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骄傲
“小树啊, 妈对不起你啊……”刘妈步履蹒跚地跑向艺书想抱着他哭诉，被他眼神制止, 就握住了他的手，“我可怜的小树啊，怎么就摊上了那样一个狠心的大哥呜呜呜……”
“事情都过去了，你身体不好，别哭了，坐着歇歇。你别怕，肺癌发现的早是能治好的。”艺书拉着她坐了下来，沉静的神色带着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小儿子的考验通过了。刘妈放下心来，哭声渐小：“治不治得好都无所谓，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就是死了也甘愿。”
“别说这样的话, 一定可以治好的。”
他们这边母子情深, 刘一森那边水深火热。
网友们认为自己被欺骗了感情, 转而开始咒骂他：“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瞪什么瞪？”
“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别脏了紫城的地，快滚出紫城！”
“再跟这变态待在同一个空间，老子要吐了！”
“快滚吧sb玩意儿。”
折腾来折腾去，没对弟弟造成伤害, 还把自己的名声全赔了进去。刘一森只觉得肺腑好似被剧毒腐蚀着，锥心蚀骨的痛感弥漫上来, 使得他看向刘妈和艺书的眼神浸透了恶毒。他就这么死死盯着那对和谐的母子，怀抱着满腔怨恨被网友推出了门诊楼。
刘妈被那一记毒蛇般的眼神刺得毛骨悚然, 紧紧抓着艺书的手, 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哭道：“我要告刘一森，告他虐待亲妈，不赡养亲妈，我要把我的钱和房子都要回来, 不能便宜了他！”
“别，不必了。”艺书阻拦，让他自食恶果就行了，把人逼急了也是麻烦。
“不行，我就要告他！”刘妈很坚决。知子莫若母，不一次性把大儿子夯死了，他很快又会卷土重来，还会一次更比一次狠毒。
“对，告他，刘老师就是太善良了。刘妈妈别委屈自己，我们帮你请律师！这种社会败类，一定要告得他倾家荡产。”论起哄，网友永远不会退缩。
艺书懒得再劝，给刘妈办理住院手续去了。
作为一个研究出了中医抗癌方案的科学家，亲妈得了肺癌却要走西医的路子，网友又有话说了：“刘老师，你是不是对华书一号抗癌方案不自信？”
“为什么不让刘妈妈用华书一号方案？这其中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见还有人张着嘴要问，艺书抬手示意他们停一停：“第一，华书一号现在处于临床试验阶段，不是谁想用就能用的。第二，我对自己的医术和方案都很自信，可是我不能代表患者，用什么方案，得经过患者本人同意。”
刘妈干笑：“我这是早期，手术就行，用不着中医。”她还真怕被小儿子毒死。
哦，大家想起来了，华书一号目前还没投入使用。而且这老太太好似不信任小儿子，连上医院检查都不敢叫他推荐。
唉，一定是被大儿子虐待得太狠，让她对儿子这种生物有心理阴影了，真可怜。
反正现在网友是一致对森，什么错都往他那推就对了。
刘妈住院了，艺书给她请了护工，没管商量着要给她请律师的网友，自己打车走了。
那些网友就是闲得蛋疼，越管他们越来劲，不管，他们蹦哒累了就会各自回家。
第二天，艺书意外地在交通新闻上见到了这群作死的网友。
他们在三次元打了一场“胜仗”，合伙揭露了一个道德败坏的渣滓，感觉自己英勇无比，一个个沾沾自喜。于是主播领头，跟搞团建似的租了辆大巴，带着所有人去撸串喝酒唱k……嗨了个通宵，他们又兴致勃勃地要去城外看日出，然后大巴和大货车相撞侧翻，司机主播当场死亡，其余几十人也都受了伤，还有五个进了icu。
艺书目瞪口呆。
就……想不通。
搞不明白他们离奇的脑回路。
不过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还要去看临床试验，老师和学姐打电话催了好几回了。
一号药配合一号针灸，志愿者没出现什么副作用后遗症。试验证明，一号针灸能有效地祛除一号药的毒性。再增加一些数据，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不出意外，就可以开始二期试验了。
“这些老师和学姐跟进就好了，其实不用特意喊我过来。”艺书脱下白大褂，语气轻松。
“那不行，你是首要研发者，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华书一号了，某些细微的不对劲只有你能发现。你来过过眼，无论对志愿者还是对我们，都有稳定军心的作用。”
“也对。”艺书想了想，首要研发者对志愿者的来说无疑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自己老想着躲懒，是有些不负责任，“之后我会定期过来看看情况的。”
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年半就研究出这样的成果，你这个组长精神透支严重，我们都理解你疲惫想休息的心情。可临床试验很重要，也不用你时时刻刻守着，隔天抽空过来一趟吧？”
“成，这边就辛苦老师和学姐了。”
刘妈那儿有护工照顾，除了医药费，就没什么需要麻烦艺书的了。刘妈很识趣，知道他对她没多少耐心，就老老实实地住院，有要求会找护工提，倒也不摆谱非要小儿子去照顾她，还逢人就夸小儿子。
临床试验这儿，隔天来一回，跟志愿者聊聊天，给他们把把脉做做针灸，一切顺利。
艺书空闲时间多起来，便陪女儿去参加琵琶比赛了。
“小雪别紧张，你是最棒的！”
刘雪熟练地调着弦，抬眼见爸爸脸部肌肉都僵硬了，勉强忍住了对老父亲的嘲笑，乖巧的点头：“我不紧张，今天爸爸在，我肯定能贡献一场完美的演奏。”
“啊，也不用对自己要求那么高。”艺书怕她压力太大，“在爸爸心里，小雪每次奏曲都很完美。”
刘雪都十岁了，小时候爸爸说什么她都当真，现在她很明白什么叫亲闺女滤镜，爸爸的夸夸语录都能出教程了。礼尚往来，她也夸了回去：“爸爸是我的精神支柱，一想到爸爸在旁边，我就不紧张了。”
“是嘛，爸爸有这么管用吗？”
“当然有啦。”
艺书顿时心情舒畅。
刘雪抽签抽的是9号，算靠前的，最大号是100。
比赛开始，1号女孩看着比刘雪还小，简单做完自我介绍就开始弹奏了，手型指法都很不错。2号心理素质要差上一些，紧张得手指都不稳了，弹错了好几个音。3号刚开始指法完美，错了一个音后突然就停止，比2号问题还大……
参赛选手一个个上场又下场，喇叭里终于喊到了9号：“请9号选手开始做准备。”
“有请9号选手上场。”
刘雪自信地上台，抱着琵琶沉了沉气，乍然五指轮飞，列营吹打的味一下子就出来了。她很从容，甚至半眯着眼睛侧耳倾听自己弹奏出的乐声，而台下的听众却因她忽轻忽重或缓或急的指法，被带入了某种紧张肃然的氛围。
金戈铁马短兵相接的节奏在她指间跳跃，兵马矫健大军凯旋的画面在他眼前铺展，艺书就是觉得，自家孩子比别家的更好，自家孩子奏出来的曲子，从台风到技巧再到情感，都无可挑剔。
刘雪演奏完，评委老师都给出了高分，夸奖鼓励之余也提了些中肯的建议，刘雪谦和有礼地致谢。
艺书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拉着旁边的人说：“那是我女儿，虚岁十一，学琵琶四五年了。”
路人甲：“才四五年？小朋友真不错。”
路人乙：“你们家孩子是怎么训练的？我家的日常练习得求着哄着。”
其他人也好奇地支着耳朵，希望能从优秀选手的家长这里学到些经验。
艺书闻言，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嗨，我们小雪很省心，不用督促，全凭自觉。”
其他人：“……”
hetui！
女儿下台来了，艺书伸手接过琵琶，态度十分殷切：“刚才的演奏非常完美，小雪太棒了！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
刘雪既觉得爸爸傻里傻气，又有点受用，嘴角不由自主的高高扬起，牵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回：“我要喝果汁，我想吃甜甜圈。”
艺书大手一挥：“咱这就去买！”
父女俩也不看其他选手的演奏，乐颠颠地出去逛吃逛吃了一天，等第二天要颁奖的时候才回来。
最后得了银奖，刘雪被教的不太注重名次，开开心心的捧着奖杯交给了艺书：“爸爸，我拿奖了。”
“哇，好棒，小雪是爸爸的骄傲！”艺书高举着奖杯挥舞了两下，弯腰亲亲女儿的脸颊，喜不自胜地说，“可算比完了，给你妈妈打电话，让她请我们吃大餐，我们出来比赛可辛苦了。”
“好哇，让妈妈请客，我们都累坏了。”刘雪跟着他失忆似的无视了昨日的逛吃时光，指着自己下眼睑夸张道，“我都累出黑眼圈了呢。”
仔细看了看，女儿皮肤白皙光滑，没有任何瑕疵，艺书煞有其事地附和：“那是必须吃一顿超级豪华的大餐补补了。”
金桂正忙着组建自己的形象设计工作室，听到他俩让自己请吃大餐，翻了个白眼怼道：“你俩不敲竹杠就不舒坦是吧？”
那父女俩就在另一端吆喝：“请吃饭，请吃饭，轮到金老板请客啦！”
幼稚！
金桂嫌弃地应了，顺带叫上了彦家父子。
如今艺书和他们一起吃饭，双方都不会尴尬，算个不远不近的朋友。