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同居吗?
云黎定定地望着他这张脸。
印象里,他是一个让众人羡慕的天之骄子,身性浪荡却认真,不羁却正经,聪明又厉害。
不管做什么,他都应该是这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吸走所有人目光的天之骄子。
知道他不想说,云黎也没有继续追问。
“哥哥。”云黎出声。
“嗯?”
“不要去为了迎合别人看法,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别人什么看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内心最想要的。”云黎双眸坚定,“只要你不想,那就没有人能强迫得了你,包括你自己。”
“你在我眼里,不是废物,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你耀眼如星辰,在我世界里落下的那一秒,我的世界,全亮了。
男人眸色微颤。
街道上的光落进他眼中,被揉成一道细碎的光,炙热又滚烫。
陈周凛低眉笑了,点头:“好,哥哥就听小云黎的,以后再也不会选择这种没有意义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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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走在人行道上,坐上公交车,回到小区。
小区楼下的灯亮着,铺了整个地面。
陈周凛刚走进小区大门,突然看见不远处的那棵榕树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头短寸,身形高大,穿着格子衫,许是长年穿着,已经洗得发白。
陈周凛身形一僵,瞳仁急剧一扩。
他猛地拉住云黎:“不要从那边走。”
云黎一怔:“为什么?”
“那边……”陈周凛收回视线,扭头看向她,“有蛇。”
“!!”
“这边有个小道到我们六号楼下,我们从这边走吧。”
“好。”
陈周凛把云黎安全送到楼下。
云黎正上楼时,发现他没跟上。
她回头:“哥哥,你怎么了?”
陈周凛笑着:“你先回家,哥哥临时有点事需要去处理。”
“哦,好。”云黎虽疑惑,但还是乖乖上楼。
陈周凛静静地望着云黎的背影,直到她走进电梯,背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他笑容骤敛,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陈周凛毅然转身,走到那棵榕树下。
那男人还站在那里张望。
即使站在远处,即使时隔七年,陈周凛还是能一眼就认出那个让他一生憎恨的男人。
陈周凛咬牙,双眼蕰上阴狠的邪,走过去。
“出来了?”
男人吓了一跳,转身。
他眯了眯,似是在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不过几秒,那男人一喜,急忙上去,紧紧抓住陈周凛的手:“玉承,玉承,真的是你啊!”
陈周凛握住他手,逐渐收紧力道。
那男人被他捏疼了,哇哇叫着。
陈周凛直接甩开他的手,声音冷绝:“宁雄,你记住了。我叫陈周凛,不叫宁玉承。我姓陈,不姓宁,明白吗?!”
宁雄直接火了:“你他妈说什么?!你是老子的种,身体里流着老子的血,你不姓宁,姓什么?!”
一顿,“哦,对,你被陈国临领养了,跟他姓也是正常。”
陈周凛瞪他一眼,直接转身:“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敢!”宁雄跑上前,抓住他手,“陈周凛,我是你亲爹,你不要不管我!”
陈周凛停下脚步。
“周凛,我今天刚出狱,七年的时间让我整个人都废掉了。我一出来,谁都不认识,谁都不肯帮我,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儿子了,你不帮我谁还帮我啊?”
宁雄整个激动得狰狞,欲望在脸上横生:“儿子,陈国临是陈氏儿童玩具公司的董事长吧?你现在是他儿子,他又那么有钱,你能不能向他借点钱给爸爸,让爸爸渡过这次难关?”
陈周凛沉默着,盯着他。
“或者说,你现在有钱吗?给点钱给我好不好?我现在饿得连个馒头都吃不起。”
“那不是你自作自受吗?”陈周凛脸色沉如这漆黑的夜,声音咬牙切齿,“当年如果不是你好喝好赌,一没钱赌就喝酒,一喝醉就打我妈,最后把我妈给打死了,你也不至于坐这么多年的牢啊。”
“你妈那是贱,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她跟那个谁好上了……”
陈周凛一拳砸在他脸上。
宁雄嘴角渗血,直接挂了彩。
陈周凛走上前,揪住他衣领,眼里袭满恨意:“宁雄,别提我妈!你不配!!”
“你——”
宁雄显然是怕了。
眼前的陈周凛早已不是十二年前弱不禁风的少年了,如今的他,早已长成他害怕的样子。
陈周凛甩开他的衣领,直接给保安亭打电话:“保安,六楼榕树下有人闯入小区,麻烦你们过来把他赶出去。”
“陈周凛,你他妈……”
宁雄挥拳就想打他,陈周凛一个反手擒住他拳,直接拐到他身后,脚下往他膝盖一踢。
宁雄直接被踢跪了下来。
很快,三四名保安跑过来,擒住宁雄,把他带出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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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
陈周凛刚进门把门关上,客厅的灯就被人打开。
陈国临和谢芸正站在客厅内。
陈周凛眉头一皱,察觉到了什么。
“楼下的那个人是宁雄?”陈国临直接问。
陈周凛身形一僵,眉头拧得更深,走过去。
他看着陈国临,忽然笑了:“既然都看到了,何必还问?”
“陈周凛,你现在是我儿子!”
“是,我现在就是你儿子,所以才什么都听你的,任你摆布!”
“啪”的一声。
陈周凛的脸被打偏,脸上顿时红了。
谢芸在旁边安抚:“国临,你别打孩子。他那亲爸不是刚出狱吗?想必也作不了什么妖。”
“陈周凛,我不管你选择什么,必须跟宁雄断绝来往!”陈国临怒斥,“还有,你做下准备,下个月我送你去机场,你不能留在国内了。”
陈周凛双眼一睁,怒视他:“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去m国!你高三那年毕业,我早就有计划让你出国,可你却一直忤逆我。”陈国临怒气冲冲,“让你浪费了两年的时间读那个大学,已经是我对你的最大宽限。下个月你必须要出国,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陈周凛舌尖舔了舔火辣辣的嘴角,眼里蕰着逆反的火:“如果我说,我不去呢?”
“那就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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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周凛站在门口,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嘴角还是火辣辣的疼,可不及心口疼的万分之一。
反抗不了了,是吗?
他凝眉,而后转身。
途经对门时,他停下脚步,看了一眼。
最后,他还是没有敲开对门,转身离开。
陈周凛两手空空,在楼下的长条椅上坐了许久。
夜色灰蒙蒙的,夜里的寒侵入皮肤。
他视线渐渐模糊,四周的景物好像发生了扭曲。
不管他怎么看,都看不清。
半个小时后。
他打车,报了个地址。
门铃一响,沈家砚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看了眼手表,确定是晚上二十三点多后,走到门口,往猫眼里看了一眼。
“陈周凛?!”
沈家砚打开门。
“沈老师。”
“??”
“同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