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终究是年少，好奇心作祟

    第八章 终究是年少，好奇心作祟

    搜宫是在皇后凤谕的当天就开始的。先是从毓舒宫开始搜，两个掌事姑姑，太监，四个侍卫，这时候又派了两个侍卫守在紫水宫的大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出。副品长，我和同斌，徐志浩我们四个侍卫跟着姑姑们一起，张成和梁文杰值守在紫水宫门口。两个掌事姑姑一言不发的带头走在前面，步伐挺快，一阵风似的就来到了毓舒宫的大门口。门口的值守太监要去通报毓舒宫的主位贵嫔姚娘娘，只见带头的一个姑姑说道，不劳烦许公公通报你家娘娘了，侍卫，劳烦你们陪着许公公走在后面。说完两个姑姑又脚步匆忙的往里走，走到院落一半的时候，突然听见许公公声音洪亮的喊到，皇后娘娘宫里的掌事姑姑求见贵嫔娘娘。许公公的话音刚落，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看见走在两位姑姑后边，在我们前边的两个太监有一个停住脚步并转过身来，啪的给了那位许公公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而那两个姑姑和另一个太监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反倒加快了步伐向院子中的屋门走过去。打人的那个太监说道，皇后娘娘有口谕，任何人不得阻碍此次搜查。这个老东西特意向里边传信，该打。说着从他的袖口里掏出来一团白布，让我们给许公公的嘴堵上。同斌见状从打人的公公手上接过来那团白布，塞到了毓舒宫的许公公嘴里。许公公倒没有反抗，配合着张嘴。这么着耽误了一会，前面的姑姑们都已经进到了正房的房间里。

    我等随后跟进来，刚一进屋，就看见正房中间是一个宽大的会客厅。枣枝木的雕花桌椅，大圆桌摆放在正中间，右手边有一张贵妃榻，榻上铺着竹制的编花凉席，左边是排着的有一把古琴，一张书桌，书桌上有笔筒，宣纸，砚台。屋子的东南角有一扇房门，门口挂着布帘，只见布帘被掀开，从里边走出来一个年纪约二十三四的女子，头戴点翠步摇，身穿上等的苏杭丝绸，步态平稳的从里面走出来。她的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个小宫女。她说话的声调有些拉长音，上午写字写的乏了，我刚躺下来休息，就听见许公公喊说是两个姑姑来了。不知两个姑姑是自己来的还是代表皇后来的。只见两个掌事姑姑行礼问安后说道，姚娘娘，我等是奉皇后娘娘的口谕来毓舒宫，听闻你们毓舒宫有个宫女十多天前死了，内侍府的人在她身上发现了宫外当铺的当票，所卖是宫中非她若能有的物品，故皇后娘娘下旨搜查你们毓舒宫，看看丢失了哪些物件。我看那位姑姑口中的姚娘娘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说道，那个宫女是我宫里的人不错，但是原来她是紫水宫里的宫女，半年前内侍府不知为何把她调到我毓舒宫当差，平时都是做着打扫的粗活，不曾是我的近身侍女。皇后娘娘统领六宫，自然说出来的都是法旨，只见她边说边走到贵妃榻那，端坐下来接着说道，我作为一个贵嫔，自然是恭敬皇后娘娘的。她说到这，抬头瞄了一眼我们身旁被堵住嘴的许公公接着说道，素来听闻皇后娘娘身边的两个掌事姑姑厉害，今日我果然见识到了。我毓舒宫向来是为皇后娘娘马首是瞻，今儿搜宫我也全力配合，只是不知道两位姑姑是看我毓舒宫平时人软心善，还是借着皇后娘娘的法旨额外生枝，为何要把许公公这个老奴的嘴给堵了。许公公要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忘记了自己是个让人使唤的奴才，我自会管教他。说完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两个掌事的姑姑便不再说话，两个姑姑对视了一眼，又给两个太监一个眼神，其中有一个太监就过去把许公公口中的布团取出来。许公公干咳了几声，立刻冲着姚娘娘跪下来说道，谢娘娘。姚娘娘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银耳羹，把碗托在手心，却没有喝，慢悠悠的说道，你带着两个姑姑去院里各个房间搜查吧。许公公听姚娘娘说完，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我们说道，诸位，跟我这边走吧。

    搜宫这件事，在宫里是被人笑话，让人脸上无光，也说明是没有背景才会让人无所顾忌，人善被人欺，有时候人被欺负，也不是因为善良，而是软弱，而是因为没有权力，没有金钱，。姚娘娘在我看来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她没有反驳，没有胡闹，在自己不如对方强大，又没有靠山的情况下，她选择了忍让。忍让并不代表忘记屈辱，先平安的度过眼下再做谋略才是上策，果然这宫里能做主子的人都不简单啊！我留下来看守毓舒宫里的人，他们三个跟着两个掌事姑姑和两个太监，在毓舒宫里到处搜查起来。在这个房间里搜的时候，我注意到皇后宫里的四个人与其说是在查点有无丢失的贵重用品，不如说是在翻找着什么东西。只是搜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找到。

    可是我却在姚娘娘的身上发现了奇怪之处。这么热的天气里，她却没有穿着夏季的衣服，反倒把看着像春季稍微有点厚的衣服穿在身上。神色淡然的坐在贵妃榻上，仿佛搜宫此刻在她眼里不算多大的事情，那么一定有比搜宫更让她挂心的事情。想必她也明白搜宫只是一个借口，但却还依然是这副淡然的神色，说明她对姑姑们的翻找行为不曾惧怕。那她心里是明白皇后娘娘要找的是什么，并且她还能保证皇后娘娘找不到，所以才没有慌张的心理，才会神色淡然。但是她身旁的宫女脸上却有焦急和慌张的神情，那么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想到这里，我不禁多看了几眼姚娘娘。虽然看不出来什么端倪，但是还是觉得她的衣服穿的不合时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还有那碗银耳羹，宫女端过来递给她，她也只是一直拿在手上，不放下也没吃。这也有点不同寻常她不想吃可以放到桌子上，她想吃又何必一直拿着，我打量着房间，看到地上有一口画着花的柜子，上边有一对龙凤呈祥的大花瓶，有一个花瓶里插着鸡毛掸子，一个花瓶里放着一把芭蕉扇。我慢慢踱步过去，挨着地柜站住，果不其然，我刚一挪动脚，姚娘娘的眼光立马警觉的看向了我。我看着地上的阳光，又看了看自己的站的地方，露出了一种挪了地方，阳光晒不到的表情，然后又一动不动的站着了。姚娘娘看我又站立不动了，就把目光从我身上收回，看向她手中碗里的银耳羹，并不时的用汤匙搅拌一下银耳。但是我发现她眼睛的余光一直在看着我。就这样又站立了好久，掌事姑姑们终于搜查回来了。

    回娘娘话，老奴已带着皇后娘娘的人搜查完毕，许公公说道。

    姚娘娘嘴没有张开，只是喉咙里发出来嗯的一声。

    掌事姑姑一看，便说道:“姚娘娘，皇后娘娘也是为后宫所有的人操心，尽责，我也是奉旨做事，皇后娘娘有口谕，无论查不查出来丢失的物品，都不会公之于众。既然宫中物品不曾丢失，我等也好回去交差了”

    我趁着她们说话的功夫，把我的佩剑轻轻放到地柜上的花瓶旁。手在放剑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姚娘娘她们。

    只听见姚娘娘淡淡一笑说道:皇后娘娘是为我等考虑，帮毓舒宫洗脱倒卖宫中财产的嫌疑。我毓舒宫的人都理解皇后娘娘的良苦用心，并十分感谢皇后娘娘。她还是坐着说话，也不曾起身。

    掌事姑姑说道，那我们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说完又带头先走了，我们也跟着走了出去。当走到离屋门四五步的时候，我跟扶副品长小声说，我把佩剑忘记到房间了。副品长看了我一眼小声说道，快去快回。我嗯了一声，迅速的转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进了屋，我看见窗户那站着观察我们的许公公，只是他刚说出来，娘娘，有人转，回来那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我就已经进了屋子。只看见姚娘娘已经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她的脚边有一条藏青色祥云花案的腰带，那是男子裹在衣服外边的腰带，她的一个贴身宫女刚蹲下来，正要把腰带拾起来，我就进来了。我看见姚娘娘的脸色一变，愣了一下，但她马上就走到了腰带上，用鞋踩着腰带，她的裙摆也把腰带盖住了。我看着这一幕，回想刚进来的时候，我看见贵妃榻上除了铺着竹席，别无他物。那么这个腰带只可能是从姚娘娘身上掉落下来的。我也突然明白了为何姚娘娘要穿着厚衣服，并且一直都是端坐在贵妃榻上动也不动，我又看见银耳羹的碗被放在贵妃榻的一侧，离她刚才坐着的地方有一胳膊之远。我慌忙的对着姚娘娘说的，娘娘，微臣遗忘了佩剑。说完我就向前走了几步，拐到地柜那里，取了佩剑，转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我故意走在他们的后边，让毓舒宫的人看到我，低头一言不发的跟着他们出了毓舒宫的大门，向着紫水宫走去。

    我感觉后背有眼光似刀向我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