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哑谜
不知是不是因为斯闻的体质跟别人不同，白天正常，晚上烧，越烧第二天就越精神。不过也只是那几天病殃殃的罢了，也不吃药，三四天就完全好了。神奇的斯闻真的是跟别人不一样呢。自那天虞筱阳胡思乱想一通之后，就变得收敛了很多，之后俩人就又分开睡了，倒是斯闻越来越蹬鼻子上脸，没事就戏弄他……不过虞筱阳又怎么会介意呢。
元宵节终于拖着脚步来了，不过令学生们悲伤的是——元宵节的灯一取下来，就意味着春节的尾声来了，而更让某些人悲伤的是，机构就在元宵节这天开始上课。
“啊——宋哥~~可算是见到你了！你知道我这些天想你想的有多痛苦吗？茶不思饭不想，辗转反侧，寝食难安，如隔三秋！！只是……”林麟霖对着宋泽阳哭天抢地，“咱们机构开学也太太太太太太早了吧！”
“太夸张了吧，果然是学表演的好材料吗……”宋泽炀推开往自己身上扑的林麟霖，“不过今天，你那位朋友也要来上课吧，怎没见他人呢？”
“唉，初中那时候也没手机，前一阵子见面的时候也忘了去问他要联系方式。不知道他有没有确定来咱们机构。不过咱们下午才开始上课，筱阳又不住宿，可能中午吃完饭才来吧。”
“是吗？”宋泽炀看了看空荡荡的前台，“就算他是走读，也需要提前来，把分班和书籍资料什么的给安排好了。小菜也没来，看来是咱们来早了。”
“是啊……来得太早了！”林麟霖看着对自己翻了个白眼的宋泽炀，欲哭无泪，“俺妈非要我来早点收拾床铺，我还没歇够呢呜呜呜，我可怜又可爱的假期啊。”
“你朋友看起来挺好的，挺希望他能和我分到一个班呢。”
“哎是吧！我看人可是准得很，我初中那会儿还是班委呢，他人可好了，还帮我搬东西呢。我跟你说，因为筱阳家庭原因比较特殊，初中那群死狗到处使坏！真不知道……”话说到一半林麟霖突然捂住自己的嘴，“我刚说了什么？没人听见吧？我可什么都没说啊！麻蛋我怎么说漏嘴了，我没有说别人坏话的习惯！”
“你声音再大，点全机构的人就都能听见了。”
宋泽炀还没骂他，就有人接上了话，他往门口一瞅，就感觉这人十分眼熟。
“哦！你是筱阳的那个帅哥朋友，你是来送他的吗？嘿嘿，不好意思，我就是有点义愤填膺，毕竟我还是很喜欢筱阳的。”
“是吧，这孩子就是很乖啊，我也很喜欢。”斯闻用拇指指了指不远处拉了个行李箱笨笨哒哒往里走的虞筱阳，“他现在应该不会介意了，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叫他……”
“嘿！筱阳！”
斯闻倒抽一口凉气，看了看赶上来的虞筱阳，只见他表情一滞，像是吃了个石头一样。
“他是叫你——小阳。”斯闻赶紧解释，“赶紧进去吧，蔡老师不是在电话里和你说好了你的班级和位置吗。不过怎么没见她啊？”
“蔡老师经常迟到，要是今天撞见了主管，那她又要被扣·工·资了。”宋泽炀也赶紧打圆场，“小阳分到哪个班了？我是文二，文科二班。”
“这么巧吗……我也是，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位置在哪里。”他扭头看看斯闻，又笑着看看林麟霖，“没关系，我已经不在乎了，只是偶尔听到，觉得有些冰凉和陌生。筱阳的谐音，就是我之前的名字，肖阳。”
"错了错了错了！再也不叫了！那，那我也不想生硬的喊你大名呀，显得咱俩怪生疏。”
虽然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林麟霖却像是一脚踢在铁板上一样，从脚指头一直麻到了天灵盖。
“没关系，叫什么都行，我挺喜欢别人叫我小阳的。”
“哈，那就这么定了。林小三这回算是长记性了吧？”宋泽炀拍拍虞筱阳的肩膀，“等我们把床铺收拾完就去帮你。”
“多谢。本来计划着来早的，但是斯闻起晚了，我还要送他来，不然我早就来报到了。”
“你送他？不是你来上学的吗？”
“他之前应聘过老师了，虽然也不和我说是什么学科，非得叫我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定是表！演！系！”林麟霖张狂的仰天长啸，吓到了返校来上课的某几个女生，“我看人的眼光，绝对没问题！”
“猜错了。”斯闻在一旁默默插进一句话，他总觉得在这种场合里，自己就不应该出现，“呐啥，你们聊哈哈，我去看看我的办公室，小虞就交给你们两个喽。”
虞筱阳点了点头。
“中午饭点给我打电话。”
“ok”
他看着斯闻有些孤单的身影，有些不舒服。是啊，小虞只能他来叫。
“小阳是不是……长高了？你现在都比斯闻高了呢。不像林小三，天天打球，一点都没见长。”
三个人往教室方向走，林麟霖对着坏笑的宋泽炀翻了个超级无敌大白眼。
“是呗，我就是咱们仨里边最矮的的那个，以后有贱人找我事儿，三位大哥可要罩着我啊。”
“贱人？”虞筱阳还不太了解现状，“……为什么要叫他林小三？”
“那总不能叫他……林小矮？”宋泽炀解释，“这家伙的名字太逗了，读起来有点怪，毕竟三个字读音都一样，我们就都叫他小三了。不管哪里都有到处招人嫌的人，只要是招惹过小三的人，都被小三叫做贱人。”
“那是，我从不跟那种品行不端的人同流合污，在下乃是正人君子。”
虞筱阳配合着迷起来眼，仿佛林麟霖身后有道“正道的光”。
“不过小三的口头禅真的很像后宫里嫔妃们的口吻呢。”虞筱阳故意笑他，“小宋很了解你呢，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在高一，我之前去校外体育场打篮球，那时候还没转学呢，在球场认识了炀哥，结果转校后分到了隔壁班，巧的很，之后我们就来机构上课了。”林麟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怎么不在学校呆了呢？”
他无视了宋泽炀给他使的眼神，因为他真的很担心虞筱阳。
“我当初转学就是因为咱们学校那个周临溪，之前帮过一个女生说话，只后他就一直看我不顺眼，论动手我也干不过他，受不了那种生活，就转学了。”林麟霖推开教室门，十分正义的把手搭在虞筱阳肩膀上，“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困难，都不要忘记还有们这些好哥们儿，我会全力以赴的帮你！”
虞筱阳低头看着他，跟宋泽炀笑作一团。
“多谢哥们儿的好意。我被禁止返校不是因为他，不过之前也动过手，倒是两败俱伤，还被他的那什么小弟当成神经病。我晚上会梦游，不住宿也是因为这件事。”虞筱阳找到一张空桌子，抽屉里边落了好多灰，“这张桌子没人坐吧？”
宋泽阳看了看桌兜底部，上边用小刀刻了几个首字母。
“呃……理论上是没有的，这张桌子其实之前是有人坐的，那人性质和周临溪一样，总爱找事，之前气走了好多老师，还跟一个老师动过手，最后直接逃学了，他的书都在前台搁这，都落灰了。”宋泽炀从自己桌子里掏出一块抹布，“几个月都没来了，不用管，就这点事他也不敢跟你杠的。”
“啊？那家伙啊，不过阳你放心，那家伙不会和你动手的，毕竟有咱炀哥罩着。”林麟霖随即冒出了星星眼，“咱炀哥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
“你闭嘴吧……”
正当宋泽炀满头黑线，想要捂住林麟霖的嘴的时候，一盒包装精致的草莓被递了过来。
“宋泽炀同学，你来的真早，我这里有一盒草莓，正好碰上你……们，请收下吧。”
虞筱阳回头一看，一个带着毛线帽，穿着卫衣的女生站在桌子旁边，在他回头的时候，很迅速的扫了虞筱阳一眼。
“谢谢你，不过我们早上已经吃过饭了，草莓很有营养，还是你们自己吃吧。”宋泽炀笑着看了看她和她身边几个女生，委婉的推辞了，“今天还是很冷，穿的很漂亮，但是也要记得保暖。”
“那我们回宿舍整一下床铺。”她突然上前，把草莓直接搁到虞筱阳桌子上，快速跑到教室前门，站在门槛上朝宋泽炀招手，“送给你啦~记得等我回来把作业借我抄抄哦！”
“……”宋泽炀一脸麻木的把草莓从桌子上拿下去，转头问两人，“吃么？”
“这谁敢吃啊，她追的又不是我……炀哥真像个中央空调啊。”林麟霖推辞给虞筱阳，“吃么？”
“不吃。”虞筱阳又看回宋泽炀，仨人大眼瞪小眼，“不过这是给小宋的，你不是是不是不太好。”
“哈哈，她的东西我从来没兴趣。”宋泽炀反问他，“你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可爱吗？还是友好善良？”
“嗯？嗯，可爱吧？我不知道。”
虞筱阳在外一直是老老实实的模样，因为他真的太喜欢扮猪吃虎的感觉了。
“她每次发现一个目标都是这样子。”宋泽炀把草莓放到自己桌子上，用抹布把虞筱阳的桌面给擦干净，“她不是因为喜欢我才想追我，而是因为想体验一下和我谈恋爱的感觉。”
“不用，我来擦。”
虞筱阳想劝宋泽炀让自己擦，宋泽炀说小事。
“炀哥，你不要总是说点不好理解的。”林麟霖的嘴就像机关枪，“唉呀妈呀憋死我，半天不敢说一句话！简单来说，她就是想跟每一个长得好看，她有好感的男生谈恋爱！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吧，但是她每次发现一个目标都要缠着人家，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久而久之，这些男生要么是真的喜欢她了，要么就是被缠得烦了，最后就谈了！她谈恋爱就像玩游戏，不想谈了就直接甩了，根本不当回事。”
“哦，渣女，是吗？”虞筱阳简而言之的说，“可是我怎么觉得她看起来还好，性格挺不错的。”
“天啊小阳，你可真单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会让人有好感的！有渣男也有渣女啊！”林麟霖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大腿，把桌子下的凳子拉出来坐在上边，侃侃而谈，“知道为什么有的男生就屈服了吗？这小妮儿人缘好的很，认识的人多的数不过来，如果你要是拒绝她，她表面上什么也不说，但是私底下在她那个圈子里啊，说光你的坏话，到时候你的圈子里到处都是你的流言蜚语……有的没的都能传遍！”
宋泽炀没阻止他，任他口沫横飞，毕竟他说的也都是实话哈。
“但是除了感情上边的纠缠，她其他方面还是挺好的吧。这种事以后再说吧，一会儿班里就来人了，人多眼杂，等我弄好了去帮你收拾床。”虞筱阳指着林麟霖屁股下边的凳子，“这个好像没擦吧？”
“？？卧，卧槽！”林麟霖撅着屁股对两人哭诉，“我新买的裤子，xx牌的啊，过年刚买的，我可喜欢了。”
“活该。”宋泽炀勾起嘴角，“不知道小阳注意到了吗，刚才柯罗蒂还悄悄看你了一会儿呢。”
“看见了。怎么了？她叫柯罗蒂？怎么起了个洋名儿，她长得也不像混血儿啊。”
不知林麟霖是真高兴还是已经陷入了表演，笑的前俯后仰无法自拔，在地上蹦着还差点崴住脚。
“之前怎么没发现小阳这么幽默，她姓柯，南柯一梦的柯，就你说的这个洋名儿，她还一直引以为豪呢。”宋泽炀怕笑点极低的林麟霖说话咬到舌头，便替他解释，“跟很多班级一样，她喜欢组织小团体。不跟她交好的女生，她理都不理，也不知道作给谁看的，明明看见个长得好看点的男的就摇尾巴，我真的不懂这种人。”
“……啊嗨嗨…唔哈哈……诶——”林麟霖好不容易才调整过来过来，把胳膊架在宋泽阳的肩膀上，使劲往他胸前一拍，“哎呀！你看看这肌肉，咱炀哥可正是十里八村一枝花儿，无数少女为之倾倒，长得好，学习好，体育好，身材好……就是陷入在了前女友的情伤里，如今的他不近女色，不入红尘，说来甚是可惜！”
“行啊，林小三。嘴又管不住了是吗？”宋泽炀把他甩到一边去，“他理解不了，我都跟他解释过了——我只是发现，我根本不喜欢她，和她在一起，不会快乐，没有感觉。刚开始以为，只是她，后来才发现，不只是她，其余也都是。”
“这怎么能怨我嘛！你看你说的，总是这么不明不白的，不光是我听不懂啊，小阳听懂了吗？！”
“我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是很明白。”
虞筱阳笑笑，从行李箱里掏出书放在已经擦干净的桌面上。
“是吗……我还以为，如果是你，应该可以理解我呢。”宋泽炀似笑非笑的盯着虞筱阳有些反光的眼镜，想要看清他眼里涌动的光，“你应该也和我一样吧。”
“我说的是真的呀。”虞筱阳取下眼镜放在桌上，鼻梁还是被压的很疼，“我现在，完全不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