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患难
老族长等人始终对那笔神秘的财富虎视眈眈,奈何总没机会下手。探子每每回来报告都说,那女娃娃真的时时刻刻都把牌位挂在腰间。
“真是个狠角色,这才多大一点的人啊!想他莫岳山除了做生意是把好手之外,脾气品性哪有一点心狠手辣的样子,怎得就生出个这样的娃娃来?老族长想起,总是免不了摇头叹息。
不拿祖宗们的牌位当护身符,还能怎么办呢?除了陌泓雪那里还有一点点现银,莫府真的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
可先生毕竟是先生啊,总不好老是用他的钱银吧?树倒猢狲散,莫府遭难,几百个仆人都走光了,如今只剩下燕管家和刘妈。
莫老太太和陌泓雪谈,他坦言道:“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既是为“父”,就有看护的责任,又怎能看着他们几个在苦海中煎熬?老太太不必担心我留下来多一张嘴吃饭,我会努力让大家都吃饱肚子的。”
“先生言重了,若不是您和慕烟在山上打猎寻回这么多食物,我们大家怕是早就饿死了。能得先生相助,实在是莫府的福气,是我老太太的福气。”面对陌泓雪的肝胆相照,莫老太太只有感激涕零地。
患难见真情,在场的凝翠和慕烟还有轻寒当场就对先生跪下磕头。
“先生教授我们本领,如今莫府遭难,先生没有抛下我们独自远走,这份大恩大德,我莫轻寒来生必当做牛做马为报。”
陌泓雪望着眼前这个突然就在一夜之间长大的孩子,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顿了顿,他哽咽着说:“我相信莫府一定可以东山再起的,我们相守相携一定能度过眼前的难关。”
孩子们就这样在先生乐观的心态里找到了对未来生活的勇气。
锦绣母子自从莫岳山死后,他们就千方百计地寻找脱身的机会。好不容易看到老族长和几个叔伯兄弟带了一大帮人来找找老太太的麻烦,他们便趁乱脱身。
好在未雨绸缪,早早就开始囤积了一些的古董珠宝首饰。如今拿出来一一变卖,也能换成现银过日子。他们在城东的一处民宅租赁了小套间,也就算安顿了下来。
“锻铧,如今莫府落魄,我们都不是富家的太太少爷了,你可要好生为知,可千万不能再去赌了。如今那陈骁是还没有露脸,只要他出手,莫府尚有转圜的余地,到时候我们依旧可以再寻个借口回去。若是他没有帮忙,我们就远走他乡吧。”锦绣苦口婆心地教导她的儿子。
“知道啦!啰啰嗦嗦的,你不嫌烦我都嫌烦。”锻铧极不耐烦地打断。
“你!……”一句话把锦绣气得够呛,可这个就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如假包换的儿子。又能如何?就只能默默受着就是。
没过多久,锻铧赌瘾发作,把银子都豪赌一空。锦绣哭得地动山摇,她哪里想到最后也是落个穷困潦倒的结局。
因为了不起房租,很快被房东赶了出来。
一日,两人披头散发在街上祈祷,刚刚讨来的一个肉包子,掰成两半,正要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刚到嘴边,突然来了一群乞丐,一把就给抢走了。
“别走!别走,求求你们快还回来吧,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锦绣无力地招手低声喊道。
拖着虚弱的身体在街上走,路人见他们尽管穿得邋遢,却长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人。
除了不施舍食物给他们之外,稍坏一点的还会朝他们揣几脚,狠狠地用烂菜叶子臭鸡蛋朝他们扔。
“想不到你们富人也有今天啊,平时锦衣玉食惯了,活该你们尝尝挨饿挨冻的滋味,不然这老天爷也未免对我们穷人太不公平了。”人群中有一人这样喊,他们很快招来更多的谩骂。
好不容易等到那群人发泄完都走远了,锦绣和锻铧抓起烂菜叶子正要往嘴里塞。
这时候,一顶轿子停在他们身边。李松韵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哟!这不是莫家二太太锦绣和大少爷莫锻铧吗?怎的流落到这种地步?造孽啊!”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们?”锦绣警惕地拉着锻铧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不用管我是谁,现在要不要和我去前面的天下第一菜坊吃顿饱的?那可是乾隆爷亲自给望族陈家提的匾,里面天下美食应有尽有。三杯鸭,红烧酱肘,水晶鸡,松子桂鱼等等等等,多到我都数不出来。”李松韵依然不紧不慢地转动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他并不担心这两条垂死的鱼儿不上钩。
“我们与你非亲非故,你会那么好心帮我们?我不信!”锦绣依旧保持她的警惕。
“那当然了,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带你们去吃喝,我可是有条件的,不过我这个条件你们很容易办到。办好了,以后我还管你们吃香喝辣的过回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
锻铧闻到风吹过来的香味,肚子早已锣鼓喧天地抗议起来:“母亲,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管他什么条件,先吃饱了再说,好过饿死。”
“倒是个识相的,这就对了嘛,饿着多难受啊!走走走,我带你们去前面吃顿饱的,想吃什么尽管点就是。”
进了天下菜坊,只见里面人头涌动,小二把他们领进那间李松韵提前就预订好的包间。不多一阵,各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便陆陆续续地端了上来,样样都香气扑鼻。
“吃,吃,都趁热赶紧吃,不用客气。”李松韵热情地说道。
锦绣抓了一个红烧肘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边吃边抹着嘴里的油,抹完又把手指用舌头舔一舔,再继续去啃咬那只肘子。
锻铧干脆饿鬼投胎似的抓起一只水晶鸡,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鸡肉嫩滑爽口,又加上鸡是提前用独有的药材腌制,再经过十道柴木文火熬制,那味道别提有销魂了。
直到所有的食物都堆在喉咙,再也吞不下了,两人才心满意足地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打着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