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少女怎么没怀过春呢？秦洛昭在游戏里认识了一个比她大了三岁的男大学生，游戏上谈得来，知道秦洛昭在读高中后还经常帮她补习。他的学业也并没有轻松多少，但也会在寝室里教秦洛昭解不懂的题。
就这么聊了半年多，冬天了，秦洛昭和这个哥哥的关系也好了不少，他也差不多知道了秦洛昭的家庭情况，他家也算有点小钱，想帮帮这个小妹妹，不过都被秦洛昭拒绝了。
那年湖城下了很大的雪，这个哥哥在粤城，这辈子都只在网上见过雪，秦洛昭穿棉衣的时候他还在穿短袖打篮球，所以秦洛昭给他拍了个自己玩雪的视频。雪中的秦洛昭穿着杏色棉衣，戴着毛绒绒的围巾，小脸在雪地里冻得鼻尖耳垂都红了，极其惹人怜爱。秦洛昭把视频发了过去之后，对方打了两个省略号，隔了好久发了几条语音过来。
“你真的有十七岁了吗，你看起来好小的样子哦。”
“雪很好看，你也很可爱。”
“我也好想玩雪啊。”
“你大学要不要报到粤城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秦洛昭被告白了，在雪地里，隔着手机屏幕被告白了。她特别开心的和秦双月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当时秦双月正在画着精致的妆容，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会，冷笑一声，转过头又露出了笑脸。
秦双月看着秦洛昭开心的模样，那张娇俏小脸五官精致的不像话，不需要什么用心打理就能呈现最完美的状态，这是秦双月无论怎么学习化妆，怎么努力护肤也得不到的东西。秦双月攥紧了手，指甲在手心留下月牙印记，又笑盈盈地凑了过去。
记下了那人的账号。
过完年秦洛昭就高三了，手机拿的少，联系自然就少了，对方似乎也很忙，消息回的不是那么勤快了。最后一次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的时候，是从秦双月的手机里传来的。
秦双月坐在她身后，播放着语音，从手机里传来的熟悉男声说出的暧昧话语，秦洛昭甚至都不敢回头看，只能装作不知道的埋头写作业。秦洛昭能感受到秦双月的视线正紧紧盯着她，可她不敢回头不敢质问。她不敢，她害怕。
秦双月走近，将手机摆在书桌上，把事实摆在明面给秦洛昭看。秦洛昭不敢哭出声，只默默地流泪，颤声问：“为什么？”
“他跟我表白了啊，他说他喜欢我。”秦双月回答的理所当然。
“为什么？”秦洛昭流着泪语气怆然的又问了一遍。
书桌上有面镜子，秦双月照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看着镜子里的秦洛昭冷着脸抿了下粉嫩的唇，发出‘啵’的一声，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因为我漂亮。”
“你还不懂吗，男人都是这样的，总会喜欢下一个更漂亮的。我不止漂亮身材还好，他不应该更喜欢我吗？”秦双月垂眸冷眼看着这个可怜的家伙，嘲讽着她的天真。
秦洛昭退缩了。对啊，这很正常不是吗？
秦洛昭默默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对方也没有再追过来，想必是忘了吧。
高三的暑假只放二十天。秦双月不知何时去了趟粤城，每天都给秦洛昭拍上几张游玩时的照片，只是照片中永远都有一双紧紧相握的手。秦洛昭依旧沉默，将心思全部放在了读书上，只是为什么会觉得胸口闷闷的。
秦双月回来了，带了好多漂亮的小玩具和好吃的小零食。秦洛昭得到的特别多，秦双月在秦洛昭耳边悄悄说着：“这原本都是，他想给你买的。”
秦洛昭看着秦双月的笑容，心里空落落的，却不知为何也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俏声说了句：“谢谢双月姐。”
秦双月冷着脸上了楼。
回到家后，秦洛昭木着脸将东西连夜扔进了垃圾堆了，眼不见为净。
到了晚上天快黑的时候，秦双月拎着一袋衣服就来了。只略略说了声就去了浴室。秦洛昭把空调从制冷27调到了25。
秦大伯用那两万块给秦洛昭装了热水器和空调，还把原本只用水泥糊的浴室贴上了瓷砖做了吊顶，也不至于洗澡的时候会有老鼠从门缝溜进来了。
秦洛昭也不知道秦双月突然前来是为了什么，不过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秦双月洗完澡，就跟在自己家似的，吹完头发就躺在了床上，顺手拿过空调遥控又调低了些，秦洛昭默默披了个毯子。不一会，秦双月的声音和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在秦双月的娇笑声和男人的轻柔话语中，秦洛昭也学不进去了，戴上耳机听着视频网站上的名师总结的知识点。
直到耳朵都有点疼了，床上的声音渐渐没了，秦洛昭摘下耳机去洗了个澡，吹完头发躺在秦双月身侧，问了她一句：“我关灯了？”
秦双月看着手机头也不抬，“你关吧。”
灯一关，黑暗中只剩秦双月的手机屏幕亮光，空调的细小风声让秦洛昭侧过身子裹紧了被子，到了半夜平地一声惊雷，把秦洛昭惊醒了，转头看了眼，秦双月还在看手机。不一会窗外就下起了暴雨，把窗棂打的砰砰响，屋内响起了滴答声，秦双月听了会坐起身把灯打开了。
“什么声音？”
秦洛昭看了眼地上的水渍，天花板上还在滴雨，秦双月也看见了。
“什么啊，你这破房子我爸不是给你修了吗，怎么还漏雨啊！”秦双月拎起包，坐在床上给人发着消息，一边指使着秦洛昭给自己找把伞。
秦洛昭沉默不语，任由秦双月抱怨着。秦双月看见一直在漏雨，又骂了两句：“不会做事吗，就这么干看着，不会去拿个桶把水接着吗？”秦洛昭照做了。
等了大半个小时，雨势渐渐小了，天黑的很，秦双月让秦洛昭陪着自己一起出去，“你帮我把衣服洗了，明天送去我家，我爸妈问就说我出去玩了知道吗？”秦洛昭一一应下。
走到大马路上，一辆小轿车亮着车灯停在那，驾驶座上有个男人在那点了根烟，秦双月举着伞走过去。
“这么晚了，想去哪玩啊大小姐。”男人看见穿着轻薄的秦双月，笑着问她。
秦双月心情不好，嘟着嘴没有回答，把手提包递给男人，让身后的秦洛昭回去睡觉。男人定睛看了眼身后像只柔软的像只小兔子的秦洛昭，眼里玩味更盛，“这是谁？”
秦洛昭听见那男人在问她，往秦双月身后躲了躲，秦双月看了她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秦洛昭赶紧往家里跑。
秦双月上了车，在面前扇了扇，轻轻咳嗽一声，男人赶紧把烟掐了，又忍不住问：“怎么护得那么紧，怕我吓到她啊？”
“你别招她，她快就高考了，她读书可厉害了。”
听到是个还没成年的小孩，男人也歇了心思，长得再好看也不想犯罪。转过头去看了眼秦双月，让她凑近自己后接了个烟草味的吻，让她自己选今晚去哪个酒店。
秦双月眼底有了些倦怠，不过很快就扬起笑脸。
秦洛昭回到家，看了眼手机，秦双月发来一条消息。
‘不要做梦’
从回忆中脱离，秦洛昭摸黑打开了客厅的灯，在黑暗中呆久了，还胡乱哭了一通，特意选的柔和灯光都有些刺目。两滴生理性泪水落下，秦洛昭吸吸鼻子，拿起睡衣进了浴室。收拾好自己之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树叶梭梭，打开窗一看，起风了，今晚可能要下雨。
快中秋了，过完中秋后就是重阳，重阳之后就要开始降温了。晚上十一点，果然下了场雨，秦洛昭躺在床上看着玻璃上的雨珠一颗颗滑落，房子隔音极好，听不到雨打窗棂，也听不到窗外的呼啸风声，也听不到恼人的滴答滴答的水声。只有秦洛昭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至少在此刻，秦洛昭是安心宁静的。沉沉睡去，明天会怎么样呢。
越枫在飘窗前坐着，房间里只开了盏小夜灯，昏暗的灯光下越枫看着窗外的雨，看着窗外的灯光渐渐稀疏，只留小区的路灯还要亮一整夜。睫毛的阴影下藏着越枫的心事，他始终想不通今晚秦洛昭的眼泪从何而来，点亮手机用指腹摩挲着那只黑色小猫。
——我该怎么做呢？
手机震动两下，和那群人续了二摊的朋友给越枫发来消息。
我有一个朋友：你追的那个女孩子，是裴璋的女伴的妹妹，要不要我帮你打听一下？
越枫：算了，我更希望自己来了解她，而不是从别人嘴里听说。
我有一个朋友：ok
手机再也没响起过。
第二天越枫一整天都在家，特意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坐在客厅里眼睛里看着电脑，耳朵时刻听着走廊上可能传来的动静。但很可惜，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开门声传来。
傍晚越枫自己随便做了口饭之后，在家坐了一天打算去小区里夜跑松松骨头，换好衣服出门后就看见了秦洛昭在等电梯。越枫走上前时电梯刚好开门，连忙小跑了两步挤进了电梯。
“晚上好。”越枫主动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秦洛昭低低应了声，眼睛黏在手机上。
秦洛昭穿着到小腿的短袖睡裙，莹白的小脚露在外面，指甲泛着健康的粉嫩颜色。不过越枫看了眼身上的运动外套，因着昨天下雨的原因，今天降了点温，只有二十五六度，她穿成这样应该会冷吧。
果不其然，下了电梯后一阵风吹来，秦洛昭蜷了下脚趾，犹豫着要不要上楼穿个衣服。
身侧递来一件运动外套，秦洛昭对上越枫的视线，“要穿我的吗，刚换的。”
秦洛昭摇了摇手连连拒绝，“不啦不啦，我就是去附近便利店买个东西，谢谢老板。”说完就小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