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看错
能存到普通战士洞府里的食物大概也就四分之一，而等级战士却能拥有一半的余粮。
因为只有等级战士的洞府可以开火塘把余下的一半食物制作熏肉，其他普通战士若在洞府开火塘要受到责罚的。
之所以制作熏肉而不是腌制肉，是因为腌制肉类需要大量的盐，部落里的盐勉强只够用于食用。
因为普通战士的洞府不能生火，对陶罐的需求量不大，除了用来放置一些肉干和储水外，最大的用处便是充当夜壶的作用。
而这里的冬天又是大家集中在主峰点燃火塘猫冬的，这么一联想，导致雾元看着架在火塘上本就不精美的粗糙陶罐，眼神里都充满了嫌弃。
她的眼神没有掩饰得很好，坐在她一旁的柴多看到后不满道：“我们的陶罐不好吗？要知道这多兽山脉只有我们崖山部落才知道怎么烧制陶器。”
“陶罐很好啊，整个多兽山脉只有我们部落的陶器能多到每个洞府都能拥有。”雾元马上整理好表情，换上一脸崇拜的模样，心里却鄙视这般虚伪的自己。
“那是，我们崖山部落就是厉害”余下就是柴多巴拉巴拉地对部落各种吹捧。
雾元频频点头附和，待对方说得高兴，问道如何才能拥有自己的陶器，如果能拥有自己的陶器每天烧上热水喝。
柴多不知道雾元为何对热水这般执着，但告诉她这次她预计能分到两个巴掌的鳄鱼肉。
雾元秒懂，最后用半个巴掌的鳄鱼肉得到了专属陶器和每日来这里用火的使用权。
这个交易让柴多有些不好意思，便如实告诉她：“其实等你成年后，陶器部落都会发的，这里的火塘只要有空位也随便用。”
雾元暖宝宝似的笑道：“我喜欢柴姨嘛，想柴姨以后多多照顾我，但又非亲非故的，所以这些就孝敬您了，以后也好麻烦您不是。”
雾元的一些词汇，柴多没听过，但不妨碍她能听懂。柴多心想这多拿的鳄鱼肉给自家孩子吃，孩子以后更有希望冲击等级战士了。
雾元见柴多对她亲近不少，便向她打听如何避免沦为公共雌性的悲剧。之前集体洞府的老人总是吓唬原主，说她丑没人领养长大后肯定会沦为公共雌性云云。
柴多边往火塘里添柴边说：“你的脸长这样确实难有洞府愿意和部落买你，但你既然敢杀鱼怪那说不定是一条出路。
你可以把杀鱼怪所得累加起来凑够部落当初买你的肉，然后通过祭祀成为部落的人，而不是被部落买回来的人。
这样等你成年即使离开集体洞府，自己开个洞府也没人敢轻易到洞府里强迫你交配。可惜柴姨的洞府也不富裕，不然可以收养你。”
“我理解，谢谢柴姨的好意。那这次杀的鱼怪我分得的肉够吗？”雾元问道。
“那得差远了。”柴多见有些烟灰飞入煮水的陶罐中，忙起身从洞穴里面堆放陶器的地方拿来陶盖盖上，继续说：“你当时可是用三头多角兽从奴隶主哪里买回来的。”
“那要多少条鱼怪才够抵上三头多角兽呢？”雾元努力忽略这个陶盖是从地上拿起来的事实。
“那要看巫弟子怎么算了。平时部落的事都是巫弟子在处理。”
也许雾元所在的这个原始社会并不是她前世的那个原始社会，这里的人虽然都住在山洞但长得不像远古猿人，而且个子更高，外表更接近前世那个信息爆炸时代的审美。
部落里会把没有洞府养的小孩集中赡养，待他们长大后便不再提供任何食物。
由于女人没有狩猎能力，光靠采集无法养活自己，会选择依附男人，而一般没有独立洞府愿意养的女人，只有不断靠不同的男人养活自己。
部落里通常只有犯错的女人才会沦为公共雌性。她只是长得丑而已，凭什么认定她长大后会沦落至此。
两人没多聊，便有个年轻战士领雾元几个小孩去见巫。
雾元特意交代柴多把水烧开，两人之前达成交易协议，柴多点头让她放心。
几人被带领着通过宽口洞穴右侧一个仅容一个成人通过的洞口，往里走有些幽暗，经过七拐八拐后出现一个豁然开阔至少能容纳五百人的大洞穴，地上密集的凹坑还留有灰烬的痕迹。这里估计就是部落集中猫冬的地方。
才一日功夫，雾元便体会到崖山部落的挖坑文化。
洞穴两侧还有一些拳头大小的洞口能让阳光照射进来。雾元几人踩着微弱的光线，走向洞穴的深处。
哪里的地势稍微高一点，站在中间一左一右的两男估计是部落的首领和巫，两侧站着十多个中老年应该是部落的长老。
鱼不怪就站在距离长老们大概两米的地方，看到几人进来忙小声招手让她们到他身旁站好。
领几人入内的年轻战士抱拳捶胸弯腰表示行礼后退出了洞穴。
左侧离几人最近的一个穿着花豹皮裙的中年长老问道：“我们之前有用过兽肉引诱厚皮鱼怪都无法让它们上岸，你们几个小孩是怎么做到的？”
几个小孩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说话，最后看着雾元。
雾元觉得这些人不好忽悠，只好硬着头皮说：“兽肉无法引诱，说明厚皮鱼怪喜欢活物。”
“我们也用过活物啊，没用。”另一个穿着红色皮裙的长老说：“厚皮鱼怪的皮甲防御高做成战士们的护甲最好不过，所以小娃娃最好好好回答。”
“可能……”雾元不确定地说：“可能是我们几个小孩不但是活的还用石头对鱼怪又打又骂。鱼怪可能听得懂我们骂它。”说到后面雾元都觉得这理由离谱。
“我以前也骂过它们，也没见它们上岸。”一个老年长老摸着光头疑惑地说。
雾元被追问得快没词了，她只是想捕个鱼而已，哪懂捕猎的知识，咬咬牙说：“有可能是因为长老身上气血足，而我们几个小孩气血量小，鱼怪觉得我们没什么威胁。”
“气血？”一头白色长发，一身白色丝绸，右手拿着白色骨仗的巫问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年龄似乎不大：“你说的气血是指什么？”
雾元低头不敢看远处的巫，心道糟糕，用了这个时代不该有的词汇，忙解释：“气血这个词是突然从我脑子里蹦出来的，我也不是很明白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指一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势。比如厉害的战士会比普通战士更让猛兽害怕，就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气势更强。”
雾元的解释纯粹是胡扯，求放过。
“好像是这个道理。”一个长老说道。
其他长老点头纷纷附和说：“好像是这样”。
巫抬手后，各长老停止议论，洞穴安静得可怕，就在雾元快忍不住要擦汗的时候，巫又问：“那你说说这里谁的气血最强？”
雾元不明白巫为何出这道刁钻又得罪人的问题，提起头见中老年长老们一个个抬头挺胸争强好胜般等她一个小孩评判，她心里觉得好笑但又不敢发笑。
在场的都是部落高层，既然给她机会认人，她得看仔细一点，右边的长老团脸上多多少少都留着点胡子，最靠近巫的那位留了个大胡子，且上身都披着兽皮背心，下身穿着兽皮裙，左边的长老团较为年轻，脸上都不留胡子，光着上身仅下身披着兽皮裙。
看样子长老团至少分了两个派系，越靠近巫的地位越高。
让雾元意外的是首领看起来二十出头，模样周正，五官并没有太出彩的地方，身上没有穿兽皮衣，但脖子上披着一堆兽骨首饰，充满粗犷的美感。
由于巫所站的位置让他的脸部有些模糊，也是在场唯一一个穿丝绸的人，足见其地位尊贵。
雾元无法理解生产力这般落后的原始社会，巫怎么能穿上丝绸呢，但她不敢多看，不自觉地目光偏移被巫手中的骨仗所吸引。
骨仗高至巫的胸前，上面是一个鹿头骨，鹿角处挂着一些散发着五颜六色光芒叫不出名字的物质，有些像水晶，有些像玉石。
雾元一不小心对上了鹿眼的大窟窿，被鹿眼突然冒出蓝色的火焰吓了一跳，不受控制地惊呼一声：“磷火！”
“磷火？！”周围的人发出疑惑又惊讶的声音。
“是什么颜色的？”
面对巫的提问，雾元不敢不答：“白色带蓝绿色的，主偏蓝色。”
“蓝色？哪里有蓝色的火？”众长老皆疑惑道，几个小孩也问雾元蓝色火焰在哪里。
雾元心想这下完蛋了，大家都看不到就她一个人看到，巫不会把她当异类一把火烧了吧。活人祭祀最是恐怖。
雾元这身体的原主人残留着对巫的恐惧，让她不受控制般双腿发软，当即跪下低头对巫说：“巫，对不起！我刚才眼花看错了！”
“抬起头来，看着神杖再说一边！”巫清冷的声音在洞穴里显得悠远又极近，语气里的命令不容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