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最后的线索
同事是同事，同事不是朋友。张磊和朱梦寒在这点上有着相同的认知
他们也在各自的公司里也都是身居高位，高处不胜寒，哪来的朋友。
下面的人怕他们，上面的人也怕他们。
他们也是同样，怕着下面的人，也怕上上面的人。
人和人之间都带着面具，掩藏着彼此的嫌弃和彼此的野心。不能对下面的人不好，下面的人终有一天会站到自己的位置，也不能对上面的人不好，上面的人随时会给自己穿小鞋。在完成业绩的同事也要收着藏着，人性里叫嫉妒的东西只会将过错放在他人的身上。
“他们这行应酬也不会这个点不回家的。”朱梦寒不觉得是应酬。
“万一呢？”
“有一个人和他关系还不错，他们当年是一起进的公司。”
朱梦寒给了个电话，对方也是个男人，叫丁涛。朱梦寒和他不熟悉，她生病了也没有告诉对方，不过两家的孩子差不多大，曾在一起过过一两次的亲子时光，后来因为忙碌，也是因为两个男人之间明里暗里的竞争，两个家庭再也没能心平气和地相处过。
朱梦寒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也没有力气去思考怎么和丁涛询问，一切就交给了施杞。
大部分工作和业绩挂钩的人都有两个号码，尤其是丁涛和张磊这种业绩突出的，不准备两个号码日常生活一定会受到。不过虽然有两个号码，对于业绩好的人来说，他们的耳边也没有停止过电话的震动和铃声，还有各个客户的要求。
朱梦寒给的丁涛的号码，是生活用的。
起初他没有接，生活号知道的人不多，且大部分知道号码的人他都进行了备注。
“哪位？”
“您好，我是朱梦寒的朋友，想问下张磊和你在一起吗？”
“张磊？都快十点了，他怎么可能和我在一起啊。”
“那请问下昨晚是不是单位有活动啊？还是应酬？”
“单位？你是问张磊？”
“是的，张磊。”
“他前几天被裁员了啊。”
“裁员了？他不是高管吗？”
“我也快了，高管有什么用啊，他老婆还不知道吗？其实现在地产行业都不好，年薪百万的被裁员也都是正常的，他最近的业绩一直也不行，公司就先拿他开刀了。”
“他现在手机关机，人不见了。”
“这个你可以问下他的助理，可能他助理会知道他在哪。其实也就是被裁员了，现在大环境都不好，以他的能力换个行业还是能东山再起的。”
丁涛说着张磊的事情，就好像在说着自己的未来。最后这句话与其说是对张磊能力的肯定，不如说在给未来某一天被裁员的自己谋划出路。
施杞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挂了电话给张磊的助理打电话，那是个年轻的女声，她的声音里也是忧愁。张磊离开的同时，她的职位也保不住了。但施杞还是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张总之前有让我给他订一张去泰州的票，好像就是昨天的。”
周日晚上的十点半钟，经过施杞和顾唯几个小时的奔波寻找，终于得到了张磊的下落，他去了泰州。
施杞将这个的信息告诉撑着等答复的朱梦寒。
“我可以再求你帮我一个忙吗？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什么忙？”
“我给你车票和住宿的钱，能帮我去泰州找他吗？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朱梦寒说泰州是张磊的老家，张磊平时很忙很少回老家，不知道这次被裁员之后为什么突然回去。
张磊的大姐姐早年就出国了，再也没有回来。他的父亲前几年得病死了。泰州如今就只剩张磊的姐姐和母亲。之前过年的时候因为父亲胃病的原因，朱梦寒没法陪张磊回去，张磊一个人也索性没有回去，趁着过年多谈了几个客户。
此时回去是为什么？昨晚的票现在也早到了，就算是手机没电，也应该充上电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朱梦寒想要知道，张磊仍然是她的丈夫，他们两仍然有共同的家庭要承担，有共同的女儿要抚养。张磊已经瞒着他很多事情了，她可以自我认为是张磊怕她生病想多了加重病情，可如此没有交待这么多个小时，张磊还是第一次。
“可是明天是周一。”
施杞明天要上班，顾唯也要上班，她犹豫着。
施杞另一只空闲的手正被顾唯的大手握住，他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可以请假。”
听筒里传来朱梦寒恳求的声音，那声音虚弱还带着低沉的哭腔，“对不起，无亲无故的，我也付不了那么多钱，我现在说什么都像是道德绑架，可是我真的在南京这么多年，只有同事，我没有别的人可以求了。”
施杞的小手从大手中抽出，她的手指穿进顾唯的指缝中，“朱姐，地址给我吧，我去。”
施杞和顾唯分头回家拿了身份证，简单收拾了换洗衣服，施杞发现今天已经没有可以去泰州的车了，最早的是第二天早晨六点零三分的，一个小时二十四分钟就能到达泰州。
施杞赶紧将车票买下，和顾唯约好了几个小时后南京站见。
家里只剩施杞一个人，她将收拾好的背包放在床边的椅子上，脱了衣服去洗澡。热气弥漫在小小的方形卫生间里，施杞的脑海里想的都是关于朱梦寒，关于张磊，关于帘子后的老人和那个哭到眼睛红肿的女孩。
再过几个小时就能找到了张磊了，就能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生命里最坏的就是死亡，人生里还有什么面对不了的困难呢。
施杞抬起左手，那时被顾唯握住的部分。
他没有对朱梦寒一家的低谷视若无睹，他要请假一起去。可这终究是别人的事情，若是以后当事人变成了她和顾唯，顾唯还会不会义无反顾的陪同。
又或者，像张磊一样躲起来不开手机呢？
腾起的雾气中施杞想了很多，可每一样都无解，所有的事情还要等明天找到张磊之后再说。
明天肯定能找到张磊的吧。泰州的张磊老家，是施杞最后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