奈花漫不经心地翻着文件：“啊。这个母子皮或者兄妹皮好像都不错诶？你要不要也来挑挑看？”
“不必想着从我身上套话什么的啦。第一次代号任务就不成功的话，小心你的脑袋哦？”
“——怎么会，只是对漂亮的小姐感到好奇而已。毕竟你也叫琴酒哥哥不是么？”
……这个人怎么试探个不停的，组织最近新晋的情报员都是这样大胆的款吗。
但看在这个人长得还算好看的份上，姑且还是可以忍一忍的。
这么想着，也许是太久没有回话，坐在对面的金发黑皮男子像是默认了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一样。他颇为善解人意的笑了笑，然后慢条斯理地翻阅起了文档。
这是一本完全虚假的人物信息库，但却真实的可怕。每一张纸页上的人都被仔细地标注了身份信息、过往经历、喜好倾向等等，极其缜密，并且均拥有着明面上的合法身份，以便阿妮斯伪装。
根据事前搜集的资料：组织的王牌情报人员——“茴香酒”阿妮斯，以日本的法律来讲甚至还没有成年，但却精通驯兽、易容、演技等技能。想来她平时便是伪装成这些不存在的人物，带着她那些鸟儿们四处犯罪违法的吧。
……如果只看资料角落里用粉色荧光笔画下的可爱小涂鸦，倒也和寻常女生没有什么不同。
“比起兄妹母子同学之类的，两人的话还是情侣一起出门旅游会更自然吧？”，波本说：“这两份就很不错。周游世界采风的艺术家情侣……采访和观察都很便利。”
“武器的话也可以藏在画箱里，一般人也不会怀疑孱弱的艺术家们吧。”
听起来确实不错，而且好像这个身份的确会玩的更开心。
歪了歪头，茉奈花笑着说：“这样的话，我更想当漂亮的舞女或者流浪歌手诶？然后波本哥哥为美丽的我创作，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你开心就好。我相信以阿妮斯的能力，无论什么身份都可以驾驭的很好。”他眨了眨眼，轻笑着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制定初步的计划吧？”
……
想不到，这个卧底还挺能干的嘛！
看着这份细致到可以直接当作任务报告上交的完美任务书，基本上什么都没做、甚至还提了一大堆任性要求的茉奈花对此满意地点了点头，向这位小卧底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如果是这样的水准的话，再多来几个卧底来组织打工也不是不可以？
——组织这次新晋了三位卧底。
拥有「鉴定术」的茉奈花当然知道这件事。
[lv2降谷零/furuyarei]
性别：男
年龄：24
职业：公安
阵营：红方
角色特质：“波本威士忌”、“卧底”、[lv3待解锁]
心情笔记：[lv3待解锁]
根据界面来讲，这张人物志似乎早在很久以前就记录过了。虽说已经记不起之前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位小黑皮，但根据系统的提示，他已经自发地从lv1成长为了lv2。
如果按照这位npc走的是“卧底”路线，只要稍微加以培养、帮助他拔高地位，想必离他lv3满级领人物志奖励的日子也不远了。
人物志满级获取的奖励包是特殊道具的重要获取途径，并且人物升级是因其成长轨迹决定的。时至今日，被茉奈花刷满的特殊人物也只有伏特加一个人，道具库十分寒酸。
卧底不卧底、衷心不衷心的倒不是不重要。只要他想要爬升，那他就算夹杂私货也注定要去好好干活。更何况能被送来卧底的基本都是红方组织的高级人才，等到对方满级然后用话术或药剂再试试控制，这不也很舒服吗？
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对「魔女的药炉」所出品的药剂毫无抵抗力。只要能炼出来“真心剂”并成功灌下，四舍五入这就是空手套白狼，白赚一个成熟的精英成员了啊。因此茉奈花很乐意对这几个卧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组织其他成员是否会有所损失？笑话。在异能力者们之间的红黑阵营战争中，除了极个别几个，这堆普通人又能有什么用？能给这些特殊人物铺路、被她用来刷奖励就是他们的最大用途。
想到这里，黑发少女托着腮抬起头，向对面沙发上还在埋头汲取情报的黑皮青年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一直在隐隐观察着茴香酒的降谷零眉头一皱，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桌上摆着的一些资料毫无疑问都是组织的一些核心，越看越让人对组织的黑暗感到心惊肉跳，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对方故意泄露给他看的。但文件中偶尔掺杂的几张时尚海报，却又显出其主人毫不在意的漫不经心。
手指轻点其中一张海报，青年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说：“《goldenapple》…那是个很了不起的策划吧？上次会面的时候琴酒对此的态度似乎不是很积极，是因为不想身为组织成员的你在外抛头露面吗？”
“有这样的一位哥哥，想来阿妮斯平时也很不容易吧。”
似乎是被戳到了伤心点，黑发少女忧郁地长叹一口气：“是啊。琴酒哥哥就是这样的，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其实他……哎，不说了，我也只是他的妹妹而已。”
……这话说的。看来再怎么厉害的女孩，到这个年纪都会有些少女的烦恼啊。
闻言，波本挑了挑眉：“哦？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听众。”
“毕竟我们是搭档不是吗？与搭档互诉一下知心话，这也是培养信任重要的一环。”
犹疑片刻，茉奈花抿起唇低下了头：“不行。我曾经悄悄的发过誓，要把这些话全都烂在肚子里。又怎么能把这么隐私的事，直接告诉认识了没几天的波本你？”
话到此处，她像是控制不住情绪地哽咽着捂住了脸，肩膀一动一动的像是在悄声哭泣。
……她不会是在演戏吧？
观察了片刻，黑皮男子带着不忍的表情坐到了她的身边，递给她几张纸巾：“…不要哭了，不想说就不必说。何必为了琴酒那样冷血的男人落泪呢？”
他的蓝眸中仿佛只注视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拍了拍她的后背，波本轻声劝解道：“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毕竟我们才是最值得信任的搭档，不是吗？”
“呜呜呜，波本…——！”
像是终于被打动了一般，少女感动地诉说起了关于她的故事。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一个有关于养母与义兄与少女的三角故事就这样磅然展开。无辜可怜的少女，无意间撞破自己影后养母与暖男义兄的私情现场、三人互相争风吃醋组织内斗、虐恋情深……
窗外夕阳渐渐下沉，夜幕换上。原先还抱着从中剖析组织秘闻的降谷零，脸上关切的表情也越来越勉强。
“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来的……收集情报也好，围击阻止敌人也好。第一次有了尊敬的养母，第一次有了喜欢的哥哥。明明应该是双倍的快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虽然他抽烟、犯法、总是管这管那还老爱杀人…但我知道，他是位好哥哥！”
波本：“……？”
降谷零只觉得自己脸都麻了。
安慰着少女的手顿了一刻，半晌他迟疑着说：“……我觉得也是？”
闻言，茉奈花看起来更感动了：“谢谢你，波本！你真是个好人，如果琴酒哥也能有你一半体贴就好了。”
“…如果可以，你也愿意做我的哥哥吗？”
……
直到那个金发青年面色恍惚着渐渐走远、完全消失在了视线里，茉奈花脸上的表情也缓缓消失。轻轻用力，手中那个从家里沙发下发现的小东西就彻底报废。
纽扣式窃听器的碎屑顺着指缝落了一地，她突然开了口：
“——那边的那个。关于邻家妹妹的私人话题，你听够了吗？”
昏暗的走廊里，楼道对面的公寓大门半晌被“吱呀”地推了开，露出了里面握着门把、戴着耳机的长发绿眸男子。
他站在那儿，身型一如过去在学校门口接她时的那般挺拔。猫儿一样的瞳直直地望着茉奈花，其中满含复杂。
【叮，人物志界面已更新…】
[lv2赤井秀一/akaishuichi]
性别：男
年龄：28
职业：fbi探员
阵营：红方
角色特质：“莱伊威士忌”、“卧底”、“好奇心的火焰”、[待解锁]
心情笔记：[待解锁]
指尖玩弄着自己光滑黑发的发稍，茉奈花轻轻歪了歪头：“怎么，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莱伊…不对，应该在这里叫秀一哥吧？”
黑麦威士忌，或者说赤井秀一此时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无论是质问对方组织成员的身份、还是询问对方为何不暴露他的卧底身份…甚至，对方接触自己是不是别有用心。
她在盯着自己，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眸是如此的熟悉。但在此时此刻，面对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少女，这些答案似乎都已经不重要。
这孩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应该最清楚的才是。
空气尴尬的沉静了下来，对面那人始终不肯说话。直到茉奈花几近要不耐烦地关门离开，绿眸侦探这才慢吞吞地张开了嘴。
斟酌片刻，赤井秀一委婉地开了口：
“……茉奈花，你在外面还有几个这样的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