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们不同姓？嗯，表的
当自己站在立成中学教师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陈周凛觉得自己疯了。
陈周凛双手抱胸，抬眼盯着那“教师办公室”牌匾，脑海里不免浮现出昨晚的画面。
路灯相交辉映，人行道热闹非凡，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像是飞梭，直接穿过陈周凛心头。
陈周凛指着自己，满脸的不可置信：“我冒充你……爸爸？”
云黎：“嗯！”
“……”
陈周凛再次被她气笑了：“哥哥真的很老？”
老到可以冒充你爹？！
云黎盯着他那张脸，想了一会儿：“大四岁不老吗？”
“？”陈周凛舌尖舔了舔后槽牙，“你爸爸今年多大？”
“四十五。”
“我今年才二十！”
“相差二十五年……”云黎掰着手指数，安抚，“哥哥，你别担心，二十五年很快就过去了。”
“……”
陈周凛转身，直接走了。
云黎小短腿赶忙追上去：“哥哥，你怎么了嘛？”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
“你这是……”云黎一顿，“生气了？”
男人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那张脸沉得，宛如这六月的黑夜。
“别生气嘛，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想着还要求他办事，云黎只能软着脾气。
“就口头道歉？”
“那你想怎么样？”
“现在是你在求我办事。”陈周凛剑眉一挑，“你就这个求人的态度？”
云黎默然，紧紧看着他的脸。
陈周凛愣了愣，煞有介事地说：“我现在生气了，你必须得哄……”
话突然一卡。
他瞳仁微睁，垂眼看着那双软白的小手。
“哥哥，你别生气了，我不该说你老。”云黎拽着他衣角，声音软糯，那双圆眸因求人，泛着乖巧的可爱，“我也觉得让你冒充我爸爸很容易穿帮，要不……”
“？”
“你冒充我哥哥吧！”
“……”
陈周凛盯着她看。
半晌后，他弯腰，蹲在她跟前，耐心说：“小朋友，你知不知道这是骗人的？要是被老师或者你爸爸知道，他们会生气。”
“我知道。”云黎耷拉着脑袋，“但我不想让我爸爸担心。”
“你老师为什么要你请家长？”
云黎抬眼：“我数学这次考得很差。”
“你平时的成绩不是挺好的吗？”
云黎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数学试卷，递给他。
陈周凛扫了一眼，顿时沉默。
云黎嘴角往下撇，悻悻地收起试卷，背好书包。
“我爸爸平时那么忙，我不想让他担心我……”云黎眼眶一红，噙着泪看他，“更何况，我有自信学好数学的。”
小姑娘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说来就来，怎么哄也止不住。
陈周凛慌了神，伸手想压掉她眼角的眼泪，又觉得不妥，最后放下手。
他叹了一口气：“你打算怎么学？”
“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
等于白说。
陈周凛软着嗓音：“小朋友，高中数学其实不算难，但要找对学习方法，不能死记硬背。”
云黎拭去眼角的泪水，正色问：“哥哥，你高中成绩是不是很好？”
陈周凛点头。
“还是省理科状元？”
陈周凛点点头。
“你本来就知道我名字的‘黎’字怎么写吧？”
陈周凛再点点头。
嗯？
不对。
陈周凛反应过来，被当场抓包，脸上浮上窘迫。
小姑娘盯着他：“陈周凛，你骗了我！”
“……”
云黎气呼呼地斜他一眼，转身离开。
“小朋友？”
“喂，小朋友，别生气了。”
这都什么事！
难道不是她该哄自己吗？他怎么反过来来哄她了？
陈周凛追上去，好声好气地向她道歉。
小姑娘怄气了一会儿，停下脚步，转身：“那你就答应我，冒充我哥哥去一下？”
陈周凛无奈地叹口气：“我答应你，你就不生气？”
“嗯。”
“那成，哥哥去就是了。”
“好，谢谢哥哥！”
小姑娘破涕为笑，完全没了刚才一脸委屈哭了的表情。
望着她高兴得蹦蹦跳跳的背影，陈周凛眯了眯眼。
她刚才哭那么厉害，不会是在……演戏吧？
“哥哥，老师叫我们进去了！”
云黎的声音把陈周凛飘远的思绪给拉回来。
他看向身侧给他做出“请”状、笑得一脸讨好的小姑娘，严重怀疑昨晚他被她这“哭戏”给骗了去。
陈周凛没好气地斜她一眼，站直身体，正了正着装，抬步，走进办公室。
陈周凛一进去，就点头哈腰地打招呼：“周老师是吧？您好您好，我是云黎的哥哥。”
“你就是云黎的哥哥？”老周闻声，推了推那副老花镜，斜眼看过来——
眼神突然一顿，“陈周凛？”
陈周凛：“？”
怎么是他高中数学老师！
云黎瞳孔一睁。
看了看老周，又看了看陈周凛。
怎么回事？！
老周不会认识陈周凛吧？
老周很是激动，站起，一手把陈周凛揽过来抱住，拍拍他的后背：“两年没见了，真没想到还能在学校看见你。”
两人这么热情……云黎心中顿时升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陈周凛迅速反应过来，笑道：“是啊周老师，最近过的好吗？身体还算健朗吧？”
“老师过的挺好的，”老周松开他，“你这孩子，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让人操心。”
陈周凛笑的乖巧，附和着点点头。
看来，老周对陈周凛这学生很是满意，寒暄了几句后，老周就忍不住向办公室里的几位老师介绍道：“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之前一直跟你们夸过的省状元陈周凛，当年他名声可是横扫整个省，整个教育局领导敲锣打鼓，亲自捧着录取通知书去他家，亲自登门拜访呢。”
陈周凛尴尬地笑了笑，跟那几位老师打完招呼后，老周还在滔滔不绝地夸他。
“周老师……”陈周凛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老周这才注意到什么，问：“哦对，老师都忘了问，你今天怎么回来母校了？有什么事情要办？”
“等等，”他竖指一顿，“你刚才说什么，你是云黎的哥哥？”
视线一转，最后落在旁边小小一只的云黎身上。
陈周凛镇定神色，点头：“是的，周老师，昨天您不是让她请家长吗？她爸爸工作忙没时间过来，所以就让我过来了。”
老周眼一眯：“你们……怎么不同姓？”
陈周凛唇角一弯，笑得乖巧——
“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