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意外
雾元不敢起身，只敢抬头望着骨仗，望着鹿眼里跳动的蓝色火焰，脏兮兮的面容下脸色发白，握紧拳头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巫，我刚才真的看错了。”
比起实话实说的未知后果，随大流才会更安全。至于她为何能看到大家都看不到的蓝色火焰她不想纠结，反正她都能穿过来，还有什么离奇的事不能发生。
巫闻后面低头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胸前的鹿头骨，道：“那你继续回答在场谁的气血最强？”
“当然是巫了，这里的气血谁能比得上巫您的气血强。”被巫连续追问了两次，雾元再傻也知道这马屁该拍到谁的身上。
果然，巫闻后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笑了一下。
左边较年轻的长老团立马跟风拍马屁，让右边长老团看不下去转移话题说：“既然确定这鱼怪需要小孩来诱捕，那大家说说看要不要小孩继续做诱饵？”
年轻的首领发话说：“用小孩做诱饵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右边一个短胡子长老说：“可厚皮鱼怪的皮甲是目前我们发现的，唯一的一种不是凶兽血脉却能防御一级凶兽攻击的兽类。如果放弃猎捕就太可惜了。”
花豹皮裙长老提议道：“部落的幼崽是部落的未来，绝不能牺牲。要不和那些小部落买些雄性幼崽回来做诱饵？”
雾元一听，若真的用外部落的幼崽捕猎，哪里还有她的事，忙道：“各位长老阿叔们好！我认为鱼怪更喜欢小雌性哦，而雌性都是珍贵的，即使在小部落里也是小宝贝。反正我长得难看没洞府愿意养，不如让我做诱饵。”
首领看了一眼雾元脸上那道犹如蜈蚣模样的胎记，忍不住直话直说：“确实难看。”他说完又后悔，怕伤害到雾元的自尊心，便语气温柔地叫她站起来。
雾元站起来后，花豹皮裙长老问道：“你这幼崽就不怕死吗？”
雾元对这些人一会小孩一会幼崽还有雌性、雄性的叫法很不习惯，但决定随大流，语气很坚决地回答道：“与其长大后靠部落雄性养活，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成为部落的一分子，甚至成为战士！”
“哈哈哈，居然有小雌性说要成为战士！活这么久这可是头回见。新鲜！”靠近巫的右边大胡子年长长老摇头哈哈大笑。
其他长老包括首领也大笑不止，甚至鱼不怪也认为雾元在说笑话。洞穴里回荡着的笑声在告诉雾元不可思议的天真是多么的可笑。
白炎三个小孩想替雾元说话，雾元摇头制止了。
待众人笑够后，一直没有发笑全程面无表情的巫发话说：“我认为可行。”
雾元心下一喜，刚才拍马屁果然拍对了，忙说：“谢谢巫的肯定，我一定会帮助部落狩猎更多的鱼怪，争取早日成为部落的一分子成为一名女战士。”
“女战士？雌战士？”一头白发面容却年轻的巫好奇地问道：“‘女’是你原来的部落用来形容雌性的吗？”
“哦，是的。”雾元心里打鼓，即刻表明忠心：“养育之恩不能忘，但现在我的心里只有崖山部落，一心一意只想为部落做贡献。”
“不错不错，是个好孩子。”首领这份赞扬更像似弥补刚才说雾元长得丑的歉意。
巫却低头抚摸着鹿头骨像在思考般低声道：“‘女’字挺好听的，女战士、雌战士，似乎女战士比雌战士好听。”
说罢他投头看着雾元：“若你真的能多杀一些厚皮鱼怪，长大后能成为战士，我就准许你保留‘女’字，让部落的人尊称你为女战士。”
“谢谢巫！”雾元很识趣地拜谢。
被买来的这个身份，唯一的好处是偶然用了一些现代词汇也没关系，但不是本部落的人，万事都要小心，想成为部落成员最快的捷径是被部落的独立洞府领养，但此路不通，那么想立足就一定要对部落有贡献，但要把握尺度，绝对不能用自认为的聪明去挑战巫的权威和地位。
“你有名字吗？”巫问道。
“我叫雾元，是指即使在大雾天里也能看到天地万物本源的意思，寓意为即使身在逆境却依旧不迷茫。”
“大雾天？天地万物本源？”没看过大雾天的巫陷入了思考的状态。
首领知道巫已经发话，不能再反对，便问道：“既然雾元有决心为部落做贡献，那是否有什么好的办法避免危险。”他也是随口一问，小孩子能又什么办法。
没想到雾元思考一会，道：“首先要经过训练，至少要比很多小孩跑得快，其次要做好防御，比如身体重要部分要穿一定的皮甲，河岸碎石多，经常跑动的话有可能会伤到脚，最好用兽皮做成鞋子保护好脚。”
“皮甲就不用考虑了，皮甲重，你一个幼崽穿上跑不起来的。”右边大胡子长老说道。
雾元又出一计：“可以用藤条绑在腰上，战士在远处拿着藤条的另一头，若发生突发情况跑不快的时候，可以迅速地拉起藤条把小孩往后拉。”
“这个方法不错哦。”花豹皮裙长老认可道，又问：“那鞋子又是什么？”
“鞋子就是用厚皮筋做成鞋底，上面缝制兽皮可固定在脚上的东西。”雾元看着地上的光脚丫，简单扼要地说明了一下，也不知道众人能不能听懂。
这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有穿鞋的习惯。
光头长老说：“听起来是个麻烦的东西。不如用滚烫法直接让脚长起老茧。”
“那怎么行！”首领直接出言反对：“小孩子皮肤这么嫩，哪里受得了烧烤后的木条。”
光头长老看向首领道：“那怎么办，我们就只会用兽皮包裹住脚。如果做幼崽说的鞋子，就要从采集队里抽出人手配合制作，而且还不一定能做出来呢，到时候费时费力，再加上训练的时间，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去诱捕厚皮鱼怪。”
“那就用兽皮裹住脚。”另一个长老提议说。
“兽皮裹脚跑不快。”
“那让战士拉藤条。”前面同意雾元藤条建议的长老说道。
“拉藤条万一幼崽摔在地上怎么办，难道要把幼崽用藤条拖在地上？一直拖着幼崽会痛的。”
“小孩会爬起来的。”
“万一爬不起呢？”
“可以把小孩甩上天然后再拉回来。”
“你当幼崽是肉块吗？还甩起来。”
雾元听到大家争论起来，心想现在大家的焦点都集中在幼崽充当诱饵的问题上，其实如果要安全一点完全可以用远距离放置有诱饵的地笼和远距离拉扯藤条最安全，但这种方法太容易被复制。
只要那些成年人意识到他们其实也可以用地笼捕捉鱼怪，那就没她的戏了。
所以要好好规划，首先让这些人坚定不移地认为只有小孩能做诱饵，待她还完部落买她的三头多角兽后再找机会公布成年人也可以捕鱼的事实。其次捕鱼的时候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大河里真的有很可怕的鱼怪，一不小心搞不好真的会送命。
巫受不了众人争论不休，一掷骨仗，待山洞安静后说：“鱼不怪，你先在部落里宣传一下，看看有多少小孩愿意参与行动。若不满五名，行动取消。若超五名就集体考核，选定人员后，再讨论集训的事情。”
“是，巫。”鱼不怪兴奋地应道。
“散了吧。”巫发话后向雾元这个方向走来，准备走出山洞。
“是，巫。”众人跟着巫的身后却不敢超过他。
雾元看着走向她面部轮廓越发清晰的巫，一时不免被对方出尘的气质惊艳住。
要知道这个世界原始、野蛮、血腥、肮脏突然出现一个现世都少有的出尘人物如何不让人惊艳。
一头洁净笔直的白色长发，一身洁白，干净无尘，眉如远山，俊容如雪，看似不过二十出头的容颜，眼底却是经历无数岁月波澜不惊的沧桑。
他是世间的惊艳，也是世间的沧桑。一个人形成了这个世界的分割画面。
雾元对比身上脏兮兮的兽皮和身体，正常人都会自行惭愧吧，但她却想到的是气质这么出尘脱俗的巫却喜欢听人拍马屁无法免俗，不知道进食和排毒的时候会怎么样。她奇葩的脑回路满脑子都是幻灭的画面。
巫走到雾元身前，停住脚步。一双节骨分明没有穿鞋却光洁无比的脚像上了一层透明的蜡油一般不染尘埃，这让雾元心理啧啧称奇。
巫不缓不慢，带着某种似远非远高深莫测的声音说：“未来的女战士雾元，你是否愿意接受来自巫的祝福。”
“什么？”雾元很意外：位高权重的巫居然会问她是否愿意。
鱼不怪暗暗推了她一下，小声道：“快答应！”
“我愿意！”雾元前世答应前男友求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激动，果然是美男误人。
巫把骨仗伸到雾元的面前示意她用手摸向鹿头。
当雾元把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到鹿头的时候，尽量避开冒着蓝色火焰的鹿眼窟窿，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