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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collapsing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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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说快也不快,就算让它慢,它也慢不下来。

    虞筱阳也渐渐明白斯闻担心的事情是什么了,因为他俩之间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而虞筱阳身边有林麟霖和宋泽炀这些朋友在耳边聒噪,自然不会感到太空虚,斯闻一个人面对着整个班级,最近就算和虞筱阳说话,也会感到不自在和尴尬,甚至想找个地缝躲进去,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

    本来他还在发愁中午该怎么面对虞筱阳,结果小菜提出,请斯闻替自己值个班。

    “有提成吗?”

    “没有。”

    “那不干了,找别人吧。”

    “哎……有!我把我的工资摊给你!值一次班十块!”

    “太少了,不干。”

    “二十……三十五!就一会儿,你可是机构的门面啊,学生们都可喜欢你了。”

    “艹,别再提这个词儿了。”

    斯闻太阳穴发疼,早上吃坏了肚子,蹲在厕所把胃都吐空了,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正好小菜又把这事丢给了自己,一想到可以减少跟虞筱阳的见面,他就不由自主的轻松。

    “那你就答应了对吧?那就赶紧去前台吧,我已经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谢谢谢。”

    “……”

    斯闻无语的挂断了电话,根本不想动弹。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计划,本来是想赶在周末再进行的,可是小菜刚才为自己提供了一个契机,大好时光不做些什么怎么行呢……

    他还记得,今天常函孝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三班的第四节课。

    终于等到了中午放学,虞筱阳刚从班里出来就看到了坐在前台的斯闻。

    他和斯闻想的可不一样,他没想过逃避,而是想多找些话题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可是每次斯闻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都郁郁寡欢,整个人无精打采,而一当虞筱阳朝他走来他的时候,他又赶紧换成一副“什么破事也没有”的样子,虞筱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虞筱阳抬眼就能看出来,斯闻的脸上写了“强颜欢笑”四个字。

    “下课了各位。”斯闻指了指电脑,“如你们所见,我今天中午要被迫加班啦。”

    “恭喜你,你已经成为新的受害者了。”宋泽炀笑道,“小菜已经迫害过好多人了,不管老师还是学生。”

    “没办法跟你们一起吃饭了。”斯闻抱歉的笑笑,“你们快去吧。”

    “斯闻哥真惨,一会儿该有很多老师来签到的。你自己应付吧。”

    林麟霖跟另外两人勾肩搭背的走了,虞筱阳走的时候还特意往后看了一眼,斯闻依然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林小三都这样了,他怎么还是一脸笑呵呵的啊。

    虞筱阳的期待白白落空。

    “坏了,我忘了问他吃什么了。”都走了一大段路了,虞筱阳才想起来,“我得打电话问问。”

    “问啥啊,你吃什么就给他带什么呗,斯闻这么好说话。”林麟霖突然问,“我怎么觉得他最近在躲着你啊?你们之前发生事了?”

    “连林小三这笨蛋都看出来了,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很明显啊。”宋泽炀笑骂,“不过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儿,我们也不好插手,希望你们能把话说开就好。”

    “啧,你这话啥意思啊。”林麟霖往他胳膊上锤了一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人可是很准的!”

    虞筱阳没有理会两人的打打闹闹,只是乐呵着附和了几句。他又何尝不着急呢?但是如今的斯闻处处防备,他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能缝好他千疮百孔的心。

    而现在的斯闻可以用“忧愁”来形容,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烦恼的,兜兜转转一圈子,只是如今又变回当初罢了。

    算了,恢复常态也好。

    摆弄了半天电脑,斯闻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他这时候有点饿了,刚才在虞筱阳走之前,忘记让他帮自己带饭了。而且,他也没多问自己一句……不过斯闻也不意外,毕竟虞筱阳现在学习紧张,不带就不带吧,自己下午上完课了也可以出去吃。

    可是,还是想吃他亲手做的饭……什么时候挨到周末呢?可是等到了面对面的那个时候,又变的异常尴尬。

    正想时,一个身影闪进了他的视野,那人看了一眼斯闻,随手把书放到前台书架上,大摇大摆的就去饮水机接了杯水。

    “咦,蔡老师呢?你知道签到本在哪儿吗?”那人喝了口温水,心情舒畅的发出舒适的赞美,“多喝热水就是好啊。”

    “嗯,常函孝?”斯闻靠在前台斜眼看他,“之前是在xx高中教书的吧?”

    常函孝眯起眼睛笑着上下打量斯闻,他有些驼背,还有些瘦小,黑色方框眼镜很厚,压得他整个人都不太精神,明明只有三十出头,看起来却像个四五十的怪学者。

    “我想想,嗯……好像对你没印象呢。”常函孝要和他握手,“是新来的老师吗?不会是专门来告发我校外兼职的吧?”

    “别装傻。给我收起你道貌岸然的狗样,当初是怎么想起来,要做那种人模狗样背后捅刀的事儿的。”斯闻踢了踢扔了一地的烟蒂,又抽了支烟,指甲敲在前台桌面上,望着他厚重镜片下的恶心嘴脸,“详细说说?”

    “小伙子,你也不是学生了,怎么还会意气用事呢?我有些听不明白你说的话。”

    “你是老年痴呆吗?还是说,你做过的坏事多的数不过来吗?”斯闻从座位上起身,把放在书架上的课本拍到他身上,“你可没忘记在年级例会上胡说了些什么吧?”

    “哦?啊……原是兴师问罪来了。我只是对各种人的心理表现都很感兴趣,特别是像虞筱阳同学这种存在创伤应激患者的心理,我想看看,在他被当众揭开伤疤后,会是一种怎样的反应。”常函孝一耸肩膀,摊开双手,好像这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事,“不过真是让我失望啊,我以为他会像我所期待的那样,不顾一切的冲上来猛揍我一顿,这才是困兽犹斗的最好展示啊。啧……谁知他也像其他人一样,作为一个社会上的「完人」,他还是不得不遵守规章契约——他还是不够纯粹。”

    斯闻抓起了他的衣领,攥成拳将他锤倒在地。

    “变态。”他叼着烟,像瞅一坨屎一样瞅着跌在地上发懵的常函孝,“私自查看他人的私密物件,不仅如此,你还捏造谎言,空穴来风的歪曲事实,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精神失常?呦呵你他妈还真能说出口呢,安徒生都没你能编。了不起,真想把你打到精神分裂大小便失禁止。”

    常函孝抬头看了看墙角的摄像头,揉着被干红的颧骨冷笑,像头蠢猪。

    “怎么就不行了?教不严师之惰,我只是用我的方法教我的学生罢了,犯不着你这么个二流子来对我指手画脚的。”常某笑的阴阳怪气,“而且这也是我实验的一部分啊。谣言止于智者,我只是想检测,一个社会区域里,在道听途说的情况下,会有多少人相信一个有一定权威的人的话,不管真假。结果事实就摆在我们眼前!百分之六十五的人都会信以为真,而在这大部分人这当中,他们只是为了寻找枯燥生活中的一点不同寻常的乐趣罢了!多有趣啊!你怎么这副表情?这只是个小小的实验呀!”

    现在的他十分激动,恨不得让整栋都醒过来听他慷慨激昂的演讲。

    “还权威人士……你在我眼里就是泡黄鼠狼窜稀拉出来的臭屎。要是当时我在场,真想让你跪下来我舔鞋后跟。”斯闻坐到小菜的凳子上,找到一份订好的册子,把它撕碎,“你他妈干脆早日投胎做个畜生好了……啊不,你现在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禽兽,还是不要有下辈子好了。”

    “你别太过分了!这里可是公众场合!”

    常函孝以为他撕的是自己的档案,连忙蹲在地上把大张碎纸片捡了起来。

    “公众场合?啊哦,这里可没有观众呢。你在威胁我啊。我手上的烟头现在特别想把你脑袋上钻个血疤呢。”斯闻取下燃了一半的烟,掐着常某的下巴颌喷了他一脸烟气,常某不敢动,稍微一动就有可能使下巴被卸掉,“我发现你这张嘴真挺能造的,我还想着等我死了之后,请人把你这张嘴跟我埋在一起,为我解解闷呢。”

    常函孝挣扎着大叫,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听到人耳朵眼儿里都不是什么好话。

    斯闻他就是想不明白啊,为什么二十多年才敢放肆拥有的感情就突然间被否定了,自己千辛万苦呵护起来的人啊却在面对自己唯一一个小小问题的时候哑口无言了。

    原来自己向往的那种的生活在别人眼里就是唾手可得,捧在手心里的花儿却被别人当做扔在烂泥地里发烂发臭的野草。

    原来自己才是疯子,神经病,毕竟做过了那么多次的试验,一次次的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这种禁锢造成的窒息感也快到头了。他真想从天上降下来一把斧头,把自己从头到尾劈开!!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构成的,他无处发泄,无处释放,每天自我演绎着一套虚假的自我。

    “嗯,嗯?什么?感谢我,感谢我给了你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家伙一个见证自己的机会是吗……不客气!”斯闻发疯似的把脸贴在他眼前很近的位置,“思想政治老师是吧?好伟大,好博爱的思想呀!隔壁家扬了骨灰的九姨太太听完你的伟大设想后坟头草都快蹿得十米高啦!他现在是我的学生,凭什么你敢这样作践他!那可是我碰一指头都怕伤住心的玻璃娃娃!我像亲哥哥一样的对他,他对我做什么都无所谓……啊?你呢?你怎不去死呢?!”

    你凭什么敢的!

    烟头落在地面上,常函孝被他吓得不轻,趁他失神的时候用力把他推开。斯闻突然感到天旋地转,胸口一阵钝痛,他没能站稳,撞在书架上,不小心把小菜的玻璃杯摔洒在地,可能是血压因为情绪激动而升高了,他只好蹲在地上缩成一起。

    “神经病!你们都是神经病!你才是真真正正的精神失常!”

    而林麟霖大老远就听到常函孝的大呼小叫了,往常这个时间点儿,机构都没人,现在却能听出来有人在吵架。由于觉得斯闻肯定会饿,所以他们吃的快了些,给他带了一份饭。虞筱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哪知刚进门就看到常函孝愤怒的背影和斯闻蜷缩在书架旁的景象,三人心里一紧,还没认出来是谁,宋泽炀当即就要去擒住那歹人。

    又是他!

    虞筱阳看清那人的脸,冰冷的神色顿时添了些恼怒,但他还是先一步护住斯闻,以为他受到了常某的攻击。

    斯闻咧着嘴,脸色苍白又戏谑的挑衅常函孝。

    “我是神经病,有本事下地狱来找我。我的学生你就是碰不得。”

    “喂……放开我!宋泽炀,你看清楚,我可是你们政治老师!”

    “常老师好!但是……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攻击另一名老师啊?所以抱歉了。”宋泽炀可不吃他这一套,先把人按在地上,“其他的事等人齐了再说。”

    “等……哎,等?还等什么玩意啊?他那么大一人,这不明摆着是他攻击我的吗?!你看我的脸,我脸上的红块,你看还有没有?现在肯定还有!这都是他给我敲的!”常函孝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手里摊开攥着的一堆碎纸,“还有!他撕了我的东西,你们看看啊!”

    “喔,他占优势是没错!可是现在他都已经坐在地上了,我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他昏过去了呢!还有这水杯,受力方向是你这边啊,不是你动的手是他自己摔倒的吗?”

    “这个杯子是小菜最喜欢的水杯哎,都摔开裂纹了。”

    “……”

    “……”

    说也奇怪,学生们这时候也刚好陆陆续续回来了,七嘴八舌分析着自己的看法。虞筱阳才懒得听狗叫,他只在乎斯闻现在的状况。他把倒在手边的杯子放在前台,看着因为没吃饭又低血糖一直喘的斯闻。

    “你怎么样了?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了?”

    虞筱阳的意思是,斯闻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一种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他有些后怕。

    “嘁……死不了。就是,饿了。”斯闻不想同虞筱阳有太多的肢体接触,便挣扎着要自己站起来。可是虞筱阳却不同意。

    宋泽炀说,突发情况可以先让斯闻在自己宿舍呆着,之后再和小菜说明情况。于是虞筱阳便要把他背过去。

    可斯闻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这样做,还有对虞筱阳的那时沉默的小小不满,他只让虞筱阳扶着自己回办公室。在和愤怒的常函孝对视的那一瞬间,他伸出手指摆了两个数字。

    ——六十五。

    你引以为豪的百分之六十五,发生在你自己身上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同样的兴奋劲儿呢。

    斯闻不敢再故意气他了,因为自己实在是头痛的走不了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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